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志两口人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去找一下小娟的表哥最好。小娟的表哥叫王涛，在检察院上班，是一科长。虽然两家都在县城里住，可从来没有走动过。王涛是小娟三姑的孩子，听小娟说，她三姑日子混的最好了，可却从没疼过她们，反而是她的三姑夫当年是靠着小娟的父亲发达起来的。王涛与小娟的大姐同岁，他们之间逢年过节的还有来往。小娟从大姐那要来了王涛的电话号码，并得知他就在检察院的家属院住。第二天晚上，建志两口人，买了一箱奶，一把香蕉，一个大西瓜，来到了检察院的家属楼前。建志拨通了王涛的手机号码，然后递给了小娟。“喂，哪里？”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询问声。“表哥，我是小娟啊。”小娟回道。“奥奥奥。小娟呀。”手机里的声音顿时亲切起来，“你这在哪里？有事吗？”“我在你检察院的家属楼前，找不到你家了？”小娟笑着回道。“来我家了，稀客稀客，我这就下去接你啊。”那面挂了。“你表哥挺热情啊！”建志在旁边笑着说。“咱平时就是忙，不与他走动，怎么说也是亲姑舅姊妹那，能不热情吗。”小娟回道。两口人边说，边往前走。这时，在楼前的拐角处出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笑呵呵的快步迎了上来，看着小娟，把手伸向了建志，说：“妹子，这是妹夫吧？”“嗯，是的。”小娟回道。建志赶忙上前与他握手。他四十岁左右，中等身材，瘦瘦的，皮肤黝黑，一双小眼睛却不停地眨着，透着精神。“来就来吧，怎还带着礼物那？怕你哥不管你饭？”王涛伸手接过了小娟手里提的西瓜，嘴里逗道。“不是给你买的，听大姐说我姑不是在你这住着那吗？来看看她。”小娟反应很快，顺口谦让道。“前些天刚走，回老家了，在这老说住不习惯。”王涛一边领两人往家走，一边说道。王涛的家在二楼，是三室一厅的一栋楼房。客厅很大，一进屋就闻到一股烟味。迎门是一张大大的联邦椅，上面凌乱的仍这几件衣服。联邦椅的前面是一张黑色的大理石茶几，上面扔着一包打开的软盒的泰山香烟。上边放的烟灰缸里，还摁这一只刚刚撵死的烟蒂，仍有烟气若有若无的飘出。“来，来，来，坐下。”王涛急急地将椅子上的衣服拨拉到了一边。“建志从兜里掏出路上刚买的一盒红将军烟，准备撕开，让王涛吸。“吸我这个。”王涛麻利的从茶几上拿起了那盒泰山，抽出一根给建志递过来。建志接了。叼在嘴里，随手从裤兜里掏出刚买的一次性的打火机，先给也叼了一支烟的王涛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二哥，我二嫂那？”已坐下的小娟问道。建志也同小娟坐在了打联邦椅上。王涛拽了一张凳子，坐在了茶几的则面。“她在六号路开了个店，专卖童装，每天回来要很晚了。”王涛深深吸了一口烟，吐出长长的一条烟雾后，回答小娟，并回问道，“听说你在棉纺厂门口开了一家包子铺，买卖可以吧？”“凑合吧。”小娟说，“可碰上烦心事了，这不来找你了。”“怎了。碰上啥事了？”王涛盯着小娟问。“是这么回事，.....。”建志接过了话，从头至尾给王涛讲了一遍。“孩子之间闹，至于这样吗？”王涛听后，不以为然地说，“前些日子，我儿子在学校也被打破了鼻子，对方的家长吓得不轻，非要拉着我给儿子去医院看看。