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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解脱是肯承认这是个错

整个暗室的墙面都是由水泥铺城的,地面则是用木地板铺成的;在地面上放着数不过来的圆木桶,每个木桶上都盖着一层厚厚的的灰尘,一条蜿蜒小道,仿佛深不见头,好像走上一个月都走不完。每个墙角上都安放着一个烛台,烛台上的蜡烛早已用完,我紧紧跟在黑道藤村身后,亦池紧紧跟在我的身后,三个人形成一列总队,小心翼翼地前进。

我们艰难小心地通过小道进入大厅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腐烂血腥的味道,我顿时觉得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往喉咙里涌,黑道藤村拉着我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妈妈倒在一堆圆木桶旁边,周围有斑斑的血迹,经过风干也已经发出黑色的颜色。

“妈妈!”我跑去跪在妈妈身边不停地摇晃她,可妈妈紧紧地闭着双眼,象两枚圆圆的黑铜钱,她昔日干净洁白的面孔上有些许污泽,略微发黑,雪白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干枯而泛黄的卷发贴在太阳穴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我的手微微颤抖着,慢慢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妈妈鼻子底下。

“还有气,妈妈还有气!”我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亦池一边打着急救电话一边飞快地把我搀扶起来,黑道藤村迅速把妈妈抱起向室外跑去。这时的我绝对不可以垮,我垮了妈妈怎么办,我坚持的爬起来跟上黑道藤村,从妈妈卧室里拿了一条毯子盖在妈妈虚弱的身子上。

“慕沐。”救护车上,医生为妈妈输上氧气,妈妈虚弱无力的慢慢睁开眼,小声的叫着我的名字,我靠近妈妈努力去听妈妈讲话。

“妈妈,我在这儿呢!”我紧握住妈妈的手,好怕自己一松开,我又找不到妈妈了。

“慕沐,何必救妈妈呢?”妈妈流泪了,“妈妈要去赎罪。”

“妈妈,你没有罪,是爸爸不好,我今天就去求爸爸回来,你不是说你要等爸爸回来吗?爸爸会回来的,你要等他呀!”我不能哭,不能放弃,我必须要让妈妈活下去。

“慕沐。”妈妈哽咽了很久,说:“妈妈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切都是孽债呀,妈妈应该去赎罪的,妈妈是罪人。”

“不不不,你不是。”谁会相信这一个弱女子会是罪人呢?那对男女才是最大的罪人。

“慕沐,不要恨你爸爸。你要和你爸爸好好打理,打理公司,那个女人你一定要防着点,她会将公司的财产一点一点的吞干净的!千万,千万不要让他插手公司任何事,你要,你要拿,拿董事会来,来压你爸爸。”

看着妈妈努力说话的费劲样子,我摇头让妈妈不要再说了,”妈妈,等你好了你再告诉我好吗?”

“慕沐,妈妈活不多久,一个人的心已经近乎绝望,再高明的医术,也,也无法将这个人救回来。”妈妈摇摇头,“让我走吧,我这十几年心里无数谴责,你爸爸离开我情有可原,别恨你爸爸,好吗?听妈妈的话,替妈妈好好照顾你爸爸,他这几十年对我包容了太多,也忍受了太多,妈妈爱他,放不下他,你和你爸爸都是妈妈的牵挂,你们两个要好好的,听,听到没有?慕沐,妈妈的人生,人生是失败的,不要,不要学,学妈妈,千万,千万不要爱上一个不爱你的人,要,要,要好好的去爱自己,如果,如果你都,你都不爱自己,没有人会,会真心爱你。不要为,为自己心爱的男人做,做任何傻事,有时候,自私点挺好,挺好的。还,还有,把妈妈葬在慕家的祖坟好吗?妈妈生不能被慕家人接受,死了希望他们可以接受我。”

“妈妈,你不要说了,女儿会把你救回来的,会的!女儿,女儿还要让你看着我长大、毕业、结婚、生子呢!”我紧紧握住妈妈的手,虽然我内心知道,妈妈想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对于她来说无非是一种解脱,可是,我是他的女儿啊!我怎么忍心看着含辛茹苦将自己养大的妈妈离开人世呢?即便那是她向往的极乐世界,我也不愿意!我心疼妈妈,我想陪着她一辈子!

“慕沐,要乖,要坚强,别,别,别学,学,学妈妈,好,好,好吗?”妈妈艰难的抬起手抚摸我的脸,眼神里满是爱意,突然,妈妈瞪大了眼睛,脸上的肌肉抽搐着,狰狞的面容下还依稀看见妈妈在笑,那是一种放松肆意的笑,我背过身子,不忍心看见这一切,医生护士匆忙对她进行急救,一片慌乱中,我听见妈妈的声音:“慕沐,妈妈爱你。”

“妈妈!,慕沐也爱你,慕沐不要让你离开我!”我双腿跪在地上祈求上苍把妈妈留下,我知道这一切都无济于事,可是,苍天啊,为什么要妈妈这么不幸!凭什么这样对待我的妈妈!

“慕沐,别哭。”亦池上前蹲在我面前搂着我,伏在我耳边小声说,“伯母在天堂会比在这里幸福的,你要好好地,不要让伯母失望。”

我跪在地上抱住亦池,我知道我要坚强的活下去,为妈妈,也为自己,大道理我都懂,可是就是难受,心里真的很难受,像是被一支巨大的针筒插进胸腔,然后一点点地抽空了内在,针头揪住了心弦,最后再迅速从体内拔出,同时也拖出了心里血淋淋的痛苦回忆,撕心裂肺,哀转久绝,真的好疼,疼的我无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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