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金特回来与否,对我来说,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我一样不知道他的消息,他今天做了什么,吃饭吃的什么,遇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么。
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
距离上次那顿吃的微妙无比的饭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时间走的像上了发条,微信一打开总是很吵闹,叮叮叮的响个不停,高中除了柚子和我关系最好的吴瞳发来语音
“这周末,高中同学聚会,你来吧,好久没见你了,想你了,你顺便给金特说一声。”
吴瞳也是金特他们寝室的,和金特对床。班里少有的和金特有的一拼的人物,让我去和金特说,八成是柚子打了小报告。
我能和吴瞳熟起来,其实金特占七成,而金特的初恋沈静娴占三成。
当时我和吴瞳是同桌,金特坐我前面,而一排四张桌,金特和沈静娴还隔了一位他寝室的大神,当时我还每天看着金特的后脑勺,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有句话不是说么:就怕时间长,整整一学年,我们老班怀孕回家生孩子,来了三个代理班主任,一个代理班主任任期一个半月,不是我们班乱人家代理班主任受不了,是因为这三个代理班主任都是刚刚研究生毕业,不熟悉本校从高一就严抓的模式,更没有经验,本来我们班成绩不错,年级主任也很重视,怕年轻的Hold不住我们,就觉得让有热情的来管就好,可这热情也是有三分钟热度的,年级主任一看这个开始有了松懈心理,就立刻换人,每个代理班主任一来就说:“同学们好,因为我对大家还不太熟悉,我先两个星期了解一下大家,座位嘛,等我了解的差不多了,就做合理安排。”
一个半月差不多熟悉了,可是人也换了,再来下一个,还要一个半月熟悉,也是没脾气了,高一下半学期,高中部的新人们,还是很幼稚很容易产生感情的,时间一场,感情一深,座位也就不想换了,早恋也就一对对了。
我和吴瞳倒是挺默契的,放着这距离一胳膊的人不看,我不自觉的瞟着金特支着头打瞌睡,他支着头看着沈静娴努力学习。
沈静娴真的是我高中最佩服的女生的两名女生之一,另一个女生是我们班的第一名。我真的一点都不讨厌沈静娴,哪怕是后来知道她和金特在一起,是金特初恋,我都从来没有产生过讨厌她的念头。
真的,那样的女生,脑子很笨,记东西很慢,金特一星期给她讲过三遍的题,做第四遍的时候,还是不会,还偷偷跑来我寝室问我。但是意志力太强大,从高一开始,就努力的让人震惊,早上五点起来背英语单词和作文,是个从高一开始在晚上十二点开始喝咖啡熬夜学习到两点,每天只睡四个小时且上课从来不打瞌睡的人,从高一一直到高三,一千多天,从不放松。
努力到让人害怕,却基本没有成效,不对,也不算没成效,从刚进班的三四十名,到最后以十几名的成绩考上了师范,班里有人在金特和沈静娴在一起之后略带酸味的说过:“这一对,真是奇葩,一个努力死却从没有考高过,一个从不努力确实班里前五,这金特的智商要是给沈静娴一丢丢,这俩就是班里的学霸夫妇了。”
柚子说:“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沈静娴怎么没一点收获啊?她咱们班的物理数学小王子不就被她那可歌可泣的奋斗精神给迷倒了么,要我说啊,这女人,嫁的好更是人生大事,嫁的好可比自己有本事有用多了,嫁的好那是人生赢家,自己有本事那是女强人,要孤独终老的,金特可是黄金级长期饭票,前途无量啊,是吧麓。”
其实我觉得吧,被精神迷住那是深度,重点是,沈静娴还有表面啊,大大的眼睛,长得十分乖巧。不是有句话说么:没有男人是不在意女人的皮相的,建立在不在意皮相上的爱情是相当不牢靠的。我忘记是谁说的了,也不记得原话,意思大概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建立在客观评价基础之上的我的看法。
所以,拜倒在沈静娴石榴裙下的也就不止金特一个了:吴瞳,正中靶心。
两个痴男怨女,不,吴瞳这个痴男,就开始不顾和金特室友的情分,对沈静娴展开了猛烈攻势:没事亮个卷子讲个题,接个水送零食,顺便在食堂装一把偶遇这些事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沈静娴也是和吴瞳保持着正常的交往,但凡吴瞳说出或做出有其他点明性的话和动作,沈静娴就是一听不懂,二装傻躲。
吴瞳郁闷,我就成了他倾诉的对象。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不讨厌沈静娴是一回事,但是我也希望,吴瞳若真的感动了沈静娴,金特和沈静娴分了手,我。。。我也会开心吧,其余的,也不会怎么样。
不过你说,这男生也真的是有够奇怪的,金特一点反应都没有,对于吴瞳追沈静娴一点反应都没有,照样和吴瞳一起探讨题目,一起去吃宵夜,吴瞳也是,两人之间似乎根本不存在一点矛盾。
连我那时候都会傻傻的想:其实或许金特并没有那么喜欢沈静娴。
但是后来我就知道了,不是那样的,金特之所以没有反应,是真的不在意这件事,不在意吴瞳追沈静娴,因为,在他的眼里,吴瞳不构成威胁。所以,就不需要在意。
我和吴瞳的关系,在吴瞳猛烈追求沈静娴却以失败而告终的过程中逐渐熟了起来,我知道吴瞳的全部,而吴瞳却从不知道我喜欢金特。
在吴瞳追沈静娴时,金特和沈静娴的感情固若金汤,让我打消所有念头,而在升高三,吴瞳追了一年半无果默默放弃时,却突然传出了金特和沈静娴分手的消息,原因,不详。
那段时间,座位早已换过,我坐在了前面,而金特却拎包坐了倒数第二排,开始整天睡觉,考试也是想写就写,不写就睡,我装作八卦的样子问过吴瞳是怎么回事,吴瞳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我看着那埋没于书中的头顶,突然眼睛就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