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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醒来的姜凡

意识在死寂的黑暗中不知道漂流了多久,姜凡甚至已经快要忘却自己是谁,经历过什么,又是为什么而死,就这般渐渐的被融入黑暗中,即将消散在天地之间。

无尽黑暗中骤然一点灵光乍现,好似天途打穿了死亡的黑雾,将姜凡的那一团意识直接包裹起来,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唯剩下黑雾翻滚不休,凝结成狰狞兽头,在那里无声的咆哮着。

“这里是哪?”姜凡渐渐的清醒过来,眼中不再像以前那般呆滞,脑袋的运转似乎也顺畅了许多。

打量四周,脚下是一座如同黄金浇筑的圆台,地面如同金色水面,每当姜凡轻轻移动便会出现淡淡的涟漪。

这圆台十分宽广,半径足有五公里之遥,蔓延到尽头却是出现四条不同颜色的长桥虚影,跨越无尽黑暗与恐怖,分别抵达四扇巨大的门扉。

“刻在门上的字是…”姜凡皱眉,或许是经历过死亡的原因,又或许是脱离了原本的身躯,此时的他脑袋异常清晰,连自己三四岁的事都能记得十分清楚。

然而刻在巨门上的那个字姜凡根本不认识,比他记忆中的任何一种都要复杂,硬要说的话更像是某种古文,至于是哪一种以姜凡的知识根本摸不着头绪。

“生!”

威严而冷漠的声音突然出现,从四面八方涌来,一种莫名的震撼与感悟充斥在姜凡的心头。

“生。”姜凡重复着这个字,它与记忆中的现代简体汉字完全不同,但却蕴含着更加深刻的韵味。

花鸟虫鱼,神仙妖魔的诸般形象从这一字上跳脱出来,伴随着古老而神秘的乐章,令姜凡陷入痴迷,想要去探寻,去触摸。

“醒来!”威严的声音再次出现,如同黄钟大吕般,震碎诸般幻象,将姜凡惊醒。

“嘶…”一滴滴冷汗从姜凡的额头背心渗了出来,此时的他就站在圆台边缘,在往前一步便会掉入无边黑暗,虽然不知道那里面会有些什么,但本能却是在恐惧着,似乎里面藏匿着最恐怖的东西。

“轰隆隆…”

金色圆台猛然震动起来,绿色的长桥虚影渐渐凝形,这是一座彼岸之桥,能助人跨过深渊,抵达生之门。

“是要我推开这扇门么?”姜凡自言自语着,他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指引去做。

“逆转生死之机,若开,你可复活。”威严的声音出乎意料再次出现。

“复活?”姜凡眉头一皱,随即却是舒展开来“也对,为了救初妍姐,我好想在那场大地震中死掉了,那么这里是传说中的地府?”

没人回答他,不过华国传说中的地府有十大阎罗,孟婆无常,牛头马面,更有恐怖的十八层地狱,应该是一个鬼气森森,充满恐怖的地方,无论哪一点似乎都与这里不像。

“算了,当了十五年的傻子,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死掉那也太不划算了,既然有复活的机会,那就拼一把,而且爷爷的遗愿我还没有完成,要死也不能现在死。”姜凡看着眼前足有十多米高的黑色巨门,心中充斥着淡淡的激动。

“开!”沉喝一声,姜凡卯足了力气,额头手臂上青筋暴露,然而黑色巨门却纹丝不动,甚至连点尘埃都没有落下。

“好沉,比普通钢铁更重,至少超过了十吨,以单人的力量想要打开它完全是吃人说梦。”姜凡很快认清了这个现实,不过脸上却没有放弃的神色,反而仔细的在周围观察起来。

“这地方应该不会无聊的让我去做根本做不到的事情,也就是说一定有办法打开这扇巨门。”姜凡很快在巨门中央发现了一个小圆孔,约莫手指粗细,刚好可以将食指插进去。

圆孔不深,只有五厘米左右,连十五岁少年的手指都容纳不下,即便是姜凡将十根指头都试了一遍,巨门还是毫无所动。

“难道我想错了?”姜凡微微皱眉,看了看自己裸露在圆孔之外的食指部分,只有不到一厘米。

“不对,这重达十吨的巨门就算是十个成年人也不可能推动,我这个十五岁的孩子就更不用说了,而这圆孔又完美的贴合我的右手食指,一定有其作用,而且它位于‘生’字笔划最边缘一角,若非仔细观察,根本就难以寻到。”

姜凡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知道身后的彼岸之桥已经消失,要想寻到生机除了打开这道门之外再无他法,而想要打开这道门的契机应该就在这个圆孔之上。

“轰隆!”十分钟后,巨门震动,似猛兽发出咆哮,圆孔中更是传来一股轻微的吸力。

“果然是这样!”姜凡不惊反喜,他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流向圆孔,虽然有着些微不安,更多的却是兴奋。

“铃…铃…”似幼儿开齿,轻微而欢欣的声音出现在姜凡的脑海之中。

“铃?”姜凡微微恍惚,脑海里有股睡意缠绕,却被这声音给惊醒,随即却是惊骇道“我的身体?!”

