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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入伙(2)

这天晚上睡觉前,我满脑子里,只想着今天偷看到方醒他们的事情。心里翻来复去的思索着,终究也没有将事情告知父母亲。到了第二天清早,回到学校上学时,事情隔了一夜,又似乎将事情淡忘了不少,亦也没有向老师作小报告。

但这天整的一上午,我心里可是在乱七八糟的胡思乱想。对着坐在身边的同桌方醒同学,更是用上了一百分心思去留意。心下惟恐,方醒也会似对待何放那般,突然间也在我脑瓜子上,狠狠地敲上一爆栗。

可幸的是,这事情并没有发生!

方醒同学,依然保持住以往那般的上课态度。整个上午上课时,他的精神状态,便宛如听到了老师在唱着一首悠长的催眠曲一般,不是两目无神的在书本上乱涂乱画,便是在以手支颐打瞌睡。我麦歌整个儿坐在方醒身边,可他对待我的态度,依然便似以往那般,看也不多看我一眼,一副阔佬懒理的样子。

而我,坐在方醒身边,可是无时不刻地对他的一举一动,用上十分心思去加倍留意。将至中午放学的时候,我已惊奇地发现,各科上课的老师,他们对待方醒的态度,竟是与班上所有同学,都是截然不同的。

班上的同学,不管是谁,只要是犯上了方醒的那些错误,老师们总会马上作出批评指责。但面对这位方醒同学,老师们却又是对他另眼相待,任由他如此的放肆,如此的懒散。便犹如方醒其人不在课堂上那般,对他不理也不睬。

我经过前一天的事情,心里对方醒那可是极具戒心。整的一个上午,当我发现这件奇怪的事情之后,心里惧怕方醒的同时,在不知不觉间,却又是对他产生了一抹莫明其妙的好奇。

好奇心这种心理现象,会导致一个人心里边,无意识地生出一些自己亦然难以意料的想法。而我对方醒的好奇心,或许也就是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一次好奇。

中午放学之前,我心里早已作好打算:“只要是见到了前一天方醒他们五人中的任何一人,那么,我就必须立马兜头奔逃,尽可能避开他们,躲开个越远越好。”

可是到了中午放学时,准备回家吃午饭的我,远远已看到何放站立在校门口。但我也不如为何?少年心性的我,似已是被内心中对世事的种种好奇,将心里原本作好的打算,顷刻间全部抹杀掉了。这时一见到何放,我竟然不退且进,反而缓步走了上去。

“麦歌,你回家吃午饭啊!我俩一起走好不好?”何放快步迎到我身边问。

我心里一清二楚,何放此举的居心何在,却并没有去捅破它。我稍作思索,心中念头一转,即便耍了个小心思,一脸惑然地假意问:“我怎么能跟你一起走,你家不是要走那边回去的吗?”

“我中午一般不回家吃饭,等一会就在小吃店里,随便买点吃的就行了。”何放嘴里一边回应,一边顺势将左手搭到我肩上,又道:“喂……麦歌!不如中午我请你吃东西,咱俩就在外面玩它一转,不回家了?等到下午,咱俩一起直接回学校上课就是了。”

我没有回答何放的话,整个人便似是着了魔一般,明知何放心里有着算计我的坏主意,却还是让他半拉半扯着往左街行去。

过了不一会儿,将要走到前一天偷听方醒他们说话的小巷时,我的一颗心禁不住似是敲打皮鼓那般,怦怦然的暴动不止,心里只想:“方醒他们保准就在这里等着我,他们会不会打我?会不会也要我交钱入什么兄弟会的……。”数步之遥,我心里可是在乱七糟编的作假想。

何放搭着我肩,不一阵间与我齐步经过小巷,迳往左街而去。又走出数十米远,才将我拉进街边的一间快歺店。

刚踏进店门,我一眼已然看见,方醒和前一天的三名同级校友,这时正坐在店内最里面的一张餐桌间,四人开心的说说笑笑。

“阿醒哥,你看!我把麦歌也叫来了。”何放突然扯住我左手,拉住我快步走近方醒他们的餐桌前。

方醒动也不动一下身子,只是抬起头来,神色冷冷地盯住我。另外的三名校友稍移了一下位置,何放已取来了两张凳子,同我一起坐下来。

我落座于餐桌间,一句话也没有说。六份饭菜上了餐桌后,何放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又在口沫横飞的为我们介绍对方。

方醒自然不用多说,而他右边坐的三名同伴,我可全都认识了。洪作丰、刘文涛是初一(3)班、刘伟邦是(5)班。

这一顿午饭,共用了九块六毛钱。结帐时,当方醒右手往裤袋一揣,掏出那一张十元大钞结帐时。我瞧住那张十元大钞,不由得两眼顿时怔瞪得老大。说真的,我长到十三岁,那可是从来没有亲手花过一张十元大钞。

在我们九十年代念初一的这年,若是在学校食堂吃个早餐,顶好的也不过五毛钱。若然按着我以往在校吃早餐,每天只须三毛钱来计算,十元钱可就足够我一个月的零用,也尚还有剩余的了。

我见方醒请我们吃的这顿饭,一下子竟用了近十元钱。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虚荣心作崇,心下即时滋生出了一抹难以言拟的,既希慕又向往的奇特之感。

也便由这一顿饭开始,方醒、何放、洪作丰、刘文涛、刘伟邦五位同学,从此便成为了我初中时期最亲密的伙伴。也便由这天开始,我人生中的无数个第一次,俱是由他们五人,接二连三地带到我身边,相继不断地刺激着我内心然已萌动的青春。

何放的居住情况,可用“特殊”二字来形容。他家住在距离学校一公里多的建设二路,一栋单层五十多平米两层半的楼房,惟有他一人独自居住。

何放的父母,在家乡以养殖鱼塘为业,仍然还与他就读于乡村小学的弟弟住在乡下。他父母购置这样的一栋房子,目的就在于能让他兄弟俩,于城里念上好的中学所作的准备。而何放的父母,每周仅只来到城里家中一趟,便是为何放带来些米粮和零用钱。

如此这般,何放这独自一人居住的家,自然而然地便成了我们混成一堆的少年人,放学后、假日里聚集到一起的玩耍之地。

一帮青春荷尔蒙然已驿动于心,叛逆之性暗里涌动的青少年,这时成群结队的混在一起。那就可想而知,一切不可意料的事情,俱都随住我们这帮少年人的想法,不期地随心而滋生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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