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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二场:初明芳心许情郎

在都市生计是每天起床的头等大事,所有的快乐,所有的幸福都是建立在你活了下来的基础上,谁又能逃得了。去了新公司的柳依琳虽然待遇提高了,职位也多少提高了,可每天的工作量也大了很多,以前李凡在的时候还能有个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发泄发泄放松一下,现在也只好长叹口气,接着继续工作。

在孙雄飞和王文华的鼓动,帮助之下,李凡克服了自己的魔障,走出了或许是他这一生中最勇敢的一步,因为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成功当然好也是他最盼望的事但如若失败,那这辈子恐怕都无法再见到柳依琳了。与其什么都不说在孤单煎熬中等待着死亡的来临,倒不如拼了性命奋力一搏,无论如何都要让她知道,那样的话就算输了也没有遗憾。于是在一个星期的等待之后,李凡终于把信寄了出去,剩下的那就是天意了。这封饱含着李凡全部感情的信,历经长途颠簸和邮递员反复倒手,在一个月后来到了柳依琳的身边。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又是否会接受李凡?此时的南京褪去炎热恰是秋风正好虽秋风并不料峭,但已然有些凉意。

下午下班的时间,太阳似乎很疲倦了正倒向西边的山峰,阳光和煦而凄美。今天柳依琳没有加班,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她的容颜未变,气质不减只是多了一丝疲倦和孤独。大千世界中她不会是唯一孤独的人,一定有人或在远方或在近处等着她或向她走来。这是她一直以来坚守的信念,也是支撑她热爱生活的力量。

来到小区门口,柳依琳抬头望着天空,半晌怔怔不语,接着长叹一声“又是一个无聊的夜晚啊,我为什么就是不愿意待在KTV,起码和她们待在一起会好过一点。算了,反正也已经习惯了。”

正欲往前走,忽听见有人叫她“你是柳依琳吧。”

柳依琳偏头一看是保安室的值班员“是,您有事吗?”

保安“这有你的信。”说着便递给了她。

柳依琳“信?这年头还有人写信,谢谢你了。”

柳依琳一脸疑惑,这邮编从未见过,谁会给她写信呢?她边走边拆,信中的东西有两部分组成,一张白纸和一张折起来的红纸,她搭眼一看白纸上的内容,怔在了原地。

柳依琳“李凡!还知道寄封信啊。”迫不及待地看了下去。

“抱歉依琳,没有来得及跟你告别我就走了,不过你也应该不会怪我,不生我的气吧。我现在的生活还不错,比起之前更开心,在这里我结识了许多好朋友,接下来的话还是他们鼓励我写的。这么多年了,我想该说出我的心里话了,其实我喜欢你,从初中见你的第一眼开始就莫名地喜欢上了你,本来我以为这只是青春期的小冲动而已,可接触地越多越发不可收拾,分离地越久越不能忘记,我才知道这可能就是爱吧,而且中毒已深。以前你问过我为什么不找女朋友,就是因为陷得太深不知道怎么爬出来,从前我不敢问是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但是事到如今我必须要让你知道,因为我需要一个答案,可以或者不可以?我不太会表达自己,这你知道但信上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珍藏多年的肺腑之言。我知道这很突然,也会让你尴尬,可不想错过的心望你能谅解,也希望你不要有负担的感觉因为即便是拒绝也没关系,能再和你相遇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也不知道要再说些什么了,你选吧,如果可以你就打开红色的纸,上面有地址给我回封信;如果不可以,红纸就直接扔了吧,信也不用回了。”

看完信的柳依琳只觉一阵麻木,眼眶红红的,呆呆地站在原地一声不发,她的心正在翻涌,又能说些什么呢对着这突如其来的‘幸福’。

柳依琳“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怎么以前一点也没发觉,他说的还真没错我现在确实是尴尬至极。”

她缓缓地在一旁的石凳坐了下来,脑中反复闪现着李凡的身影,该怎么办呢?看着手中的信,她迷茫了,轻轻地放在身旁接着陷入了无尽的沉思。到底什么才是恋爱,对李凡的是爱情还是友情?

柳依琳“男人真是太可恶了,就不能。。。哎。”

不知什么时候柳依琳的父母悄悄来到了她的身后,看这情形不用想都知道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柳世镇“不知这位姑娘为何感慨,男人怎么就可恶了呢?”

柳依琳听到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过头知道是爸妈,才平复了下来,脸色又恢复到了原来的忧愁“你们怎么来了?”

柳世镇“有人有难能不来吗。”

杨素仙“别听你爸胡说,就是看你没回家出来散散步,顺便了解了解环境。”

柳依琳“知道了,我待会儿就回去。”

杨素仙“看你失神的样子就知道有心事,不想说说吗?”