不怪姜凡惊骇,如今的他好似传说中的幽灵,身体虚化,几近透明,而这也仅仅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

“铃…铃…”又是那种声音出现,这次姜凡却是听的真切,眼中更是出现惊讶的神情。

“这声音说的分明说的是灵魂的‘灵’,难道这圆孔吸食的是我的灵魂?对了,我现在不能算真正的活人,也许更接近灵魂之类的情况,这也是我的身体为什么会变得透明。”

姜凡表现出超出十五岁少年的冷静与沉着,也许是因为当傻子时的经历,也许是因为经历过一次生死,此时的他比许多的成年人更加冷静。

“咦?食指好像多伸进去了一点,露在外面的只有原本的三分之二了。”姜凡咬牙,脑海里似乎有股声音让他沉睡,本能的他在抗拒着。

“绝对不能睡…”

“我要回去…”

“完成爷爷的遗愿…”

“报答初妍姐…”

“看看那个未知的世界…”

“我也不要在当傻子…”

最后一句话姜凡几乎是吼出来的,然而身体已经消失大半的他声音太过微弱,若耳语不显。

一切发生的太快,前后不到一分钟,圆孔几乎将姜凡的灵魂吸食殆尽,最后能够看到的只剩一条右前臂,且正以极快的速度消失着。

“我要活下去!”

一股微弱到了极致的灵魂残念散发开来,然而也正是这股残念让姜凡的食指微微一动,整个冲进圆孔之中。

整个空间似乎都震颤起来,黑色巨门之中更是发出狂吼咆哮,隐约间一丝缝隙从中间裂开,将姜凡的灵魂直接吸纳进去,然后又‘轰隆’一声封闭了起来。

“生死回天,感灵现世!”

威严的声音再次响彻在空间之中,一双若风云聚合的眼睛出现圆台上空,毫无感情波动,冷视一眼四大天门之后,融入金色圆台之中。

……

姜凡刚刚醒来的时候耳边有不少吵闹的声音,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他很想睁开眼睛,可刺眼的阳光却是让他十分不适。

“不要急着睁开眼睛,慢慢适应就好。”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田医生,病人的所有身体数据都显示正常。”

“田医生,窗帘已经拉上了。”

“好,姜凡你现在可以试着睁开眼睛了,你沉睡了一个月,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不用太过勉强。”田医生以尽量柔和的语气说着。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间白色的独立病房,十分简洁干净,房间里除了自己和一大堆仪器之外还有四个人,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师,两个十分年轻的护士,还有一个与房间里一切似乎都有些格格不入的漂亮女人。

一天以后,姜凡躺在病床之上,心思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地震之后的一个月,姜凡从死亡中逃离,这在现代医学上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了,要知道当时姜凡的情况可是有九成可能变成植物人的,醒过来的时候几乎惊动了整个医院,就连医术排行前三的外科主任田贵中也第一时间冲过来为他做了全方位的检查,最后还直呼奇迹。

“医院的费用四小姐已经全部为你垫付了,若你愿意住到高中开学也无妨。”夏澄雪削着苹果,纤长而美丽的手指令刀锋跳跃起来,有着一种独特的美感。

雪白的鹅颈,精致的面庞,肌肤雪白莹润,身躯虽然被一身西装包裹,但却勾勒出妖娆美丽的曲线,令人心动不已,这是一个很美丽也很有气质的女人,虽然疏于打扮,却掩饰不了那自然的美丽姿容,再加上那独特的气质给人的感觉比电视里的明星都要漂亮。

“初妍姐到哪里去了啊?”姜凡侧过身,清澈的眼睛中没有丝毫杂念,不过心中还是觉得这姐姐很漂亮。

“京都,本来小姐与老爷约定中考之后才回去,因为这场大地震的原因时间提前了一些。”夏澄雪将苹果放在姜凡的手上,她也打量着这个少年,那清澈的眼睛中闪烁着聪慧的光芒,与传闻中的傻子大相径庭。

“我记得姐姐你说自己是夏家的三管家吧,能告诉我一些初妍姐家族的事情么?”姜凡很天真的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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