授课是持续进行的,期间除了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就不能走出教室,上课主要内容很简单,只是简单地教授识字造句和简单的计算,很是单调。
这么长的时间大部分孩子都会坐不住做点小动作然后被罚蹲,罚蹲的孩子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各汜一直蹲着,不过这几乎是天天都有的事也习惯了,从以前的十几分钟到一小时两小时到现在的一上午,各汜都希望找点茬多站会儿以至于现在老师都不叫他回去坐着。
心中潜意识里一直有一个梦就是要像哥哥那样厉害,虽然已经决定了要做什么但还是止不住想让自己变得更厉害一点。
太阳已然高悬,窗外的蝉躁动不已不停的叫着。时间临近下课,课堂里的孩子早已按捺不住想出去的意念完全没有上课的心思,眼神时不时的往外瞅。
等待的时间是最难熬的,“噹噹噹”钟声终于在孩子的期盼中响起,课堂瞬间一阵慌乱,像是惊弓之鸟。熊孩子们早已准备好了立马蜂拥而出,在后面蹲了很长时间的一群人也步履蹒跚的向外跑去,而蹲了一上午的各汜也揉了揉发酸的腿马上赶了过去,得快点不然去的慢就没有肉吃了。
刚出门口各汜就被叫住讲师叫着。“讲师。”各汜略显局促的摸了摸头,显然对他有些惧怕。
讲师走了过来,速度很慢,站在各汜面前带着训斥的口吻轻声对各汜说:“各汜今天你这么总说话,虽说你不太爱学文爱习武,但一年后还得考试,通不过就还得呆在这,如果不想再呆几年就老老实实学点,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太难事一天没多少,学点总是有点好处的。”
各汜不敢看他眼神飘往远方,这老头是他最怕的一个人了,体罚什么的不怕就怕说教,这完全是对精神的碾压。“老师我下次不敢了。”各汜立马保证道,只想早点离开。
“还有下次?”讲师加重语气疑问道。
“哦,没有下次了。”各汜大声喊道。
听到这句老头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道:“好了,去吧。”
各汜内心一震心想就要解放了抬腿就要跑,不过似乎想到了什么,立马反应过来回头说了声“老师再见。”好险,要是不说难免在进行一场教育,这才转身向着最边上的房屋跑去,那就是各汜几乎每天都去的饭堂。
这饭堂来吃的人不多也就二三十人,不是所有的小孩在这里吃饭,这里的饭菜相对于家里还是非常贵的,大部分人都是回家吃,但还是有更多人不方便回家吃的就留在这吃,各汜就是其中之一。从小父母双亡被哥哥带大,而哥哥常常回不了家,就只有在这吃了,当然这每个月交的钱却不少。不过相比之下还是饭堂的食物好吃,自己和哥哥都不是会做菜的类型,在家里都只是熟了凑活能吃就行,味道确实不敢恭维。
来到打饭的地方那里已经没有人了,小孩们坐在一起,不过没有人说话一心对付自己的饭菜。
打饭的大爷正无聊的拨弄前面那几盆菜等着来人,见各汜走过来好奇地说道:“今天怎么这么晚,就差你一个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往常不都是你跑第一吗?”
“诶,被老师拉去训了,还有肉吃吗?”各汜撇了撇嘴说道,立刻将注意力放在吃上面,踮起脚看看还有没有肉食。
“你又不是不知道,来的早就有,来晚就啥也没有了,只剩这了,不过份量还很足都给你,这里还有些汤汁也给你,够你吃的。”打饭的大叔很了解各汜,拿了个盆将剩余的饭菜全倒在里边,这个盆是各汜的专用饭盒,足足有脸盆大小,别的小孩的碗还不足其三分之一,单凭这一点就明了各汜到底有多能吃。
各汜一听没有肉顿时有些闷闷不乐,端着盆扫了一眼见订淡那里还有空坐。便端着一盆饭坐在订淡的傍边,上午话还没说完呢。
“订淡,来的晚了给点肉。”各汜看着块订淡狼吞虎咽地吃着肉咽了口口水,一时忘了自己来的目的。
嘴里满是食物的订淡对着各汜摇了摇头,瞪着眼嘴里发出呜呜声,也不知他具体说什么,不过他之后的反应表明了他的立场——把盘子往远挪了挪,各汜见此撇了撇嘴只好放弃。
“订淡,傍晚带我去见见那个赏金帖呗。”上课时候各汜被勾起了好奇心,侧着身子微声,说出了他的目的。
“你不是说假的吗?还说我骗你?”订淡一脸鄙视。
“眼见为实,这不是为了证明你是对的不是。”各汜说着好话讨好订淡。
“我才懒得陪你,我又不知道放哪,再一个我要是被发现了,工作就没了。”十岁左右去干些零碎的事很正常,订淡就是在赏金所里做些打扫卫生的事情。
