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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开路先锋”

“看见了!看见了!”头戴小竹笠,身背小行李,站在船头的罗盛教终于看见了设立在滚滚滔滔的沅江边的军政干部学校。

盛教的心剧烈地跳动着,几乎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是呀,从新化到所里,从所里到沅陵,颠沛流离,他经历了多少磨难呀!他对眼前的这所将要进入的学校充满了向往之情。

开学典礼那天,全体同学都身着崭新的军装,头戴绿军帽,打着绑腿,雄赳赳,气昂昂,迈着整齐的步伐,步入操场。只见操场上彩旗飘扬,树杈上、墙头上……到处站满了附近乡村看热闹的乡亲和小孩。墙壁上到处是“将革命进行到底!”“为人民服务!”“解放全中国!”“共产党万岁!”等醒目的革命标语,使人顿觉精神振奋。盛教偷偷地摸了一下军帽上的带“八一”两字的红色五角星,心里甜滋滋的。他为自己能够加入到光荣的人民军队的行列,而感到无比的自豪和幸福,在他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焕发出青春的光彩。

在开学典礼上,校领导张政委《军校要培养什么样的人才?》的演讲,使罗盛教这个来自穷山沟的孩子明白了许多从来不知道的事情,也引起了他深深的思考。他静静地听着,纹丝不动,是那么全神贯注,有一种强烈的激情在他的心中燃烧:“为了这些从未听过,从不知晓的道理,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从头学习,报效人民!”

动员快要结束时,张政委提高了嗓门:“同志们,大家也都看到了我们这个干校是新成立的,眼下房倒屋塌,院落里也水一摊泥一滩的,荒草丛生,所以我们当前的劳动内容,就是打柴开荒修宿舍,建造我们的校园。劳动中我们要开展竞赛,进行评比,这对每位同学来说,是经受第一次考验,也是一次锻炼,大家有没有信心呀?”

“有!”操场上几千人一声吼,响声惊天动地。盛教望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心中更燃起了火苗子。

打柴。是一件苦活,但对从小就吃苦耐劳的罗盛教来说,是很拿手的。在第一天举行的打柴比赛中,当他看到很多同学想搓根背柴绳,可是搓了半天也没有搓成时。他接了过去,脚压住绳头,两手合掌,一上一下,像变戏法似的,很快就搓出根又匀又光的绳子,得到同学们的连连感谢。

紧接着,盛教所在的2队又接到垒操场上一堵围墙的任务。

在家的时候,盛教经常帮父亲垒猪圈,早就练出来了。今天,想不到在学校,要为一个新的目的而重操旧业,他不由得浑身生劲,两手发痒,恨下得马上甩开膀子去大干一场。

盛教和同学一道捡来砖头、石块等,再从河边淘来细沙,跟泥浆和在一起,全班拧成一股绳,提前二天完成了任务,得到了学校的表扬。

然而,今天罗盛教他们队又接到一个更艰巨的任务——搭桥。这个桥将架在校部办公室和操场之间的河沟上。

天很冷,西北风呼呼地刮着。罗盛教和同学们找到锯,干了大半天,才把一棵用来做桥梁用的树锯倒了。哪知树一倒地就忽喇喇打了个滚,“扑通”一声翻进了水沟。大家这下全傻眼了。有人在旁边指手画脚出了个主意:在树上拴根粗绳,小个在前大个在后,排成一长串,拔河似的往上拖。人们抓住绳子拼命往上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累得汗珠滚滚,结果大树仍然像死猪一样,躺在河沟里一动也不动。这样,歇歇拉拉的,一直拉到天黑,还是没把大树拉上岸。

第二天,大家又照样摆开阵势,拉了一阵,还是没有成功。大伙不知如何办才好。罗盛教想:如果有人到河沟里抬起大树,岸上一拉就好了。想着,想着,他就脱掉棉裤,呼地跳进了沟里。

“哎!你疯啦!这么冷的天,要冻出关节炎的!”同学们在岸上喊到。是呀,这腊月天穿棉衣也不觉得暖和,他两只脚插在淤泥上的薄冰碴子中。腿上立刻就失去了知觉,差点跌倒了。盛教咬牙抬了抬,一个人怎么也抬不动。他忙转身招手喊:“同学们,人多力量大,下来抬吧!”

他这一喊一窝蜂似的跳下来二三十个人,像下饺子似的。尽管沟水冰凉刺骨,河沟里却翻腾着整齐有力的“嗨哟”声。在大家的奋战下,粗笨的大树终于被拖上了岸。

小伙子们劲头越来越大,越干越猛,不到3个小时。一座桥就搭好了。第二天,桥头的栏杆上挂了一块匾,上面写着刚劲有力的四个大字:“开路先锋”。这是学校授予罗盛教他们中队的荣誉。

经过几天的苦干,学校改变了样子:倒了的墙壁竖起来啦;裂的缝合口啦;墙上刷得雪白;窗上玻璃可照出人影;破院子变得平整干净:路两旁还用碎砖砌成花边……看了真叫人舒服。

学校进行总结的时候,罗盛教的名字被提了出来,当着几百人面前表扬了。坐在台下的罗盛教深切地感觉到劳动真是件光荣的事情。

从此以后,罗盛教干得更加起劲。

每天大清早,当别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悄悄地爬起来,一声不响地去打扫院子、挑水、担粪浇菜园子;打柴的时候,他总是手脚麻利地替别人磨镰刀,一个人背100多斤走到前面,到学校后又转回去帮别人背。不久,他就被选为班级的卫生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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