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三姐啊!你吃饭了吗?有事吗?”小娟问。
“我吃了,你吃饭了吗?今天上的啥班啊?”那头的三姐问。
“刚吃饱,我今天休班。这些天你又回咱家了吗?咱妈没事吧?”小娟回答。
正在来回踱步的建志不住摇头,小声嘀咕着:“不说正题,老爱说着没用的客套话。这可是要花钱的。”小娟白了建志一眼,继续接电话。
“我回家看咱妈了,她挺好的。我想问你个事,你在县医院认识的有外科大夫吗?”三姐问。
“怎了?”小娟的口气紧张起来,“谁不舒服、”
“奥,就是你哥。他的右腿静脉曲张十几年了,今年老吵着疼的厉害,就着冬天没活,想给他去医院做手术,治好它。”
“外科大夫?”小娟迟疑的思索着,用眼睛看着建志,“还真没认识的。你去济南做多好那,我的主任她爸爸前些天就是在济南做的,也是因腿的静脉曲张。听她说,做得效果挺好的。”
“奥,咱村的小菊告诉我,让我去找咱村在县医院上班的外科大夫李庆就行。说找他,就能给做的了。”三姐说。
“你可别找他!”小娟马上警告三姐,“他是建志的同学,建志说过,他这人特不靠谱。”建志也停下来,冲老婆做手势,要她制止三姐去找李庆。小娟接着说,“你还是去济南做吧,至少那医术高,条件好,做着放心啊!明天我再好好跟你打听打听我的主任。”
“好的。...”
.....
姐俩又聊了一些家常事才挂了。小娟看着建志问:“我村的的李庆真那么差劲吗?你怎么这么信不着他。”建志坐了下来,静下心来对老婆讲,“我给你讲讲这小子的事,你就知到他是何许货色了。”
李庆是建志三年高中的同班同学。这小子爱吹,爱显摆,却小气、吝啬,不掉东西,而且还是个酒包。在高中时,说起大话来从不脸红,即使当场被人揭破了,也兀自嘴硬,含含糊糊的支吾不已。班里没有男生与他要好,他却活得很惬意。走路一颤一颤的,时不时甩一下中分的长头发,瞟一瞟周围有没有人看他。若有,那神情就飘飘然,不知迈那根腿了,即得意,又不知所措的一副窘相。高中毕业,李庆没考上大学,带钱自费去济南一所不出名的医校学了两年。回家后,在老家的街上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李庆与小娟同村,那个村是个大村,相传县城的旧址就在那。几千口人,又是个老集市的所在地。平时街上就很繁华的。那街上有好几家私人诊所。建志曾从那街上路过过,随便到李庆的诊所站了站。一间简陋的屋子,摆着的药架上,只有少量的一些常见药。李庆穿了一件白大褂,煞有架势的给建志吹嘘自己学的多好。建志暗自发笑,因为他看到,李庆的门口冷冷清清的,在屋里陪伴他的只有飞来飞去‘嗡嗡’叫的苍蝇。后来,李庆去了林世奋所在的乡镇医院上班。因为那里的院长换成了李庆同村的人,他通过这层关系,进了乡镇医院,当了一名外科大夫。有一次,建志去父亲的医院玩。一想自己的父亲是医院的老职工,李庆怎么说也与自己三年的同班同学那,就与父亲商量,请请李庆。林世奋答应了。爷俩在林世奋的住处弄了几个菜,拿出一瓶白酒,邀请李庆来玩。中午,李庆梳着油光的大分头,摇头晃脑,两手空空的来了。林世奋不喝酒,建志只倒了半杯,剩下的一瓶酒被李庆喝了个底朝天。看样子还意犹未尽。能喝还没什么,喝了酒,李庆的本质尽露无遗,开始吹牛。说他认识谁谁谁,自己与现在的院长多么铁。林世奋爷俩都烦了,接快上班的因子,将李庆打发走了。李庆走后,林世奋埋怨建志:“你的同学这么不稳重!这么年轻,这么能吹。”建志只有苦笑,那时他才知道,李庆还是个十足的酒包。后来,林世奋跟建志讲,李庆在医院落的人缘很差。尤其是他追一个小女护士的事。乡镇医院招聘了几个小女护士,其中有一个长的很黑,却很疯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同时跟几个男人有联系。