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不用去和亲了,殷青鸾高兴地绕着原地转了几圈,然后又停了下来,拉着太后的手,紧张的说:“母后,不会半途出现意外吧”?
太后摸了摸女儿柔软的发丝,宠溺的笑了笑,“你要相信母后还有你皇兄,”而且,也没人会有胆子去帮助一个没甚势力的孤女,这样想着,太后的眼里划过一丝轻蔑。
于是,就这样,殷青鸾没心没肺的过了一天又一天,直到一月后,羌族的迎亲队伍抵达了上京。
“二王子,朕,就将大殷朝的掌上明珠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待她,”乾懿帝将涟月的手放置到对面轮廓分明,蓝眸高鼻梁的坚毅男人手里,语重心长的看了眼二王子。
视线一瞥,看到躲在不远处一个禁卫军身后的娇小身影,眉头一皱,谙宁怎么跟来了?这么危险的关头,母后也放她出来?
只见一袭粉红色宫裙的殷青鸾躲躲闪闪的藏匿在禁卫军身后,又极力扬起皓白的脖颈不停朝这边张望着什么。行为很是突兀。
二王子阙无衍由于心神都被涟月所吸引,所以并未注意到乾懿帝的异常神情。
他隔着朱砂红般的面纱看着里面的人儿,灼热的目光似乎想将她穿透,尔后收回目光,眼里闪过一丝幽光。
面纱下的涟月并未错过这奇怪的眼神,她勾了勾嘴角,看来,羌族也居心不良嘛,呵,找到同盟了。
不远处的殷青鸾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一面时,又看到阙无衍英俊的面庞,心里泛起一丝波澜,这个人,真的是她这十六年里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呢……想着想着,脸颊上浮起两团粉云,煞是可爱。
在一看他旁边的新娘时,心陡然一沉,不行,那可是寒苦凄凉的地方,她不想一辈子呆在那个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儿,所以,抱歉了。殷青鸾满含愧疚的看了眼新娘,转身匆匆离去。
她以为,她们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却不成想五年后……
“母后,母后……涟月,你为何要这样做?!”凄厉的哭腔在空旷的大殿里盘旋良久,“
镜头一转,殿外的匾上写着森严的三个字“宣政殿”。
大殿里站着一个妆容淡雅却不失尊贵的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她的身后站着一个低着头沉默不语的丫鬟。
女子俯视着瘫软在地上的衣着不堪,妆容狼狈的艳丽女子,红唇一勾,“大约,是看你不爽吧!”
是啊,看她不爽。所以从五年前就开始谋划一切了,谋划着怎样羞辱她,怎样让她家破人亡,成为阶下囚,任人蹂躏,她要将她踩在脚下,以抚慰自己那颗不平的心。
此话一出,果然看见那个精神即将崩溃的殷青鸾怨愤的抬起头,恨恨的说了句:“涟月,要不是我母后,你哪来的安生日子?怕是早就饿死街头,丢乱葬岗了,如今,你竟然这么对你的救命恩人。呵,就不怕遭报吗”?
说罢,猛地起身来,死死揪住涟月的宫裙袖口,指尖泛白,仇恨的目光盯住涟月,似乎想要从她的面部表情里看到一丝什么来。
然而涟月仍是笑容不改的看着殷青鸾,但眼底一片冰凉。
殷青鸾盯着她好一会,终于颓废的放下手,任它滑落。她灰白着一张脸,声音嘶哑的开口:“涟月,你赢了,论心机,我比不过你。不,应该说,我们都比不过你,呵”。
她留恋的看了眼在她身旁紧紧闭着眼,恍似睡着的太后凄凄一笑,那一瞬间,似乎生机离开了她身上。殷青鸾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最后深深的看了眼因战争而损坏的宣政殿,转身毫不犹豫的咬破了口腔里的毒囊,自尽而亡。
闭上眼的那一瞬间,她仿佛听到涟月那属于胜利者的笑声,还有百姓凄惨的求救声,一行悔恨的血泪顺着脸庞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