各汜鄙视道:“切,胆小鬼,你不去我去,告诉我放哪了,我自个去看。”
订淡被各汜这么说也有些不好意思,迟疑了一下看着各汜:“你确定要去。”各汜毫不犹豫回道:“那当然。”
“被抓的话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我就告诉你。”
“嗯嗯。”各汜重重的点点头。
“我告诉你,要去的话,就上赏金所二楼,上楼第一间房间就是发贴员的房间,房间里的桌子的抽屉可能有,赏金贴本来就是要贴出来的也不是重要的东西,不贴出来也应该不会藏起来,发帖员也不长时间呆在那,一天就去一两回,还是有机会的。”
“就这么干,我晚上去看看。”各汜一下笑了,解决这件事情就又盯上了订淡的肉说道:“那个,给块肉呗,你看我全是素的。”订淡瞅了瞅各汜:“你这么能吃,对一块肉少一块肉没啥区别。”一口否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余地。
订淡不给,各汜打着自己的小主意筷子快速伸向他的盒里想乘机偷一块,不过被订淡发现用筷子抵住。订淡看了看他看他可怜从自己碗里挑了一块骨头,放在各汜的盆里说道:“别说我不给你。”端着盒就走一边吃去了。
各汜一脸服气的样子嘀咕了一声“你行。”接着夹起骨头扔进嘴里咬了咬发现咬不动,挑了挑骨头缝里的肉就扔了。
中午是一个半小时的休憩时间,太阳已然高悬,温度着实不低。饭后正是最催人欲睡的时候,更别提蹲了一上午的各汜,睡觉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更何况下午是身体方面的锻炼,不休息好可不行。跟往常一样,各汜和一群人躺在饭堂附近的一棵大树下睡觉,烈日炎炎,空中偶尔还有巨大的飞禽划过天际在地面留下阴影也不知是什么种类,清风袭来摇晃树叶沙沙作响,树底下光影斑驳,一群人不一会儿就陆续进入了梦乡。却不知冥冥有一场危机正逼近,危及全镇人民。
山外进镇的主要通道是一个天然形成山谷,不过要说这是一个山洞也并不是没有道理,因为山谷的上侧的缝隙实在太小,甚至有的地方已经连起来了。
山谷外头出口,一个看上去非常阴森的黑袍人站在谷口,正往山谷里边看,黑袍人全身被黑袍覆盖看不到一点肌肤连面部也被遮挡住了,这样也就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人。只听黑袍人嘴里呐呐道:“就是这里了,看来没有来错,在这就能清晰的感受到。”说完随即向洞里走了进去,脚步很轻连丝毫声音都没有发出,就连脚下的沙粒也没有任何移动,好像根本没有踩在上面。这幅场景配上那副装扮,黑袍人看上去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幽灵。
画面回到广场,又听得广场内熟悉的钟声响起“噹噹噹”,本来熟睡的一群人瞬间从睡梦中惊醒。
“糟了,迟到了。”
“今天怎么没人提醒啊。”各种抱怨响作一团。
各汜也睡意朦胧的睁开眼,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一不过听上课了,大脑立马清醒过来,蹭的站了起来。
……
一群人手忙脚乱迅速起身往广场中央跑去,那是他们的每天下午活动场地。两百米开外,一行人已经排好队,尽良教练站在队前负手看着看着匆匆跑来的一行人。一行人自己找好自己的位子站好,一动也不敢动就等着训话。
尽良从排头走到排尾又从排尾走到排头,静静看着他们几个迟到的人看了好一会,随后在订淡面前停住。
“你们说今天该怎么罚你们。”尽良笑着脸上带着丝丝玩味。一行人低着头沉默不语,因为他们知道说了也没有用,一说还可能会罚的更重,所以不如不说。
“不说话是吧,看你们刚睡醒还没回过神来吧,忘诺、亢意、厌证、各汜……迟到的一律负重十五到双燕河清醒清醒。”尽良话不多说直接下达惩罚指令大声说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一行人带着不情愿的味道答应,声音充满稚气。
“那还不快去,等什么菜吗?”尽良呵到。
“哦、哦。”一行人手忙脚乱。
双燕河因河边有一座天然形似两只燕子并立的山而得名,想当然这山也就叫双燕山。双燕山脚,各汜一群人穿着短衫站在河滩边上,身上绑着铁片一般的东西,铁片上有小孔用绳子捆绑,如盔甲一般披在身上,为了不会妨碍运动铁片都固定在关节有一定距离上。
