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杀一个人好像不值得我这么做。”
“拜在无面人门下，活下去的概率会增加很多，你知道的，好运常伴吾身。”
“凡人终有一死。”
“无面人不是凡人。”
“大叔，你这么迫切的招徒弟，是不是快要死了？”布兰天真烂漫的问道。
班忍住想掐死这个孩子的冲动，面无表情的回答：“放心吧，你死我都不会死。”
“我答应在杀了马卡斯之后做你的徒弟。”布兰说。
“君子一言？”
“我不是君子，我是小孩子，我们用小孩子的方式比较好。”
“九岁就砍了别人胳膊，不仅毫无愧疚，还一心想杀了对方，你算哪门子的小孩子？好吧，来拉勾上吊一百年……”班还没说完，就看到布兰用看弱智的目光看着自己。
“我以诸神的名义起誓，在马卡斯爵士死后，我将成为班的弟子，永在无面人的门下，一生以荣耀无面人为毕生追求，至死方休。”布兰把手放在胸口庄严的说。
班确实觉得自己是弱智了些，可是你这样起誓，真是的用小孩子的方式吗？最后他还是多嘴的问了一句，于是他后悔了很久。
“那个……你信诸神吗？”
“不信。”布兰淡淡的说。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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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杀人之前，你要先学会直面死亡。”班在布兰面前来回走动，步伐轻盈。他永远保持着绅士一样的微笑，就算是想掐死布兰的时候，亦是如此。他看着这个小孩子，问了一句话稍微不那么弱智的问题：“你杀过人吗？”
对于布兰而言，稍微不那么弱智的问题就是让他需要沉思的问题。他默默的思考了一下道：“如果因我所言，因我所念，因我之令而惨死的人，算不算在里面。”班毫不犹豫的回答：“不算？”
“为何？”布兰看着他问。
“如果你要取人性命，至少应该注视他的双眼，聆听他的临终遗言，倘若你做不到这点，那么或许他罪不至死，统治者若是躲在幕后，付钱给刽子手执行，很快就会忘记死亡为何物。”不可否认，班的话总是那么深刻，虽然这是他看过的一本著名小说上面的箴言。
“有道理。”布兰道。
“你做好面对血淋淋的死，这种准备了吗？”班说道：“杀人者，必须先有被杀的准备，否则死在别人的长剑下，死不瞑目，怨气冲天。这样的行为简直是无面人的耻辱。”
布兰用他前世和今生所有的智慧在思考，最终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懂死亡的感觉。班则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态，他开心的说：“果然没有看错你，未零距离接触过死亡的人，所有的臆想都和现实相差千里，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感觉，就好像……就好像，我唯一能做出的比喻就是，就好像自己就是死神那样。”
“无面人认为，世界上唯一的真神就是死神，因为他如此公平，无论贵贱，无论荣辱，无论你是统一天下，自命真龙的皇帝；还是奴隶的儿子，受尽屈辱。在死神需要你会回归他怀抱的时候，镰刀轻轻一挥，命归九天，凡俗与你再无半点干系。”
布兰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是他刚想张口，就被班给打断了，班说：“但是，你作为最伟大的无面人，班的弟子，你要明白一点，死神即自身，只有我们自己能掌控生命。”
布兰嘴角抽搐了一下：“果然所有的箴言，‘但是’前面的都是废话。”
“好了，理论课已经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教你，以九岁幼童之躯，杀死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的技巧了。”班从怀里拿出一把制作精美的匕首，刀刃上面散发着幽蓝色的光。“如果你两年前就是我的徒弟，现在的你杀死马卡斯就像吃饭睡觉一样简单。但是很遗憾，你没那么好的运气，所以你现在就需要用一些取巧的方法了。”
“取巧的方法？”布兰面带疑惑。
“是的，取巧的方法，无面人是高于刺客这一职业的，任何一个无面人都可以轻易的成为刺客之王。而刺客取巧的方法无非三种：第一，毒；第二，借力；第三，借助对方的身体习惯；第一种，是我最不喜欢的，因为他太没有技术含量，只需要悄悄的将刀刃蹭到对方的皮肤，甚至只用把毒放入他的饭菜当中，就足以致人死地；第二种，我最喜欢，因为它可以充分的展现我的聪明才智，在千里之外，通过一些毫不相干的事情，让人在无限的巧合和偶然中死亡。虽不能直面鲜血，但也足够振奋；第三种，我的喜爱介于两者之间，每个人的身体都会有一些细微的习惯，无论是在什么时候，他们肌肉的惯性在平时无伤大雅，甚至连最高明的剑客都无法察觉。但是无面人可以，这些都会成为无面人杀人的利器。”
天上也许有飞鸟路过，班轻轻的一伸手，手上多了一片羽毛。他吸口气，并没有用太多力量，羽毛重新回到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让人不可捉摸的弧度。他微笑的看着这片羽毛，扭过头对着布兰道：“弓箭太呆滞，长剑太笨拙，无面人要像羽毛一样，动作优美，让人不可捉摸。没有人会知道无面人下一秒的攻击在哪里，用的什么武器，他们只需要知道——”班的食指放在唇边，轻声的说：“死神将至。”
班颇有成就感的看着眼前这个被这一整套理论所征服的布兰，他期待的看着布兰，想让他选择自己最喜欢的方法。布兰很崇拜的看着班，他说：“原来无面人这么厉害啊，刚才好像听你说了三种方法，我有点记不清了，你给我那个最简单的方法吧。”
班有点想吐血，他刚刚说完不到五分钟，布兰就记不起来了，他暗含着怒气的说：“你到底是记性差还是没认真听啊！最简单的是第二种方法，我帮你选了……”班的话再一次被打断了，布兰抢着说：“别，我决定了，我选择用毒！我觉得杀人就应该在战斗中轻而易举的取人性命。”
班勉强的露出点微笑，虽然说他确实很欣赏这小子，但这种随时想掐死这个注定要成为他得意门生的冲动是个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自己两个月没近女色变的暴躁了？还是说不止他一个人有这想法，太多人想掐死这混小子了。
他把之前拿出的那把匕首，放在手上。班十分轻松的把匕首丢弃，接着再接住，班的手上并没有戴手套，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但是很明显，匕首的刀刃上幽蓝色的光芒，象征着上面有一层见血封喉的毒药。班在空中像丢杂耍一样，随意的将这把危险之物扔来扔去，但是每次都恰到好处的捏住匕首的柄。
班一边丢着匕首一边和布兰说话：“用毒的第一步，也是必要的条件，就是先学会不要让自己沾到。”他稳稳接住匕首，对布兰说：“如你所见，这把匕首上面是天下奇毒之一，何止是见血封喉，只要沾到肌肤，就会在五分钟之内倒地身亡。”
听到这句话，布兰二话不说向后退了一步，这个疯子拿自己性命开玩笑就算了，别万一掉到自己身上，这小命可就不保了。班看见布兰的举动，微微一笑，说道：“放心吧。在任何情况下，无面人拿到自己带毒的兵器，就算是从十米高楼上扔下来，在无面人反应不过来的情况下，他们还是能精准的拿住兵器无毒的地方，就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布兰依然没有靠近，他站在很远的地方说：“吃饭有可能会被噎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