李庆也是其中之一。小女护士最后甩掉了李庆,去县城别的地方去上班了。李庆在小女护士走的那天,一直骑着自行车跟着她,跑到了县城,缠了三天,也没能与那女孩和好。他并没有跟医院请假,旷了三天岗。据传,最后李庆气急败坏打了那女孩一个耳光,被女孩的家人找到了医院闹了一场。这事在整个乡镇医院传的沸沸扬扬。建志听了只觉好笑,没想到李庆还有这胆。再后来,听父亲说,李庆调到县医院去了。建志感到诧异,心想,就凭他那水平也能进县医院?林世奋告诉儿子,这小子舍得送礼。他村那院长通过关系调到县医院当副院长去了。李庆通过他,也调到了县医院。据知情的人说,李庆在老家,成车的给那个院长送东西。事后建志曾与同学谈论起过这事,同学有的羡慕地说:“人家李庆真行,能进县医院,以后不愁吃喝了。”有的则说:“我在医院看到过他,浑身的酒气,听说还迷上了打麻将,三天两头的旷岗。”有个说的更神:“咱班的赵岩找他做了一个小手术,给把赵岩的手指截短了一块。为这,赵岩一见他,就动享情。”大家一片哄笑。建志也瞧不上李庆,因为在高中打球时,李庆打起球来就哆哆嗦嗦,像个老太太。真不敢想,他拿着手术刀会是个什么样子?想想就害怕。建志因姐姐在县医院,平时看病,从不找同学,更何况他瞧不上的李庆那。几年了,也就是在年后同学聚会时见一次面。那时也是与平时要好的同学坐一块,与李庆基本也就是打个招呼,点下头的仪式,从没交谈过。但从以往的同学经历,与后来人的传言,李庆在他的心目中实在不能与穿着白大褂的外科医生扯在一起,感觉那简直就是亵渎生命。
小娟听了建志话更惶恐了,说:“我明天还是好好问问我主任,让三姐两口人去省城做手术吧!”“你说叫他去,他就能去吗?那得花不少钱那。”建志说。“多花些钱,也比这放心呀。”小娟说,“你闪下,我看看这段怎么了?”她正在看电视《当娘不容易》。“你看人家这姐妹,多好啊!”她感叹道。建志也瞅了一眼。剧情正演到,贪污的老二诈死十几年回来了。他母亲劝他去投案自首,为了帮儿子减轻罪行,劝说家人筹钱替二儿子顶账。兄妹几个都拿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交给了母亲。“骗人的,这都是骗人的!这你也信?”建志讥讽老婆。“你还记得演红了的《傻春》吗?”建志说。“怎了?”小娟问。“有次我去咱姐家拿胰岛素,正好赶上她休班在家看《傻春》那。给我开门时,哭的红眼扒瞎的,还不停地抽泣那,说‘太感人了!’。啥用那?放到自己身上,连傻春的半点都赶不上。都是骗人的,现实生活中没有。”建志感慨道。“电视吗,哪能是真的!”小娟驳斥道。建志想了想又说:“平心而论,我的哥哥姐姐对我不错了。把他们平时对咱的好处说给别人听,人家都还羡慕不已那。”“也是,今天若听你姐的,咱一年能省不少利息钱呐!”小娟惋惜地说。“别心疼了,说啥都晚了。”建志回道,“要面子就不能沾光,沾光就不能要尊严,就这么简单。”这时儿子的卧室门开了,林睿走出来看电视了。建志停住了话,独自走进了自己的卧室。他躺在床上,因李庆回想起了入秋时的一次同学聚会。
那次聚会是在黄岳新猪场。黄岳新的猪场离县城有二十多里地,在一个偏僻的地里。那天杜伟开车拉他去的。在建志眼里,高中最要好的两个同学就是黄岳新与杜伟。杜伟是蹲级才与建志与黄岳新两人到一班的。开始,建志与黄岳新虽是同桌,可两人并不对脾气。黄岳新的家境很好,可称得上是县里的首富。黄岳新人不错,就是有点小脾气。就像杜伟说的,属小犟馿的,应顺着他说。建志性子傲,对这个同桌不以为然,所以两人的关系一般般。两人真正成为好朋友,却是因为一次打架。那时建志在姐姐家住,来回通校。黄岳新家就在县城东头,也每天通校。两人也恰好顺路,又是同桌,所以经常一块走。