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蔡嬷嬷传达的内容,太后脸拉得老长,神情满是不虞,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真怀疑是不是踩好点来的。
“宣她进来吧,”太后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声音伴随着脚步声远去。屋内站着的明珂表示腿站久了好酸,便自行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端起一杯茶小口地啜。
太后眼神的余光撇了她一眼,又转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唉,真是作孽啊!
想到明珂刚刚说的那番话,太后就觉得既心酸又欣慰。欣慰于自己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开窍了懂事了,心酸于女儿不久便要嫁去羌族受苦。她的这个心肝女儿哟,哪里吃得了苦?
想起先皇在世时对谙宁的百般疼宠,众人的前呼后拥,再一想到羌族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荒芜,野蛮凶悍的土著,太后的脸色乍青乍白。
明珂瞅了眼太后,心里暗暗打鼓,其实她也很不确定太后会不会息了替嫁的心思,不过什么事都要赌一把,不然人生该多无聊。
“走吧,青鸾,去正殿,”正在想心思的明珂被太后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所打断。她站起身,跟在了太后身侧。
……
刚走进正殿,只听得:
“涟月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婉转柔和的女声在空旷的大殿上盘旋,明珂顺着声音放方向望去。
一名衣着素朴却不失典雅的清丽女子半蹲在正殿下方,微微垂着莹白如玉的颈项,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眼睑下垂,态度很是尊敬。
“起吧,”太后被明珂扶着坐上凤銮,才吩咐涟月起身,尔后一语不发。
涟月听到声音后站了起来,甫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太后身边的明珂,眼里划过一丝复杂,和深埋的厌恶,再一眨眼又恢复了平静。显然,她是知道她是谁的。
明珂眼睛与她对接了一秒,她很快又转开。看着涟月和她七分相似的脸庞,眼神骤然深邃,后又一眯,转眸看向下方一旁站立的蔡嬷嬷,语气恶劣的开口:“蔡嬷嬷,如果有人对本宫不敬,该当何罪?”
底下的涟月眼底浮现一丝疑惑,和隐隐的警惕。
被点名的蔡嬷嬷不疾不徐的开口:“回公主的话,按情节轻重处罚”。
明珂嘴角扯出一个恶劣的笑,“那看到公主却不行礼,该如何处罚?”
“杖责二十!”
话音刚落,涟月脸色一变,‘噗通——’跪在地砖上,慌乱的解释道:“涟月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涟月也是第一次见公主……并不知晓,并不知晓公主的身份,所以才……”言下之意,她以为明珂只是太后身边的丫鬟,所以并未在意。
“所以你就没有给本宫请安,所以这就不是你的错咯?”明珂不慌不忙的接下她后面的话,冷哼一声,目光冷凝。
坐在凤銮上的太后皱了皱眉头,神色不虞的看了眼涟月,拉过明珂的手拍了拍,转头才看着涟月,目光威严,“涟月,以下犯上,罚抄《女诫》十遍。”
闻言,涟月脸色又是一白,贝齿紧咬着粉白的唇瓣,屈辱的应了声:“是!涟月遵旨”。
心里跃动着丝丝对殷青鸾的恨意,和与日俱增的渴望权力的磅礴野心。
“若没什么事就回吧,哀家乏了!”太后毫不客气的开口,意思是让涟月回浣碧局。
“涟月告退!”
等到涟月离开,明珂立刻放下公主架子,抓着太后的衣袖,睁大眼睛说:“母后,儿臣想让涟月当我的陪嫁丫鬟之一,随同我一起去羌族”。
太后微讶,“嗯?为什么?青鸾难道不膈应她?”照理而言应该不是啊。
“不不不,我当然看不惯她,可是让她留在这我也不舒服,还不如带去羌族,”好让我想方设法折磨她,耸耸鼻子,明珂眼里闪过恶意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