一个小屁孩走到河边用手探了探,一股凉意瞬间从指尖传了过来,全身毛孔收缩不禁打起了鸡皮疙瘩。说起来这时节还未到真真可以游泳的时候,更何况双燕河的河水常年冰冷刺骨。原于其源头是一片雪山,雪水融化汇聚流经泛城,同时也成为整个镇的生活用水的主要来源。
“准备一下,待会别跳水,一跳估计你们也上不来了。”尽良站在岸边负手警告道,孩子们以前时常在此游泳水性不差都爱跳水,不过现在跳的话由于重物的惯性是绝对上不来的,接着道:“还有谁要是被救,就等着接着挨罚吧。”
一群人十几个人忍着寒冷没入水中,一下水便不禁打着寒颤,这积雪融化而成的水,温度可想而知。现在正值春冬之交之后不久,天气还没完全暖起来,一入水皮肤就有种麻痹的感觉,不过这是短暂的忍受一阵难以忍受的寒冷之后,就是没啥感觉了反而凉凉的有些小舒服,因为皮肤已经麻木了。
他们的脚一腾空都有种往下沉的趋势的感觉,带着重物和不带重物是完全不一样的感受,以前也常常在这游泳水性也不弱,没有束缚就跟如鱼得水一般,而现在带着重物只能尽量保证自己不下沉。一群人艰难的快速排水蹬腿,即便如此速度仍如龟速。
双燕河宽近二百米不算很宽,虽说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都很高但对于小孩来说还是很吃力,更别提还带着重物。一群人一点一点的游着,游到河对岸已是半个多小时之后,一群八九岁的小孩站在岸边不停的抖,不知是脱力使然还是冷的。
还没缓过气来就听得尽良说道:“休息十分钟暖暖身体,再游回去。”一个个都哭丧着脸,脸色难看一脸的不情愿,一次就已经是够呛了还要再来一次这不得要命。
“我不行了,到极限了打死我也不走了,你们要游你们游我是不游了。”一个人躺在地上仰头大口喘息着,想要耍赖。这一下好似产生了公民,有人带头立马就有其他的小孩响应:“我也不游了。”
“我也是。”小屁孩叫嚷着。
……
“哎呦,还知道反抗了,你们以为集体罢工就行了,不游也行明天就不用来了,反正说了你们也不听,过来干什么。”尽良笑着,小孩子最好骗了讥讽威胁道,“好了,既然你们这么不领情现在就开始吧,不想游的站一边,回去和你爸妈说道说道。”小屁孩原本哭着的脸更难看了,看来爸妈的威力不小,一个个都不情愿的站起身走下水。
休息了一会体力有所恢复,刚开始还好逐渐就不行了比第一次更慢。没多久,水面“哗哗哗”就有人滑不动了呛水了,尽良一看没有犹豫猛然扎入水中,一入水就如鱼得水一般,稍稍拨一下水蹬一下腿就是一段长距离,没几下就来到那人身边,手一拉将其拉出水面,然后随手贴着水面往岸边一扔,“唰”在靠近近岸边的水面上落下,溅起高高的水花。
孩子靠着惯性顺势滑上了岸滩,那小孩经这么一出,一滑上岸就立马吐了起来将肚里的水全吐了出来,但连站起来都难了。尽良一下来也没立即上岸,在一旁跟着游。
这好似产生了连锁反应,随着第一个小孩一个下去,一群小屁孩接二连三的下沉,随之同样的被尽良以同样的方式送上岸,订淡本来就体力不算太好也不久跟着下去了。河中就只剩五六个小屁孩在坚持着,各汜体力虽好但水性却比不上其他人只游在中游。
其中落在后头的一小孩筋疲力竭,艰难的游动着,但再努力也很难前行多远距离,而且越来越力不从心。他忽然大叫一声奋力向前游想奋力搏一搏,速度一下子就提起来了,不过没几米再怎么动弹都阻止不了向下沉的趋势,尽良顺手也将其扔向岸,又一个人精疲力竭淘汰出局。
河里只剩四个人,尽良看了四人一眼不是水性好的就是体力好的,说了一句:“,我不管你们了你们四个就自己游了,谁再溺水也没的救了。”随后就向岸上游去,不是对这四个人不关心而是对他们的实力有明确的了解和信心。
四人一步步的向对岸有条不紊的游着,随着时间的进行,体力的下降,四人当中水性最不佳的各汜反而从最后游到了第二。正追赶着第一,在只剩几十米的时候,各汜从他的旁边游过,还得意的看了他一眼。这一下瞬间刺激了他,随之他明显的加快了动作,一下冲到了各汜前头,各汜水性不如对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对方超过自己。
又向前游了十几米,那小孩渐渐又慢下来了。各汜再一次从他身边游过。还没等各汜高兴,各汜就听得侧后方一声痛苦的叫声,转头看去只见他眉头紧锁满脸的痛苦和惊慌失措,手仍费劲的划着但却没了规律,止不住的有点下沉的趋势。
“基织你怎么了?”各汜听到身后的动静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见基织痛苦的样子立刻停了下来转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