一天晚自习后,两人骑车走到电影院门口,骑在前面的黄岳新被一个矮个年轻人拦住了。他问黄岳新:“你一中的吗?”黄岳新停下车,两腿支着自行车答道:“是呀。”跟在黄岳新身后的建志也下了车,停下来等他。“这点放学了吗?”那矮个又问道。“是的。”黄岳新答道。两人正纳闷这人啥意思那,那人突然抬起脚就踹了黄岳新一下。黄岳新被蹬了个趔趄。建志一看,想都没想,把自行车一扔,冲上去就给了那人一拳。黄岳新也扔下自行车上来追打那人。突然从暗处又窜出一个粗壮的大个子,冲建志头上就是几拳,把建志打的蒙蒙的。建志转身就往回跑,跑回学校叫人。当一些同学跟他到那时,那两人早已走了。那晚黄岳新并没有吃多少亏,建志可惨了,眼镜打没了,嘴里打破了,害得他喝了一星期的面条。从那之后,黄岳新特别感激建志,与人讲起这事,总很感激的表情,弄得建志反而不好意思了,从那两人成了要好的朋友。与杜伟则是成天在一起骨碌培养出来的感情。杜伟一开始是一中的尖子生,是在重点班的。由于学**爱头疼,休学了一年,转到了建志这个班里。杜伟的父母对他的期望很大,在校外租赁了屋子,为他做饭。每当杜伟的父母不在这时,建志就与黄岳新两人到杜伟租赁的地方做饭吃,不再回家。后来杜伟头疼的厉害了,已放弃了学习,每天白天就与建志出去租赁小说看,晚上两人就逃课去看录像,成了形影不离的玩友,也就成了最好的朋友。现在杜伟自己在车站街开了一个门面,专搞地膜生意,混得不错。
杜伟来拉建志时已快十一点了。建志慢腾腾的上了杜伟的车。杜伟催促道:“你快点,岳新叫咱俩早去帮他干活的。”“切!他让你去干活,可没给我说。着啥急,这么些人去吃,让咱俩去干啊?”建志笑着说,可动作却加快了。上车后问杜伟:“知道有谁去吗?”“不知道,也就是街里的这几个人呗,”杜伟回答。“你儿子国庆节回来了吗?”建志问。“回来了。”杜伟答道,“正轨学院的伙食就是便宜,在他那一个茶蛋才卖四毛钱。”“这么便宜!正挺好的。”建志回应道。杜伟的小子很争气,去年以全县第二的好成绩考入了SX交大,成为同学们热捧的对象。“前几天我爸赵岩得罪了。”杜伟跟建志说。“怎么你俩老犯顶那,至于吗?现在各过各的日子,老叫什么劲?”建志劝说着杜伟。杜伟与赵岩两人早就有隔阂。赵岩从小在街里长大,念高中时又在篮球队上,所以在班里一直装得很挺。可学习成绩很差,比杜伟差得远了去了,俩人谁也不服谁的气。有一次同学聚会,赵岩认为自己很能喝酒,以此将黄岳新,逼黄岳新将面前的半杯白酒喝干。黄岳新没那能耐,支支吾吾的耍赖求饶。赵岩正洋洋得意着那,黄岳新旁边的杜伟说了声:“这有啥,我替他喝。”端起岳新面前的半杯酒,一扬脖,喝了个精光。气的赵岩不知说啥是好。同学都知道杜伟能喝,赵岩不敢与他拼酒,只好悻悻作罢。从那两人算是结下了梁子,一到酒场上就要抬几句杠。“前几天我俩在饭店喝酒时遇上了,我两隔着好几个桌那。”杜伟告诉建志,“各自与一帮人吃饭,临走时我与他打招呼,他却守着那么些人问我‘杜伟晚上请客吗?’我说‘请你。’没成想,晚上他喊了他几个朋友,叫我去饭店,让我掏钱请客。我回他‘你们先吃着,我一会去。’然后我就睡觉了。过后他跟我打电话,说我糟践他。”“哈哈,你小子也够损的。”建志笑骂道,“你不给他许愿他能讹你吗?到头来你让他不拉嘴,弄个腚坐地,他能不恨你吗?以后你少招惹他,同学一场,聊得来就多说几句,聊不来就躲远点。”“我就看不惯他装逼的样子。”杜伟忿忿地说。“切!都多大岁数了?还较着劲。”建志笑骂道。这时车开进了黄岳新的猪场。