柳依琳“没有,就是太累了想一个人静静。”

杨素仙“你啊,从小有什么事都藏不住,还跟我虚晃一枪。”

柳世镇“这是什么东西啊?”

柳依琳忽然想起了放在身边的信“爸,你别动。”毕竟是后手,信还是落到了柳世镇的手上“你给我,不能看。”

杨素仙“算了吧,谁让你不藏好,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家就和小孩一样,谁也管不了。”

柳世镇“不错嘛,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情书,快说说,那家伙是谁啊?”

柳依琳不耐烦地讲“我烦着呢,爸,别惹我。”

杨素仙“这有什么好烦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也到了谈恋爱的年纪了,我和你爸不反对。”

柳依琳“我的妈啊,你又不知道情况,哎。”

杨素仙“那你说说不就知道了吗,妈虽然不是什么恋爱专家,可毕竟是过来人,有很多事妈也苦恼过,也迷茫过。我知道你们长大了有些话不想和我们讲,嫌我们啰嗦,但比起去问你身边的同龄人,听他们的瞎指挥,妈可就专业多了。”

柳依琳望着母亲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就像回到小时候妈妈给自己梳头的时光,也只有这时才能深深体会到为什么有妈的孩子像块宝。她眼眶红红的,微笑着点了点头。

柳世镇“不得不承认你妈的情感经历确实很丰富,你得多学习学习了。”

杨素仙白了柳世镇一眼,他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柳依琳此时却有了很大的兴趣“妈,你谈过几段恋爱?”

柳世镇“你妈在高中的时候可是远近闻名的漂亮,这一点从你的身上可以很好地体现。那时候的我虽然不是很帅,也不是很有钱,但是有知识有才能啊,所以你妈的选择还是很靠谱,眼光也长远。”

母女二人忍不住笑了出来“爸,您能不兜兜转转表扬自己吗?”

杨素仙“其实,在和你爸爸交往之前,我跟那些现在称作高富帅的人也有些交际,只是那些人总是让我感觉放心不下有些距离,再加上家庭之间的差距,压力总在我的身上。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最不惯的就是受制于人,不过你爸就不一样了,很放松,也很舒服,两个人从零奋斗并不可怕,关键是找一个在乎你的人。”

柳依琳“可能我。。。也是这样的情况吧。”

杨素仙“闺女啊,记住妈妈的话找个爱你的,品行好的,看着舒服的男人后半生好过。真正的感情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海誓山盟,而是两个人相濡以沫。”

柳依琳“那如果不是你最喜欢的人以后岂不是会后悔吗?”

杨素仙“你有最喜欢的人吗?”

柳依琳摇摇头“以前有,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

杨素仙“这就是了,你又怎么知道他就是你最喜欢的人,这种事情没人说得准?”

柳依琳“妈,你觉得和我爸在一起幸福吗?”

杨素仙“当然,我得感谢老天给了我一个爱家,顾家而又能干的丈夫。”

柳世镇老脸微微一红,害羞地说道“我会骄傲的。”

人们常说感动来源于日常生活,我们每天都在过着生活,可有几个人被感动了呢?其实也不是缺乏发现而是很少在发现的时刻有着相似的内心的共鸣。看着父亲母亲这种默契,细小而温馨这不也正是柳依琳一直所幻想的二人生活吗。

柳依琳“妈,我有点害怕了,仅凭一张纸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

杨素仙“人家既然都表示了你也不能不理,起码的礼貌还是要有,要不约他出来谈谈,趁我和你爸都在也给你参谋参谋。”

柳世镇“信中用词质朴,说话直白,看得出来这人应该可以,能对你坚守十年,用情之深没的说,好像是突然去当兵的吧?”

杨素仙“坚守十年,什么意思?”

柳依琳默默地低下了头“他是我初中时的同学,那个时候就喜欢我,可我一直都不知道啊,自从我们搬走之后也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大概三四个月之前吧,我们才又相遇的,他也在南京工作。那时我们的日子都不太好过再加上我又换了新工作,人生地不熟,就经常约他一起吃饭,聊天,互相安慰一下。”

杨素仙“怎么突然就当兵去了,没跟你说原因吗?”

柳依琳“我也不知道,那次吃过烧烤之后,”说到这儿她好像想起了什么“难道。。。可我那只是一时感叹,开玩笑而已。”

柳世镇“难不成是你让人家去当的兵?这可就不好了。”

柳依琳“我肯定不会这样没有礼貌,当时我就是感慨了一句‘我要是有个当兵的男朋友该多好’,谁知道他会当真啊!”

