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夜晚格外的喧嚣。
某旅馆一个秃顶老板报了警,他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打斗声、惨叫声和一些像是枪声的动静,没想到是刚报完警他的旅馆就被一大批全副武装的警察包围了,不一会他又看见了一架武装直升飞机飞到了自家旅馆顶层天台上空,这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拍大电影一样梦幻!与此同时,就像鲨鱼闻到了血腥味似的,无数的群众、记者等聚集了起来,这个夜晚顿时亮如白昼,比白天上下班高峰都还吵闹。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现场看到使他们永生难忘的一幕:那天夜里,在直升机的照明下,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男子竟然跨越了一段不可思议的距离!从旅馆的天台跳到了另一栋楼天台……事后有些拍摄者把这段视频上传到网络上,一时间流传得特别广,国内外都有人好奇关注着这一被官方尽可能降低影响的警方行动,后来被称呼为“六月事件”的奇迹,像什么“超越极限的跳跃”,“奥运跳高跳远简直弱爆了……”的视频点击率居高不下……至于主角,有人坚信这是当时围捕罪犯的特种兵,也有人觉得这是动物园里跑出来的一头猎豹……然而,没有人猜得对。
凌晨五点钟,正是人们睡的最香的时候。
当事人意外的出现在反方向的一个偏僻的冷清小街道上,闯进了一家诊所。
这是一家藏在深巷里的民间诊所。推开玻璃门,拨开窗帘,昏黄的灯光下有一台麻将机和一个柜台。“普拉拉”凌宇把麻将全部推到地上,把燕燕放在麻将桌上。此时的燕燕已经是昏迷状态了,尤其是中枪颠沛了这么远一段距离,万幸那一枪没有打中要害。
“谁?”
诊所里间走出了一个与凌宇同龄的年轻人,瘦弱的身形,戴着全框金边眼镜,身穿白大褂的斯文模样。当他看见浑身是血的凌宇和燕燕时,顿时就不淡定了。当然,任何人在这个时间点碰见凌宇这模样也不会淡定。
??“你……你是谁?这怎么回事?”
??“没时间解释!这附近哪里有医院?你是医生?你能救她吗?”
??凌宇双眼布满血丝嗓音沙哑难听,但是力气依然不小,他有些失控地抓着前者的衣领,声嘶力竭。
???“等等……有话好好说,别别别动手……我是医生,我能救她!”这个年轻医生慌忙说道。
??凌宇松了口气,缓慢地放开了医生,有些虚弱的倚靠在墙壁上。这时,外面突然警笛大作,凌宇神情一绷,掀开帘子,透过玻璃门看向外面。只见巷子五百米远的路口刚刚停下了一辆警务车。
??“这……这是枪伤?外面的警笛是冲你来的?”
??“是的,如果我说,开枪的是一个警察你相信吗?”
凌宇回过头直视着医生,拳头紧握,但年轻医师只是眉头纹加深,没有做声,他继续解开凌宇临时包扎的布料,正在查看燕燕肩膀上的枪伤。
“现在叫救护车还来得及吗?”
“她失血过多昏迷了,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感染……现在叫救护车也来不及了,必须马上输血。”
??“我是O型血,用我的血。”
??“不用了,我们这里设备齐全……前提是你付的起钱。”
??凌宇眼神一凝,不由仔细打量着这个简陋的诊所,年轻医生笑了笑,放下消毒液,推开了里间过道的一扇门,打开了灯,只见里面是一整套标准的医院设备,手术台仪器设备等一件不落。
??“抱她进来,然后你出去等。”
??凌宇依言把燕燕抱进了暗房,轻缓地放下燕燕后,凌宇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过给医生。
??“我叫凌宇,这是我妹妹,她叫燕燕,这张卡里面有三万块钱,密码是六个一,不够后面还会加钱。”
??“我叫梁杰,是这个江湖救急站的医生,我相信你,一个能闹这么大动静的人怎么会少得了这点钱?这是我的电话。”梁杰保持微笑,接过了凌宇递过来的银行卡的同时也从一边桌子上拿了一张名片给凌宇。这是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朵黑色的莲花和一个手机号码。
??“梁杰?江湖救急站?”凌宇好像听师傅说过,这是一家很有历史的黑市医馆,收费不菲,并且专门救治大坏大恶之人,在道上名气很大。
???“救人要紧,你可以出去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凌宇疲惫得很,但是精神却依然亢奋得很,他不断在诊所外间踱步,时不时拉开一小块窗帘去看那辆警务车的动向,或者走到里间想敲手术室的门……这家像及时雨一般的诊所是否值得信赖?旅馆事件到底牵扯了多少人的利益?价值三百万美元的密码是什么?“娃娃”和密码有什么联系?凌宇翻过燕燕的背包,里面确实有一个价值不菲的洋娃娃,但是凌宇确找不到和密码有关的线索。
凌宇正在翻看燕燕的背包,突然,“咄咄”外面传来敲门声,在这之前凌宇把门上锁了。
“梁医生?梁医生在吗?”透过窗帘缝隙可以看见一个胡子拉碴约莫五十岁的民警大叔在敲门。过了一会儿没有人响应,他自言自语道:“梁医生平常很早起来的,今天怎么回事?别不是出事了吧?”
“哐当!”就在民警最犹疑不定的时候,玻璃门打开了,梁杰满脸笑容的站在门口。
“王叔,早上好!”
