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韩梅开护送贺兰萱和阎诺年离去,回到阁楼时,阎墨赟和白夜等人已在阁楼等候了。
阎诺年见到阎墨赟,他笑着扑到阎墨赟怀中,向阎墨赟展示布包里的盒子,“爹爹,漂亮姐姐真的把盒子送给年儿了。”
阎墨赟轻抚着阎诺年的头,笑着应了几句,然后让阎诺年保护好盒子。
将阎诺年交给危天临后,阎墨赟看向贺兰萱,他有一种想说点什么又不想当众开口,结果被白夜抢了先,“主人,我已经确定过了,归仲珩没有潜进来。”
听到这话,贺兰萱眉头微微皱起,“确定?”
白夜跟危天临交换了个眼神,点头应道:“属下确定。”
危天临接话,道:“除了看到无坊门门主偷偷潜入罗汉堂外,并没有看到其他可疑之人进入罗汉堂。不过,我们倒在会场看到一个跟无坊门的人一起出现的人,他的身形跟阿普普将军很像。”
听完白夜和危天临的话,贺兰萱轻点着头说:“我知道了。”
尤烨担忧地看着贺兰萱,他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归仲珩那么狡猾,可不好对付。”
贺兰萱微笑地说:“我等待这么久,如果没有万全把握,我是不会动手的。既然现在我决定动手,那证明我会能力除掉归仲珩。”
说着,贺兰萱转头吩咐韩梅开几件事,让韩梅开尽快安排人去做。
听到贺兰萱跟韩梅开说的话后,阎墨赟的脸色并不好看,“今晚你要将罗汉堂的人全部撤掉?这样做太危险了,我反对。”
“反对无效。”贺兰萱驳道。
“白夜,今晚也尽快不要出现。”贺兰萱转头看向白夜,说道。
闻言,白夜立即站起身,“主人,属下要跟随主人左右,以护得主人周全。”
贺兰萱深吸一口气说:“既然叫我一声主人,那就按照我的话去办。你不想明日渭琅国的子民见到的不是你的人,而是你的尸首吧?”
说着,贺兰萱对尤烨说:“你看好白夜。”
尤烨想反驳,但被贺兰萱瞪了回来,“我知道了。”
一切准备妥当后,贺兰萱只等今晚的收网了。
被晾在一旁的阎墨赟开腔道:“那我做什么?”
“看戏。”贺兰萱微笑地应道。
招待江湖豪杰的晚宴结束后,贺兰萱让韩梅开送她回罗汉堂,她独自待在院中,晚风徐徐,很惬意。
另一边,被限制行动的白夜费劲心思从房间出来找到阎墨赟,却见阎墨赟跟宋逸下棋,看样子像准备看戏一般。
阎墨赟见白夜来了,他招手道:“白公子会下棋吗?”
白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沉着脸问道:“你就那么放心让她独自在院中坐着?”
阎墨赟轻摇着头说:“白公子稍安勿躁。”
说着,阎墨赟抬头看着白夜,“我既然能静下心来下这盘棋,自然有我的考量。加上萱儿说得对,如果归仲珩看到我们在她身边,归仲珩是不可能出现的。”
“还是,白公子担心的不是萱儿的安危,而是渭琅前太子?”阎墨赟试探地问道。
听到这话,白夜脸色一变,他厉声斥道:“阎老爷,此话不可随便说。”
见状,阎墨赟微微一笑说:“我知道你对萱儿一片忠心,不可能害萱儿。我为我刚才的失言跟白公子道歉。”
白夜见阎墨赟拱手道歉,他轻摇着头说:“归仲珩无比狡猾,我不能不担心主人安危。”
这时,危天临正好抱着阎诺年进来,他先跟阎墨赟使了个眼神,然后转头对白夜说:“白公子自可放心,我家老爷定不会让庄主出意外的。”
危天临的出现让白夜沉下心来,他转头看了危天临一眼,再回头看阎墨赟时,阎墨赟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笑,他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问道:“你已布好局?”
宋逸的落子将阎墨赟的大片地盘吞没,他抬起头冲着阎墨赟一笑,“老爷,您这分心分得让属下赢棋赢得真畅快。”
阎墨赟瞥了眼棋盘,他没有对这局已无法起死回生的棋有留恋,爽快地应道:“确实是你赢了。”
宋逸收好黑子后,站起身走到白夜面前,“白公子放宽心,我家老爷定不会叫庄主一人去涉险的。”
“阎老爷不是说要跟我合作吗?”白夜看着阎墨赟,困惑地问道。
阎墨赟点着头说:“我们确实是合作关系,但目前我要做的事,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加上你是萱儿最忠心的属下,我不能确定你知道后会不会告诉萱儿。到时,她一生气就这个局就毁了。”
阎墨赟的话让白夜陷入沉思,良久他抬头看着阎墨赟,点着头说:“确实有道理。”
“是我心急了。”白夜应道。
突然一支竹镖射入,白夜眼疾手快地将竹镖截下,他向阎墨赟展示手中竹镖,“这是信号?”
