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结束后,apink理应先一步离开发布会会场,她们回到后台,换下舞台服,经纪人团队也打包好了东西,要继续赶下一个通告,但走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少了一个人。尽管朴初珑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
韩斗烈拐走了郑恩地,车子早已开出去老远。
郑恩地坐在副驾驶座上,心跳频率急速上升。但两人之间并没有多少旖旎的意味,更多的则是第二次见面的尴尬。她好歹比起韩斗烈要更加神经大条一些,两只小手互相摸过来摸过去,好平复情绪急剧的起伏。
郑恩地看着韩斗烈,主动开口道:“我该叫你零oppa,还是该叫你斗烈oppa?”
韩斗烈紧张地看向车窗外,说:“纠结这个干什么?直接叫oppa就可以了。”
郑恩地看出韩斗烈略显急促的情绪,便顺势调侃道:“oppa,和我在一起你很紧张吗?”
“没有……只是外面那一排樱花树很美……”韩斗烈这种大老爷们是绝不会承认自己因为和喜欢的女生在一起而感到紧张的。在郑恩地面前,怪盗零的名声还是不能毁。
郑恩地也看向窗外,开心起来,不禁叹道:“真的很美。”
车窗外一排盛夏之中的樱花树整整齐齐的,树上那些看着柔弱的樱花一点一点飘下,被迎面的风吹着,在太阳底下星星点点地朝同一个方向飞散,经过了这辆现代SUV便三三两两地贴在了车窗上,这倒是显得十分唯美,让人怀疑是韩斗烈刻意找人制造了这么个场景。
车子突然停了下来,停在了无数樱花的浪潮当中,郑恩地回过头,弯起笑眼,问:“oppa,你是想下车看樱花吗?”
“这样也好,”韩斗烈使劲地踩了踩油门,尴尬地说,“反正车子熄火了,车子里面也闷得可以,倒不如下车赏一下风景,外面也确实挺美的。”
郑恩地无语地嘟着嘴,想着oppa你这么有钱就不能买辆靠谱点的车么?至少不要像变形金刚里面的大黄蜂一样那么坑的。
两人下了车,所幸的是这条路道宽敞明亮,车子也不多,真是适合散步的地方。韩斗烈打电话吩咐了阿伦让人把车拖走维修,便和郑恩地漫无目的地沿着一路的樱花树走了下去。
郑恩地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闭起双眼走在韩斗烈的前面,开朗地张开双手,好像她能够拥抱到太阳一样。她脸上的妆容在阳光下更显精致,樱花落在她的发梢,一切都不违和,她那一弯笑眼就像是清泉,洗净韩斗烈心中深埋多年的污浊。
韩斗烈确实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清新的女生了,允儿、素妍都经历的太多,人生层层不绝的变故在岁月的肃杀当中无声地改变着她们,她们如今即使想,也不可能再回过头去保持这一份看似简单的纯真。
“你很喜欢这种感觉吗?”韩斗烈问。
郑恩地转过身,脸上明媚的笑容不曾淡去,她说:“是啊,我们apink是新人团队,为了人气什么通告都得赶,说实话,今天参加你新品发布会的演出真是我们这几个月来最大的排场了……我和队友已经很久没有挤出时间来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今天能这样跟着oppa逃出来散心真的不容易,所以,oppa,今天真的谢谢你。”
韩斗烈其实很想说郑恩地你要不嫁给我得了,住进韩氏宅邸当阔太太,你有一大把的时间去花费你的青春,你想看樱花我也大可以把半个韩氏宅邸改成樱花园。
但这开不了口,况且这也根本不会是郑恩地想要的生活。
韩斗烈跟上郑恩地的脚步,和她并排走在粉色的樱花树下,郑恩地大方地伸出手,韩斗烈目不斜视,似乎毫不在意,但他一点没犹豫地便握了上去。
“oppa,你没有被警察抓到过吗?”郑恩地找到话题问。
“郑恩地xi,我叫怪盗零好吗?这是作案零失手的意思。”韩斗烈说。
听了韩斗烈自信爆棚的这句话,郑恩地饶有兴趣地看向他的侧颜,说:“可是,oppa,我在信里面就问过你你那时为什么会摘下面具,就不怕到时候得被迫改名叫怪盗一吗?拜一个你素不相识的女生之手。”
“可我现在还是怪盗零。”韩斗烈无法做出解释,其实他是不会相信任何人的,但他自己都理解不了那天晚上的一时冲动,只是他不会后悔,哪怕阳台上的那个少女没有和自己一样的情感,真的在自己离开之后去警署报了案也罢,那只怪自己那一瞬的心动。
“那让我猜猜看,”郑恩地说,“是因为喜欢我才这么做的吗?”