我没去，笑着告诉他，‘孩子之间打闹，拳头巴掌的能打出啥毛病，没事。’你碰上的这家长就够差劲了。”“可不嘛！”小娟回道，“她还与我是同一村的，事后我也打听过了，她老公在外面跑保险，她在家跑安利，近乎传销的那种东西。这不都过了几个月了，又告我，又让赔钱的，看来是讹上我了。”“我明天给法院的打个电话，问问什么情况了。”王涛回道。这时，随着一阵窸窣的开门声，屋门开了。一个高个，身材匀称的女人进来了。“嫂子，下班了。”小娟站起来跟那女人打招呼。建志也赶忙站起来笑着冲她点头。“这是咱二舅的四姑娘，她两口子。”王涛跟老婆解释道。“你们刚结婚时我见过嫂子。”小娟笑着说。那女人一边换鞋，一边冲两人点头打招呼，脸上透着疲惫的表情。小娟识趣的对建志讲：“咱回去吧，你看嫂子累一天了，让她歇歇吧。”建志应道：“好。”“没事，没事，你们坐。”王涛的老婆虚让着。“别走啊，再坐会。”王涛也让道。“不了，哥。事情一给你说明白了，你给上下心就行。”建志边往外走，边说。“装着烟，我这不缺这个，你拿着抽去。”王涛把茶几上的两盒烟都拿了起来，塞进了建志的裤兜里。建志向往外给他掏。可被王涛捂着裤兜拥出了屋门。“你还真要啊。”小娟在后面埋怨建志，并对王涛说，“哥，他平时不吸烟的，别惯他这毛病了。”“呵呵，男人哪有不吸烟的。”王涛拥着建志到了楼梯口。小娟阻止了表嫂穿鞋送自己，然后快步去追王涛两个人。回家的路上，小娟问建志：“你看我表哥能给帮上忙吗？”“应该能把，法院、检察院彼此是有联系的，他应该认识的有人，等他的电话吧。”
第二天上午，王涛打来了电话，告诉建志，他这个案子需等法医鉴定之后才能开庭。若做鉴定，需到市里的指定医院，由法医来做。建志问道：“哥，你看怎么办？”“我认识在那上班的张法医。”王涛回道，“我先与他打声招呼，看怎样办才好？”“那我打整他一下吧。”建志说。“我与他关系不错，咱请他吃个饭吧。”王涛回道。“好的，哥。你选个地方，到时打电话叫我。”建志答应着。“好了，我订好了叫你。”王涛说完挂了。
两天之后，快到中午了。王涛打来电话，说：“我联系好了，今中午在6号路的小天鹅酒店请请张医生，一会你过来就行。”建志挂了手机，告诉了正在忙和的小娟。“你换上衣服赶紧去吧！”小娟催促道。建志答应了，换上衣服，从柜子里拿了三百元钱。小娟在旁边，见建志只拿了三百元，赶忙说：“你多拿点，到时别再不够了。”“就三人，能吃啥呀？”建志嘴上虽这么说，还是听老婆的，有多拿了二百揣进兜里。他骑上电动车，来到6号路，很容易的就找到了那家临街的小天鹅酒家。建志锁好车，推门进了酒店。楼下并没有吃饭的摆设，迎门放着老板台，台后站着一个妖娆的女人。她身后是一长长的酒柜，上面摆满了各式的白酒。在四周靠墙放着几张茶几，上面都摆着一瓶鲜花。茶几后放着宽大的长沙发，有几个人坐在那，有的在翻看菜谱，有的好似在等人。“先生，你用餐吗？”那妖冶的女人满脸堆笑的询问走向自己的建志。“奥，我找个朋友，他叫我来着喝酒的，他叫王涛。”建志赶忙应道。“王哥啊！他早就来了，他告诉我了，你来了叫你去二楼的‘闲适’阁去找他。”那女人热情的举手往去二楼的楼梯口让建志。“谢谢了。”建志道了声谢，快步登上楼梯来到了二楼。二楼只有一条狭长的过道，显得很暗。过道两旁是暗紫色的屋门，屋门上写着优雅的名字，什么：聚贤阁、朋居室、逍遥屋、....。屋门都紧关着，有的很安静，有的穿出粗声大气的让酒声，有的夹杂着男女的嬉戏声。建志来到南面最里头那间写着‘闲适阁’的屋门前。他敲了敲门。“快进来，老弟就等你了。”随着王涛的声音，屋门被拉开了。