这是一个有二百多亩土地规模的大猪场。厂门前是一排职工宿舍,再往里是一排办公室。在办公室前的广场上,黄岳新正自己摆弄两个铁炉子。见了下车的杜伟张口就骂:“你个黑死孩子,光来吃呀!这给你打电话叫你早来帮我干点,几点了?你才来。”杜伟干笑着,一边忙往前去帮忙,一边解释道:“都是捎建志闹得,要不我早来了。”建志跟在他身后笑骂道:“你别听他放屁,他到我楼下就已十一点多了。”建志接过岳新手中的扇子,帮他煽火。杜伟则拿起斧头劈那些太大的木头。岳新檫着薰红的眼,躲到了远处,对建志讲:“见了火就不要扇了,这种炉子自然风也好管用那。”他在远处叮嘱建志,又从兜里掏出烟,叼上一根自己点着。“别劈了,那些能放进去。”他冲杜伟喊,并抽出一根烟示意杜伟过去吸。杜伟笨拙的劈了一根也没劈开,见岳新让烟,扔下斧头就去取烟。接过烟看了眼,唏嘘道:“软中华,好烟。还有吗?给我一盒。”“你个黑死孩子倒识货,没了,这是昨天在镇上开会时别人给的。”岳新骂道。杜伟一把抢过了岳新手中的烟盒,笑着说:“别人给的呀,给我吧。”“你娘的也太不要脸了吧,咋还动手抢那?”岳新笑骂着,并没回抢,又把火机扔给了杜伟,让他自己点上烟。”不抢你抢谁!”杜伟将烟盒揣进上衣兜,顺手接过火机点着了烟,“你是大户,穷人吃大户不应该吗!”建志站在旁边看两人嬉闹,只是笑。建志与岳新从不开玩笑,杜威则不然,每次见了岳新都会蹭吃蹭喝,美名其曰‘吃大户’,可俩人的关系却铁的很。“想起啥来又邀同学来你猪场来玩那?”建志问岳新。“同学好久没在一起聚聚了。前些天我这杀了一头猪,我特地留下些大骨头,昨天我又专门杀了一只羊,这不,我想叫同学来体验一下不放任何佐料,只放些盐,清炖的、原味的猪骨头与羊肉。大家都下饭店吃烦了,我弄点原生味的让大家来尝尝。”岳新跟两人解释着。“就只这俩菜啊?”杜伟问。“这两锅肉,十个人也吃不了啊!你还想吃啥?”建志笑问杜伟。“我还买了一些青菜,放在厨房了,等都来了,自己动手炒。”三人正说着,三辆轿车开了进来。
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赵岩夫妇,还捎带来女同学齐桂华。第二辆车下来的是宝辰,坐他车来的是李庆。第三辆车是李贝自己。“桂花,王洪咋没来?我跟他打电话,他说能过来的。”岳新上前与几个人打招呼,先张口询问齐桂华。“他刚想出门的,乡里打来电话了,说上面来视察。这不让我撘赵岩的车来了。后面他抽空还会来的。”齐桂华跟岳新解释。王洪与齐桂华是两口人,王洪现在在一乡镇当乡镇书记,一把手。“那是大忙人,夫人来了就代表了。”赵岩笑跟大家调侃,又盯着杜伟问:“大老板也来了。”杜伟呲着牙回敬道:“只准你这大局长来,我这小百姓不能来吗?”建志则冲走在最后面的李贝说:“人家都因捎人来晚了,你小子咋来到最后那?”李贝摇头晃脑的说:“也没人去请我,我钓鱼去了,感到饿了,想起这事了,赶忙收拾好渔具跑来的。”大家一片哄笑。这时两个铁锅里的的羊肉与猪骨头已被煮沸。岳新让一个工人去大伙房取盐,自己则领着众人进了小伙房。这是一间大房子,迎门摆着一张大圆桌。往里走,靠南墙是贴着瓷砖的灶台。灶台的左面摆着煤气灶,上面蹲着炒勺。灶台的右面是一块大大的案板,上面摆着洗好的蔬菜。岳新冲着齐桂华和赵岩的老婆说:“二位,就看你俩的手艺了。”齐桂华嚷道:“在家成天做饭,来你这做客还欺负我们女人呀!不公平!”“就是,不管他,反正我们不做。”赵岩的老婆应和着。赵岩的老婆在中行上班,建志没跟她打过交道。听岳新讲,也是一个爱占小便宜的人。建志看她长得很漂亮、穿的都很得体,两口人工作又好,心想:不应是那样的人吧!“我来做。”赵岩自告奋勇的说,拿起椅子上搭着的围裙系上。“你会做吗?”杜伟做讥讽状,咧着嘴问。“我做了你别吃啊。”赵岩揶揄杜伟。“那肉可是我炖的,到时我可不让你吃肉。”杜伟回敬道。“让他在这做吧。咱俩去他的猪场里转转,看还有啥好东西吗?”赵岩的老婆拉了齐桂华就往外走。“对,看还有啥好吃的?弄来一起下锅。”李庆也跟了出去。“李庆,你丢不丢人,跟人家女人屁股后头干啥?”宝辰大声取笑李庆。