“郑恩地,你怎么想那么多?我只是为了透透气而已。”韩斗烈想起昨天Jessica说的话,如是回道。
只是韩斗烈的脸色还是卖了自己,他此刻从耳朵到脖颈一路下来潮红一片,透着害臊的热气,这可能是韩斗烈自己记事起第一次有这样失态的表现。
在郑恩地面前,可能真的不再是怪盗零。
“你脸红了!”
“那是夕阳的缘故。”
“现在是早上。”
两人手牵着手随着樱花树的轨迹拐进了一条小径,这条路因为昨日那场大雨变得泥泞不堪,但一直延续下去的樱花树还是依旧那般的漂亮。
韩斗烈远远望去,看着樱花飘散的尽头,心中却有那么一阵短暂但又十分古老的回忆涌起。
“你平时看报纸吗?”韩斗烈问。
“看啊,每天都能看到你,不过我更喜欢你穿白西装的时候。”郑恩地回道。
“你应该不会相信那群混蛋对我的报道吧?”韩斗烈问。
郑恩地笑着说:“现在的我当然是会相信oppa啦。”
“为什么会选择相信我?”
郑恩地伸手拂起了落下的樱花,说:“oppa,或许除了我之外,不会再有多少人会相信你,但你的内在并不像表面那样肤浅。我其实只是个从釜山来的傻姑娘,若那天之前,我或许也会随波逐流,我并不能靠自己的一点见解看透这些。但我知道你是谁,而别人不知道。一个人最重要的不是他说的话,而是他的所作所为。”
“真是好不容易有个这么相信我的人。”韩斗烈有些欣慰地说。
郑恩地眉开眼笑的,吹走手中的樱花,说:“当然啦。”
“你确实该相信我的,你要知道我曾经可是个正义感爆棚的小孩,”韩斗烈说着伸手指向了这条小径的那头,“我在那所小学上过七天的课,后来因为替朋友出头跟人打群架被退学。”
“你会被校方退学?”郑恩地看着韩斗烈所指的那所学校,有些不太相信。
“校方喜欢我,但我不太喜欢他们,他们是一群势利眼的老家伙。退学是我主动申请的,因为学校里实在没什么好玩的,那之后,我就再没有享受过所谓的校园生活了,尽管,我现在挺后悔。”韩斗烈说。
“原来你只读过七天的书啊,这样我感觉我在你面前还是很有自豪感的。”郑恩地调侃道。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我是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韩斗烈无情地摧毁了郑恩地自己给自己建立起来的优势。
郑恩地闷闷不乐的,实在无奈,别人只上过七天的学学历就比自己高出这么大一截,难道是颜值的问题吗?这个社会真是无爱了。
“这位只读了七天书的博士先生,要不要去重温一下你的校园生活?”郑恩地问。
“当然了,我想着今天回去之后可以准备写一本书,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博士是怎样诞生的’。”韩斗烈说。
郑恩地满头黑线的,被正沉浸在自我欣赏当中的韩斗烈拉着向前走去,沿着小径进入了那所被掩在樱花树后面的学校。
两人从后门溜进去,没有遇到保安。
学校里的樱花树也是成片成片地开着,看着颇有一番诗情画意。韩斗烈在这里呆的时间短,也不能想起从前的这里是如何如何的,但终归有一种熟悉感在这樱花飘落中被拾起。这样想来,这里的变化不会太大,应该还是以前那副老样子。
韩斗烈首先看到的就是眼前的这片紫藤架,这里的印象是异常深刻的,因为当年那场惊心动魄的群架里两帮人马发生交火之处就是这里。
如今,青灰老旧的长石凳上爬满了紫藤,磨痕深深浅浅地布着,确实是有经过岁月极为深刻的沉淀。石凳上,一个背着粉色书包的小女孩百无聊赖地盘腿坐着,手上抱着素描本,正用油彩勾勒着什么,如果不错的话,应该在画着韩斗烈和郑恩地身边的那片樱花树。
“这里就是我当年打架的地方,”韩斗烈说着不无感叹岁月的流失,“想当年,我也和那个小女生一样的个子。再看看现在……”
郑恩地倒是出神地望着那个小女孩,突然说:“oppa,那个小女孩……我好像认识。”
韩斗烈一瞬间被郑恩地从回忆中拉了出来,看着那个小女生,疑惑地说:“你这个釜山来的在首尔本地能认识什么人?”
“她好像是我单独经纪人的女儿,之前见过几面。”郑恩地说。
韩斗烈无奈地接受这个现实。
“不过她看着像是逃课出来的。”郑恩地自言自语道。她拉了拉韩斗烈的手,韩斗烈理解她的意思,同郑恩地一起朝那个小女孩走去。
来到紫藤架下郑恩地来到小女孩面前,半蹲下身子,朝她招了招手:“娜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