建志进了屋，眼前顿时敞亮起来。这是一间向阳的屋子，虽然拉着窗帘，可屋里也比过道里明亮了许多。屋里中央放着一张大圆桌，上面鸡鸭鱼肉的已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圆桌旁坐着三个人，迎门主坐，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他保养得很好，虽以有老态，皮肤却很白细，留着分头，竟看不到一丝白发。靠着他有依次下来的是两个中年人，他们与王涛年龄相仿。一个胖胖的，一个瘦瘦的。“这是张叔。”王涛先给建志介绍主坐的那位，“他就是在市医院工作的法医，专做法医鉴定工作的。”建志赶忙上前与他握手。张法医站起来，伸出手，让建志握住指尖，意思了一下，就抽回手坐下了。“这位是我的同事李科长。”王涛指着那胖胖的那位说，“这位也是我的同事孙科长。”王涛又指着瘦瘦的那位介绍道。建志相继与那二位握了下手。“来，兄弟，你坐这。”王涛把建志往张法医的上垂手推。“不，哥，你坐那。”建志把王涛让到了那位置，自己在门口坐了下来。“哥，喝什么酒？”建志冲王涛问道。“我带来了。”王涛指了一下自己面前已打开的一瓶白酒。建志这才注意到，那是一瓶样子精致的西凤酒。建志站起身，要与大家倒酒。王涛没让，自己拿起酒瓶开始斟酒。他首先要给张法医倒。张法医摆手制止了他，说：“我不喝酒。”“张叔，少来点。”王涛让道。其余三人也劝道：“喝点吧。”“少喝。”“多少来点。”“呵呵，别劝了，酒我已十几年没动了。”张法医笑着拒绝了大家，虽话语很平和，却透着决绝。他略沉吟了下，说：“我还是喝盒奶吧，陪陪各位。”“好吧，我要上两盒奶。”王涛回身抄起身后小柜子上的电话，给前台打了过去。建志赶忙过去接过他手中的酒瓶，给那两个科长倒上酒，再给王涛倒上，最后给自己倒了少半杯。“倒满了，这哪行那。”王涛一边坐回座位，指着桌上的另一瓶西凤酒，一边说建志，“这还有一瓶那，咱哥四个，怎么也得全干出来啊，你可不能少喝了。”“哥，我真不行。”建志实诚的告诉王涛。“真不行吗？”王涛怀疑的问。“多咱翟哥到我家，俺俩都是平掰一瓶酒，你会不行？”翟哥是小娟的大姐夫哥，那人能喝酒。“我可比不了他，他可海量。”建志笑着说。“不能喝酒别紧让了，喝酒这事勉强不得。”张法医说道。那俩科长也点头称是。王涛不再让建志，他先端起了酒杯劝大家喝酒。众人端起喝了一口，放下酒杯开始动筷子吃菜。“前些天一中出的事怎样了？”李科长问大家。“你说出事的孩子的家长在一中门口闹事的那事吗？”孙科长****到。“是啊。听说闹了好几天那。”李科长说。他们说的这事已在县城里传遍了。一中高二的一个住校生，班里的同学老是欺负他，想不开，在学校的宿舍楼，从五楼跳下来自杀了。“这孩子性格懦弱。”王涛接话道，“他与我儿子是同班同学。”“奥，这么巧。”张法医惊呼了一声，专注的盯着王涛说，“都说这孩子精神不正常，是吗？”“别听他们瞎说，就是胆小，不爱说话。”王涛又劝大家喝了一口酒，接着说，“这孩子很老实，学习成绩很差，以至于班里的女生也欺负他，更别说那些捣蛋的男生了。尤其与他同宿舍的几个男生，平时总爱出心的找茬欺负他。这孩子早就不想念了，是他妈又把他送回来的。”“他爸哪？”孙科长问。“他家是农村的，他爸常年在外打工，平常就是娘俩在家。听说******腿还有毛病。”“哎！拉扯到十七八了，这样没了，搁谁身上也得疼死。”李科长感叹道。“也怪家长。”建志插话道，“自己的孩子啥性格，自己应该最清楚。