“这个吗?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你就让他去吧。”李贝在旁边调侃道。“哈哈,还是我本家人会说话。”李庆打着哈哈说。“切!少跟我谈本家,丢人现眼!”李贝跟了一句。又是一片哄笑。“猪场里好东西有的是,鸡、鹅、鸭子、兔子、鸵鸟,只要你能抓到,现在就杀了给你做了吃。”岳新冲俩女人笑着许愿。“真的吗?我们赶快去。”两个人兴冲冲地去了。李庆也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建志则与李贝、宝辰一边唠嗑,一边给赵岩打下手炒菜。岳新则领着杜伟去搬啤酒与饮料。
.不长时间,几个人做了满满一桌子菜。岳新与杜伟不单单搬来了酒,还把炖好的羊肉与大猪骨头盛了满满的两大盆端了进来。几个人刚坐下,两个女人叽叽嘎嘎的嘲笑着李庆也回来了,“你真笨!还个男子汉那,那鸡就趴在窝里你都抓不住。若能抓住,今天也能炖个笨鸡肉吃了吧。”“我笨?你俩连个鸭子都撵不上,还笑话我那。”李庆不服气的说。“抢劫啊?”岳新大笑着说,“真把我这弄得鸡犬不宁了。”“不你说的吗?”赵岩的老婆娇嗔的反问道,“一会吃饱饭跟我个纸盒子,我要去捡些笨鸡蛋带回家去,那可是好东西。”“好好,嫂子咱先吃饭,完事后你随便去捡怎样?你俩女士喝啥酒?”岳新笑着问。“我喝点饮料吧。”齐桂华回道。“我不喝了,下午我的开车拉他回去那。”赵岩的老婆指着赵岩说。在一片叽喳之后大家坐了下来。赵岩与李庆喝白酒,其余的男人都喝啤酒。建志与齐桂华靠着,他问她:“听说你又调了,去哪了?”以往齐桂华也在化肥厂上班,当会计,与李贝就住隔壁。后来王洪升迁后,把她调到了妇幼保健站工作,上几天听别人说又调了。“我去县医院收费处了。”齐桂华回答,“调了快一年了,离一中近,好照顾孩子。”建志知道,今年齐桂华的儿子与赵岩的儿子一届。夏天刚刚考上大学,而且考的成绩都不错。“你儿子想家吗?”坐在齐桂华另一侧的赵岩的老婆问。“不想家,就是打电话说,‘想我每早给他熬的小米粥’,学校里熬得不好喝。”“哈哈。别上班了,陪读去吧。每天给你儿子熬小米粥喝。”杜伟笑着说。“嫂子,你那个小子真老实。”岳新带着酒气恭维的对赵岩的老婆说,“不爱说话,考呢么高的分数。进了青岛海洋大学,还进了小班,真厉害!一点也不随赵岩。是他的吗?”“哈哈哈。”大家哄笑着。“真不像他的,就他那水平,给他儿子提鞋都不配。”杜伟撇着嘴也迎合着。“说啥那,狗嘴里脱不出象牙来。”赵岩的老婆笑骂道。赵岩听他俩在夸奖自己的儿子,虽知在揶揄自己,却不以为意,只是抿着嘴在乐。李庆已喝了半杯白酒,红着脸插话道:“赵岩,让你儿子留青岛吧,从那找个媳妇得了。”“赵岩,找个啥样的儿媳妇呀?”齐桂华问道。“怎么也得有楼有车,陪嫁一百万吧”赵岩回答道。“哈哈,你个财迷!”岳新骂道,“看来李庆给你截得手指还是短,没拉疼你。”大家都乐了。赵岩听了,扭过头,不怀好意的看着李庆,只笑,也不说话。他老婆在旁搭腔道:“也是,你说说,你刚给做完手术时并没感觉怎样。可经你的同学这么一忽悠,他自己老在家拿俩个手比,自己越看越觉得这个手指比另一个短了一点、”“哈哈哈...”大家又乐了。赵岩仍盯着李庆,满脸的笑,意思好像在说‘你小子看怎么办吧?’李庆却不以为意,嘴里嘻里哈啦的支吾着,“他自己的眼有毛病,与我做的手术没关。”接着端起酒杯要喝,宝辰问他:“李庆,今下午你不是去学车吗?还喝啊?”李庆晃着脑袋说:“没事,我跟驾校的教练特熟。”“怎么个熟法,也不会让你喝了酒学车呀!”杜伟说他。“真没事。”李庆信誓旦旦的说。大家笑着开始喝酒。李庆半瓶白酒下肚,脸色有点发红。宝辰逗他:“李庆,学车就得喝点酒,胆正啊!不怕教练了,敢开。就是别叫你刹车了,你一脚干到油门上去,那就糟了。”