柳世镇“哎呀,看来是豁出去了,不错不错,这种思想觉悟比我都高。”

柳依琳“他。。。哎呀,怎么这么糊涂啊。”

杨素仙“照这么说,这个人还是挺不错的,有些勇气,有些魄力,关键是对你好。”

柳依琳“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有什么就说嘛,干嘛非要这样,这不是让我难堪吗?”

杨素仙“恐怕他是觉得自己配不上你,心理有些不自信。可当了兵,自由就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你,是得问问你怎么想的。”

柳依琳“早说吗,说不定我。。。还考虑考虑呢。”

杨素仙“有些男人就是这样,很多事憋在心里只有认为时机成熟了才会说出口,不过以他的年纪就有这样的境界,不容易啊,是个有未来人。”

柳世镇“这用现下流行的九型人格理论解释,他是属于领袖型的人格。”

柳依琳笑了出来“不会吧,还领袖。”

柳世镇“就是个名字而已,这种性格的人喜欢用自己的实力打出一番天地,同时给自己的臣属提供庇护,不愿意做自己控制不了的事。所以我估计应该是想先有些经济实力,不至于你跟着他受苦,才这么久都不说的,和当年的我有点像。”

柳依琳“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势利眼吗?”

柳世镇“闺女啊,一个负责任的男人,肯定都不想自己的女人受苦,这和你势不势力没关系,当年我追你妈的时候也犹豫过。”

柳依琳“妈,那我应该怎么做?”

杨素仙“当然是要先明白自己的心,就算是有那么一点心动,尝试一下也无妨,毕竟从谈恋爱到结婚是一个漫长的过程,觉得不合适可以随时退出。”

柳依琳“我也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不是喜欢,但在他面前我总是很放松,很想跟他说些心里话;在他身边的时候,就觉得很安全,很高兴。他忽然走了之后,就感觉自己少了些什么,心理空落落的。妈,你说这是感情吗?”

杨素仙看着柳依琳展颜笑了“这还不算吗,我的女儿是真的喜欢上人家了。”

柳依琳咬了咬嘴唇“这就是爱情吗,不是应该很强烈才对吗?”

柳世镇“强烈的是冲动,是激情,爱情该是长久的,弥散的。就像是蜂蜜而不是二锅头,喝起来不呛,不上头,反而有一种甜蜜融在心底。”

杨素仙“你要想好啊闺女,虽然可能是为你当的兵,但和军人谈恋爱可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很多苦都要自己受着谁也帮不上忙。”

柳世镇“就男人来说,有部队的经历才算是完整,要是长相还行给他个机会也好。”

该说的差不多都说了,该讲的道理也差不多讲完了,剩下的就是自我发现的过程了,这是必过的一关,谁也替代不了。柳依琳不再言语,脑中不断回放着她与李凡的种种画面,这就是爱情吗?杨素仙和柳世镇互相看了一眼,心领神会,没有打断柳依琳慢慢起身,离开。半晌她忽然抬起头似有所悟,本想和母亲说些什么可环顾四周才发现父母已经离开。

柳依琳“切,又丢下我一个人。你这个李凡大笨蛋,怎么不早一点说,人家也没说嫌弃你啊。”想起手中一直握着的红色的纸,不由心中有些期待。

“十年来每当思念不能相见之时,也只好写写诗以抒发感慨,这是我第一首为你写的诗,是在初中时候写的,虽然并不怎么好,但我觉得挺有意义的。

《等你的心不会颓唐》

无论是天涯海角

还是银河两岸

等你的心不会颓唐

无论是春寒夏雨???

还是秋黄冬白

我的心永远为你敞开

只是你是否还会再想起

这月明星稀的夜晚

无论你是否还愿意回来

我的爱永远为你留有一份??

或许你已忘记

但请你记住等你的心不会颓唐”

看过信的柳依琳又是一阵感动,一份感情坚持十年,既无人诉说,又无人回应,到底是一颗怎样的心才能做到。感情这东西玄妙之极,很难讲得清楚,很多时候只是隔着一层窗纸,捅与不捅全在一念之间,应该勇敢,何必害怕窗纸之后的事物,成与不成既已尽人事也就只好听天命。

很多时候很多事不愿意和父母诉说,怕他们唠叨,更怕他们担心,可是关键时刻不会出卖自己,伤心时候跑前跑后的永远都是父母,应该把自己的心情说给他们听,应该把自己的近况向他们汇报,对于异地相隔的他们即使是家常里短也会十分高兴,他们从不负担就怕什么都不说,久久的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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