“噢!早上好,小梁……咦,你爸呢?”
“我爸昨天出诊去了,还没有回来。”
“哦,我说你家医馆怎么关门了。”
“王叔有什么事情吗?”
“呃,没别的,本来不是寻思找你爸喝早茶嘛。”
“喔,王叔您别客气,进来坐坐吧!”
梁杰客客气气的把王叔往里面客厅带,途中看到外间麻将桌的一片狼藉,王叔不由问道:“这是?”“没事,昨晚几个朋友来玩,输了钱,牌品不好,牌品不好,王叔你第一回来这里不就是处理这些破事吗?”一老一少对视一眼哈哈一笑。
王叔在里间到处看了看,然后和梁杰在客厅唠嗑几句,就说要借用一下洗手间。
梁杰眉头一皱,但是王叔已经先行一步。
“王叔,店里的厕所好像坏了!”
梁杰正解释着,王叔已经打开了厕所门,里面空无一人,同时也没有坏了的臭味。这一直到王叔开着警车离开巷子,梁杰也没发现端倪,就像是凌宇从未来过。梁杰正纳闷着打开暗房,病床上的的燕燕正睡得正香,她的脸庞比起原先的面无血色已经好转许多。梁杰才发现,燕燕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抱着一个洋娃娃睡得正香。
“叮咚!”梁杰手机传来提示音,他点开短信一看:“燕燕拜托你照顾她一段时间,风声过去了,我再联系你,非常感谢。”
??夜色正好,可凌晨两点钟的燕都市五环警局却非常热闹,这与以往的和谐氛围截然相反。
“快封锁那边主要的大道和街口。”
“什么!我管你用什么理由!什么办法!”
“王队,你带人去那边……”
“老罗,你上哪去?你负责这片街区!”
凌宇一身白衣黑裤的良民打扮,谨慎起见又戴着墨镜,他正看着警局办事大厅的布告栏,但是没有人会联想到他就是“嫌疑人”。更加奇怪的是,凌宇没有发现想象中的通缉令什么,网上暂时也没有与他相关的袭警证明,是指纹还没有核对还是有人把这个事件压下来呢?凌宇郁闷到了极点!鬼知道警局今晚为什么这么忙,大半夜还加班!要知道他是抱着自首念头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凌晨两点有个奇怪的人出现在这里显得非常奇怪,尤其是在这最近天天要出警的非常时期。警察局是耍酷扮帅的场所吗?凌宇的作死行为终于引起了一个过路人的注意。
任盈还是一个处于实习期的民警,但她自认是从警校出来就“打遍天下无敌手”有志女青年,曾获得全国警校女子跆拳道冠军的殊荣,她相当自信。这几天加班火气大着呢,而且在听说她将被调去做文职工作以后火气更盛。好巧不巧出来透透风能碰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怎能放过?
“哎!过来,这是你能待的地方吗?哎,戴墨镜的家伙,说你呢!站住!”
凌宇毫不犹豫,墨镜一扔,转身就跑。
后者气急败坏,奋起直追。
“你有种别跑!”
“你有种别追!”
“我让你停下!你听见了没?”
“我是良民!你干嘛追我?”
“你再不停下就死定了!别让我抓到你!”
凌宇不再接话,刚才匆匆一瞥,肤白貌美,身材修长,至少也是警花级别的,自己要是反抗肯定得招无数护花警官的围堵,林香雪的教训还没受够吗?但,要是自己停下来她又打不赢、抓不到自己,那得多尴尬啊……于是,两人默不吭声,一前一后奔跑了几条空旷无人的大街,凌宇回头一看,我靠,这倔强的女民警还跟在后面,这都跑了半个小时还能锲而不舍得跟着,简直丧心病狂!再然后,凌宇专门挑偏僻阴暗的小巷跑。
任盈别提多郁闷了,第一次遇到这么能跑的“小偷”,现在凌宇已经被她归类到小偷一处,谁让凌宇专门往偏僻阴暗的地方跑。从警校毕业以来,还是第一次碰见这么倔强的“小偷”,停下来让自己数落加痛打一顿找回场子不就行了,这样跑有意思吗?
凌宇也是郁闷的不行,拼命跑了近一个小时,肺里火热火热的,嗓子都冒烟了,心脏都快跳了出来,要是没有昨天的体力消耗他自信能摆脱这娘们,可现在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终于,在工地的一个铁皮房处,凌宇停了下来,拼命喘气。任盈也停了下来,不过是边喘气边靠近凌宇。凌宇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差点中了女警的缓兵之计,立刻借机一蹦三尺,险险抓住铁皮屋檐的一角,费尽丹田最后的一点劲力,借力上了这座矮小的铁皮屋顶。
“你,你……下……来!”
“你……上来!”
眼看仇家有这么好的弹跳力可以脱身,任盈顿时气得喘不过气,四下看看,拾起一小块板砖就奋力往凌宇那丢去。
凌宇晃晃手,晃晃头,感到手心湿湿的,好像是被铁皮卷刃割破了皮,而且最后一口内劲耗尽,脑袋更加的晕晕沉沉,所有的疲惫在此时一块突袭而来,一时不察就被那块板砖击中胸口倒下。
“扑啦啦”凌宇身后的铁皮终于承受不住,屋顶下陷一个大洞,凌宇就这样惨叫一声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