既然平时就知道自己的孩子在外面老受气，为何不去找下老师，或老欺负孩子的学生，给自己的孩子撑着点，也不至于这样吧？”“老弟，都说‘啥大人啥孩子’，同理，‘啥孩子啥大人’。我想他父母也强不哪去，何况做爹的总在外面打工，半大小伙子，让母亲带，能成吗？”孙科长接话道。“这也怪他的班主任。”王涛又劝大家喝了一口酒，接茬说：“听儿子讲，那天同宿舍的男生又与他闹了。班主任一生气把那几个男生都开回家去了，一星期后才让回来。”“该！就该这样治治他们。”一喝的脸色微红的李科长解气的说。“你拉倒吧，班主任犯了个大错！”脸色仍很淡然的孙科长说。“什么错？”李科长睁大了眼盯着孙科长问。建志也疑惑的看着孙科长。“他不该把那些孩子开回去。”张法医平静的解释道，“你想，平时这些孩子就拿他出气，因他被开家里去了，都十八、九的大小伙子了，到家能不挨训吗？挨了训，回来能不报复他吗？你想想，这孩子自己能不害怕吗？所以说，这班主任做得太草率了。”听他一分析，李科长与建志才转过这个弯。“还是张叔厉害！”王涛赞叹道，“来大家再共同干一杯。”说着，率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别人也都跟着押了一口。“他这个事，事后这孩子的家长做得欠妥，不应该去一中门口闹。”放下奶盒的张法医说。“可不嘛！”李科长应道，“那两天，那两口子在一中门口打着横幅要讨公道，据说还抬了孩子的尸体要往学校闯，吓的许多上学的学生胆战心惊的。”“是的，那场景都上传到网络上了。”建志也说。“张叔，你看他的家长应该怎么办？”王涛冲张法医问道。张法医看大家都看着自己，故意深沉的轻轻咳了一声，然后慢言细语地说：“不应闹，在学校门口一闹，他这被同情者就变成讨厌者了。那怎么办？请律师打官司。因为人们眼中的情理并不能代表法理，里面有很大的区别，许多的平常人往往因为不明白，由原告变成了被告。再有，不用你说，学校也是有责任的。他的家长可以向法院起诉那几个欺负他的学生，顺带捎上学校。”“人家那些孩子可都没在场啊！”李科长问。“与他们有直接关系，这些孩子都已经是法定的成年人了，应该对他们的刑事责任负责了。”张法医轻描淡写的说。“张叔，好像便宜学校了吧？”王涛问。“呵呵呵”张法医干笑了两声，不屑地说：“‘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到不了万不得已，不能给学校死磕。你想，这么大的事，政府都惊动了，学校为了维护声誉，不会吝惜钱财的。”孙科长由衷的举起了杯，赞叹的对张法医讲：“佩服，实在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呀’来，我敬你一杯。”大家也都端起了酒杯向张法医示意。建志心想：没想到这法医的道道还真不少那。他看大家杯中的酒快要喝净了，还没谈及自己的事，不免有些着急。他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冲张法医说：“张叔，小侄敬你一杯。”“坐下，坐下。”张法医摆手示意建志坐下，“你的事你哥已经给我说了，你放心，咱就秉着公正的原则，有事，咱不瞒；没事，谁瞎说糊弄人也不成。”“兄弟，你坐下吧。”王涛对建志说，“你来之前，我已经把你的事给张叔说明白了。”建志听了不再坚持，坐了下来，心里有了底，也就不着急了。接下来，大家又互相敬了一圈。“好了，不早了，上点饭咱吃饭吧。”张法医发话说。“再来点吧。”王涛与建志让到。“不喝了。”“喝好了，吃饭。”那两科长也相继说道。王涛给前台打去电话，按张法医的要求，一人来了一碗清汤面。建志紧吃了几口，就下去结账了，总共花了二百六十元钱。他也算完了，那四个人也下来了。大家在门口一一道别，建志等他们都走了，这才骑上电动车回家了。