阎墨赟点头,站起身说:“看来归仲珩到了。”
然后阎墨赟对危天临说:“天临,照顾好年儿,我们去去就回。”
“好的,老爷。”危天临应道。
阎诺年从头到尾都很安静,当阎墨赟要走时,他开腔道:“爹爹要替年儿保护好漂亮姐姐。”
阎墨赟回头看着阎诺年,笑着应道:“爹爹答应年儿。”
白夜跟在阎墨赟身后,走前他回头看了阎诺年一眼,阎墨赟确实考量许多,阎墨赟一行中也只有危天临才能护得阎诺年周全。
走着走着,白夜发现阎墨赟带着他走了一条不认识的路,他忍不住问道:“阎老爷,我们不是要去庭院吗?”
“是要去那儿,不过我们目标太大,走正路会很快被归仲珩发现,到时增加萱儿的危险。”阎墨赟回答说。
一路过去,白夜愈发觉得阎墨赟此人深不可测,而在跟阎墨赟接触的这段时日里,他也渐渐明白贺兰萱让他跟阎墨赟立下约定,五十年内渭琅和郅宁两国无战事,贺兰萱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不是阎墨赟的对手。
想着,白夜低头冷冷一笑,也对,能在当年郅宁残酷的皇位之争活下来的人,不可能是简单之人,更何况贺兰萱看上并死心塌地的不可能是普通人。
阎墨赟选的地方高于庭院,从此处可以清楚地看到庭院内的情形,但此地在大树的遮蔽下不太容易被发现。
白夜第一时间朝庭院看去,他从未想过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再次见到归仲珩,而短短时日不见,归仲珩竟变成这般模样,当年渭琅国第一美男,如今只是个残败地躺在靠椅上的废人。
看到归仲珩此时的模样,阎墨赟也十分诧异,“他这是怎么了?”
这话明显是问白夜的,白夜轻轻闭上眼,应道:“主人要我不要犯下弑兄罪名,但他在渭琅国所犯的罪行死一万次都不足够弥补。”
“所以你让人把他废成这样?”阎墨赟看着白夜问道。
白夜摇着头说:“我只是放他离开渭琅,并未下追杀令。但他只要一出渭琅,金夜门的人就不可能放过他。”
阎墨赟记得金夜门,那是一个极为神秘且残忍的杀手组织,当年他被祝封阳“请”去敌营,就是金夜门的人解救的他,记得当时尤烨也在,“金夜门为何要杀他?”
此话一出,阎墨赟觉得自己在说废话,当时他就猜到金夜门跟贺兰萱的关系。
白夜轻摇着头说:“回渭琅后,我就不曾再插手金夜门的事,我想大概是鬼七要帮主人,所以一路追杀他。”
“树敌太多,这大概是归仲珩为何落得如此境地的真正原因吧。”阎墨赟轻笑着应道。
白夜没有应答,他静静地看着庭院,视线一直没离开贺兰萱过。
贺兰萱看到归仲珩的狼狈,她也很意外,“你竟成这般模样。”
虽然身体残了,但归仲珩还是高贵的归仲珩,他冷笑一声,道:“全拜你所赐。”
“贺、兰、萱。”
这个名字,归仲珩几乎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
对于归仲珩的恨意,贺兰萱一点都不意外,“我本以为你会第一时间出现杀我,没想到你竟然变成这副模样,难怪你会让阿普普潜入我问柳山庄屠杀我后山灵鹿,以练邪功。”
归仲珩冷哼一声道:“今日阿普普会为我除掉你的这个祸害。如果当年我知道这世间有借尸还魂这一说,我定会第一时间派人杀了你。”
听到这话,贺兰萱笑了,“若非我放出消息,你以为你会知道我还活着吗?”
一句话就把归仲珩给堵回去,他给了一旁默不作声地阿普普一个眼神,阿普普挥着他的大刀来到贺兰萱面前,贺兰萱沉着脸看着阿普普手中的刀。
阿普普向来一蛮力著称,但经过这段时日的洗练,阿普普成了归仲珩手中一把凶刃,而那几头灵鹿的滋补令阿普普更难对付。
但贺兰家的武功却是以柔克刚,可以说是阿普普所学武艺的克星,如果此时她不是坐轮椅,而是能站着,那么坚决阿普普不是困难的事。
阿普普将大刀在贺兰萱面前亮了个相,然后将覆面人皮扯掉,“夫人,请赐教。”
在彪悍的阿普普衬托下,贺兰萱显得更加娇弱。
以轮椅为点,出招接招都要靠轮椅,在阿普普蛮力的冲击下,贺兰萱几次差点脱离轮椅,摔到地上,她以为阿普普会变更强悍,没想到会强成这样。
躲在暗处的白夜几次差点冲出去帮贺兰萱挡刀,却被阎墨赟拦下,“稍安勿躁。”
“可是主人此时危在旦夕,我不能坐视不管。”白夜反驳道。
阎墨赟叹了口气,他指向归仲珩身后树丛,对白夜说:“看到那些藏在暗处的寒光了吗?”
经阎墨赟提醒,白夜静下心看向树丛处,那一道道寒光令人心惊,“这是?”
“你以为为何归仲珩不曾出现在会场?而无坊门门主趁无人潜入罗汉堂只是为了贺兰秘笈?”阎墨赟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