“不会。”李庆舌头有些直了,“那教练是我的哥们,准保没事。”“李庆,你在哪个驾校学的?”齐桂华问。“我与华达驾校的校长老朋友了,他老早邀我去他那学。可我小区里有一个燕山驾校的教练。与我是铁哥们,听说我要学车,天天缠着我要我去他的驾校。碍于面子,只好跟他学了。”李庆吹嘘着。“不要钱吧?”黄岳新调侃道。“先学车,拿到证后再说。”李庆信口答道。大家又是一片哄笑。宝辰因为下午要出远门,需开车提前走会,就与大家告辞,并让李庆搭别人的车回县城。这时李庆已将一瓶白酒喝净了,摇摇晃晃的站起来,非要跟宝辰一块走,嘴里嚷着:“你不用送我到县城,把我扔到半路的街上就行,那教练开车来接我,我还得去学开车那。”大家都笑着劝他今下午别去学车了。可李庆死活不听,钻进宝辰的车不下来了。宝辰只好拉着他走了。事后知道,李庆在宝辰的车上睡了一下午,宝辰拉着他如一头死猪一样,去市里办的事。
.吃饱喝得后,赵岩与老婆带着齐桂华去找笨鸡蛋了。杜伟每中午是必须要睡一觉的,他独自钻进了岳新的卧室睡觉去了、建志与李贝、岳新则坐在岳新的办公室里聊天。李贝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小塑料包扔在了茶几上,愁眉苦脸的说:“哎!你兄弟俩给我想想,我该怎么办?今早,他妈给他洗衣服掏出来的。”黄岳新拿起一看乐了,说,“你儿子够厉害的!在学校里就忙上了。”建志拿过看了一眼也笑了,那是一只***。“你说我该不该与儿子聊聊?若聊,怎么聊那?”李贝发愁的说。黄岳新笑着说:“上次几家在一起玩时,我就警告你,你儿子长得俊,学习成绩又好,肯定有小女孩追。怎样,应验了吧!不过你也不要怨儿子,现在女孩子疯的怕人,竟会主动去开了房拉了男孩子去。”建志本其脸说岳新:“别逗他了。这不是个小事,他儿子在读高二,若这样,成绩肯定会下来的。”黄岳新严肃起来,对李贝说:“现在孩子大了,逆反心理重,你可旁敲侧击的与他谈谈。”
.“不用,直接了当的跟他谈,单独与儿子心平气和的聊聊,为他好,即使他不愿听、反感,也得说。”建志说。
“这个事了吗,必须得说,但得给孩子留面子,弄顶了,跑了,咋办?”岳新说
“切,什么面子?”建志说:“为他好的事,你我都是过来人,孩子沒这个欲望,那就有病了,但得告诉他,你是干吗的,现在你最该干的事是啥,不听就治。”
“你太偏激,…”岳新说。
“不偏激,再大,就管不住了。现在,他吃喝穿总得仰仗你,不听就凉他,总比出事之后后悔强,等他真大了,会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的。”建志说。
…
三人正商讨如何跟儿子谈这事那,赵岩领着两个女人回来了。他抱了一盒笨鸡蛋,他老婆与齐桂华则都拎着一个大方便袋,里面装着十几个捡来的大鹅蛋。赵岩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的那俩女人则红光满面,兴奋地了不得。“真是强盗!”岳新笑骂道。“走了,下次我还来那。”赵岩的老婆眉飞色舞的冲岳新撒娇道。建志看三人的样子,心想:爱占便宜,与人的富有与穿戴无关啊!建志叫醒了杜伟,一帮人一起离开了岳新的猪场,回家了。
那天晚上,回到家的建志踌躇再三,终于鼓气勇气给儿子聊起李贝儿子的事。儿子特平静,微笑着听完的,未置可否,继续****的事。建志看着儿子的表情才知,自己可能把事情想得严重了,感觉这世界有些可怕!
“起来,伸铺睡觉了。”小娟的喊声惊醒了建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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