两天后的上午，王涛给建志打来电话，说：“兄弟，我考虑再三，你还是找个律师吧。那样你就不用自己往法院跑了，能省好多事。”建志没经历过这事，听他这么一说，只好应承着：“行啊，可找谁哪？”“我给你联系了一位。”王涛说，“她叫王英，在青年路的启明星律师事务所。她的手机号码是....，你去找她。”“好的，谢谢你了哥哥。”建志说完挂了。身旁的小娟迟疑地说：“雇律师得不少钱吧？”建志内心也在担忧这个，却装作不以为然，发狠地说：“以走到这步了，即使在打官司上花上一万元，也不能给那个熊娘们一分钱。”小娟没再说什么，可心里总有点害怕，却又不敢给自己的老公说。下午两点多点，建志就骑着电动车来到了青年路。他由南往北慢慢的骑，寻找着那家启明星律师事务所。在青年路中段，路西，建志看到了几家相邻的律师事务所。在墙上张贴着各自的名字，有叫金星的，有叫平讼的，....。在一个道口的一张小牌子上，看到了启明星律师事务所的名字。建志把电动车放在楼道下一个不碍事的地方，锁好后，顺着狭窄的楼梯，爬上了牌子上箭头指的律师事务所所在地二楼。这是一座临街的二层小楼。小楼坐西向东。房间都建在了东面，共有四间，背面是一条走廊。楼梯口的这间屋门敞着，一个中年男人正在里面沏茶。建志礼貌的敲了一下屋门，问道：“老师，王英律师在这上班吗？”那男人看了建志一眼，低下头兀自倒水，口中说道：“隔壁。”建志谢了一声，去了隔壁。建志瞟见，中间与尽头的屋门都上着锁，那人说的这屋屋门也大敞着。屋里靠东墙的窗前摆着一张大条桌，条桌北面坐着一个年轻妇女。她三十多岁的样子，留着齐耳的短发，长相一般，却收拾干净利索。在他对面坐着两个汉子，一个有五十多岁，一个较年轻，四十岁的样子。”请问，你是王英律师吗？“建志进了屋，问道。”我是，你是？“王英问道。”我表哥王涛让我来找你的。“建志对她说。”“奥，知道了，王科长上午给我打电话了。你先坐，稍微等会。”她指着南墙边的沙发让着建志。见建志坐下了，又回头对那两人说：“你从头把你们的事说一下，刚才你们说的太乱了我没听明白。“王律师，我们六个人在家开了一个皮棉加工厂，我三个，还有一个没来。”那个上岁数的指了一下他身边的那年轻的，接着说：“是一村的，那三个是外村的。合伙干了几年，赔了，欠下几十万元的帐。当初刚干时，我几个人找了村里的一个人，用他的名字贷了三十万钱。不干了，处理掉了设备，买了三十几万，我们就把这笔贷款还上了。可当时因为资金紧张，还在村里高利息收集了一些资金，全村的各家各户贪图高利息，在我们的厂子里都有钱，少则几千，多则几万。这不一不干了，全村的人都来要钱。外村的那三人躲了，不认账了。现在全成了三个人的帐了。我想来咨询一下，我这事咋处理最好？”“你们一开始就错了。”王律师干脆地说。“是呀，合伙的买卖不能干！”那年轻的应和着。“我不是那意思。”王律师打断了他的话，“你们处理设备的那笔钱不应该还银行，应该还你村的村民。”“那不把那帮着贷款的人抓起来了？”年岁大的吃惊地问。建志也这么想，心想：那样太缺德了吧！“那有啥？”王律师压低了声音说，“大不了抓起来关上几天，给他笔钱，找人再把他保出来。银行这边你就应付过去了。最难缠的就是跟这些私人打官司了，斤斤计较、没完没了，不把钱全要回去，你到老死也不得清净。”王律师的声音又高了上去，“我说的对吗？”那两人似有所悟，却好似还有点懵懂，愣愣的看着王律师。建志也感觉后背有点冒冷汗，可又觉得她这方法最能解决好问题。“呵呵，说那已远了。你三个现在告那三人，至少你的有证据证明当初这三人入股了。”“我们来回走货的单据上都有他们的签名，这算不算？”年纪大的问。“也能证明一下，最好有签的合同，证明他们入股了。”王律师说。“当初大家都是好朋友，成天在一起吃吃喝喝的，说干就干上了，也没签什么合同。”年轻的懊恼地说。“那你们先回去把你们能搞到的证据弄全，然后咱再看怎么起诉他们好吗？”王律师对二人说。“那好吧，我们回去再找找。”年长的说着站了起来，“麻烦你了。”年轻的也站起身冲她客气道。王律师边送俩人到门口，边嘱咐道：“尽量的把以往的单据都查一遍，凡有用的都拿来我看看。”“好的。”“嗯。”那俩人应着走了。“你的案子我已知道了。”王律师边回身往自己的位子走，边对建志说，“王科长给我打来电话，我就去法院翻了下卷宗。那是原告的陈词，你把事情的起因与经过给我说一遍。”她坐回了位子，盯着建志问。建志没想到她会这么高效。“事情是这样的，.....”建志仔细的对她说了一遍。“你的原则是什么？”她又问道。“开始，她在县医院看病的钱我打算给她的，到后来她要讹我，那我一分也不给。”建志激动地说。“嗯。我知道你的底线就行了。”王律师对建志说。“你这怎么收费那？”建志忐忑的问。“按百分之十收，你这个案子她给你索要壹万柒千元的赔偿，理应收你一千七，看在王科长的关系上，收你一千五吧。另外你还得向法院交二百元钱，应诉是必交的，就像抵押金，完事后退你。”建志虽很心疼，可走到这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王律师，明天我给你送过来，我今天没带。”“好的，不急。这两天我就去附小取证，有啥情况我通知你。”王律师说。“那我可以回去了？”建志问。“是的。”她说。建志同她告辞回了家。建志到家告诉了老婆，小娟听了，只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兀自低头干自己的事。
第二天，建志把钱给她送了过去。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小半年的光景，王律师只给建志打过一次电话，问他开庭时他去吗？并告诉他，有她，他可以不去。建志再也没操心过官司的事。建志只在过年时，从岳新弟弟的肉店买了十斤瘦肉送给了王涛；又买了一张二百元的肉票，给张法医送去了。最后，王律师告诉他，事情放下了，对方撤诉了，私了，只要建志赔偿王一平在县医院花的一千四百元钱。建志在手机里问：“那咱在法院压的那二百元钱哪？”“那点钱你也好意思给法院要。”王律师在那边不屑的说。弄得建志面子有点挂不住了，支吾道：“那就不要了。那些钱我给他送你那去吗？”“不用，你送到你儿子的班主任那就行了。”王律师说。建志跟老婆小娟说完这事，小娟气愤地说：“还得给她钱那！”“老婆，你想想刘玲处心积虑的忙和大半年，一分不得她能甘心吗？咱哪有时间跟她较劲？行了，见好就收吧。”“哎！自认倒霉吧。”小娟叹了口气，无可奈何的说。第二天，建志把钱送到了王老师的办公室。王老师既高兴又气愤，高兴这事过去了，气愤刘玲的刁蛮。她守着建志又狠狠的把刘伶数落了一顿。建志听完，苦笑了下，告辞回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