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蝠后?你确定你没有搞错?烟雨阁主,你可不能坑我。”紫珠一副吓坏了的表情,没办法,这吸血蝠后绿疏影还是竹翁师尊的时候,可没少说她,百年前的仙魔大战,吸血蝠王惨死,吸血蝠后被抓进镇魔塔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逃出,她定会在人间大开杀戒一番。
这对吸血蝙蝠修炼了千年,走的是邪魔歪道,吸食人的血肉修炼魔功,六界生灵,无不荼毒,仙人们都降不住他们,后来还是水云潭神女与师父合力一举拿下的。
烟雨阁主邪邪一笑,“小心点,吸血蝠后很记仇的!”
紫珠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吸血蝠后困于天山多年,自然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天山。虽然自己的身份凡人看不破,但妖怪一眼便能看穿,和这个吸血蝠后,迟早都会打照面的。说到怕,烟雨阁主才可怕,无论何时何地见到他,紫珠都觉得,自己不过是他指尖的蚂蚁。
“阁主,以后你别跟着我了,因为你和我压根就不是同一个道上的人。你觉得呢?”
那一袭邪肆风骨下面,也许是一团狂风暴雨,能避开,最好!
她难得一本正经。
烟雨阁主眸中多了些冷意,不过面上,却是难改的邪魅笑意,“神仙果然一个个都自视清高,臭毛病太多。”
紫珠扶额一叹,他怎么也不想想自己采人骨头的毛病有多缺德,还敢倒打一耙。反正线索有了,和他也没什么好聊的,紫珠瞅他一眼,转身向荷花塘走去。
紫珠扶着玉栏,柔声问道:“荷花小妖,可在?”
红烟渲染,莲叶轻动,荷花小妖现出身,半跪在她身前,“小妖见过花主大人。”
紫珠将她扶起,口气有些责备,“以后叫我紫珠,不许叫我花主大人。”
“可是——”荷花小妖很是犹豫。
“吸血蝠后来了。你不想我们都被她吃掉吧!”
荷花小妖吓得不轻,小身子抖抖颤颤的,连说话都有些结巴,“吸血蝠后,她,她,她可是大妖怪耶。”
“花主大人,我刚刚修炼成形,正是花一样的年纪,被她吃掉就完蛋了啦。”
紫珠被她逗乐了,“所以嘛,只要你听我的,我还能保护你,不然,吸血蝠后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荷花小妖脸色一片青一片白的。
其实,叫自己花主,根本就无关痛痒,只不过,花木界里面,有师父一人就够了,师父是神,可与花木界永生,反观自己,如今连仙籍都未入,还差得远呢。
“好啦,不要愁眉苦脸的了,带我去客栈,我要去看看我的救命恩人。”说完,拉起荷花小妖就走。
红烟如云,卷起二人,离开了城主府。
烟雨阁主目光似霜,无比冷寒,薄唇轻启,“雨儿,你可以出来了。”
随他话落,一袭浅水纱裙的女子从雾里缓缓走出,轻轻曼曼,青丝曳地,冷艳倾云,身半压下,声音娇柔似水一般,“参见主人。”
烟雨阁主轻摇灵骨扇,将她扶起,风流邪魅此刻荡然无存,霜色的眸子更多的是阴鸷与毒辣。“都准备好了么?”
雨霖铃回道:“羽尘殿下喜男风,只能委屈主人入他的后宫。”
烟雨阁主紧抿着唇,神情看起来很是严肃。
“主人若是不愿,雨儿再去想别的法子就是。”太委屈了,换做是她,也不愿意,更何况,那羽尘殿下现在变得腹黑如墨,城府极深。不好对付,只是主君陛下,他的水就更深了。
“不必。”烟雨阁主一口应下了。
雨霖铃疑惑地看着他,“主人,你真的要为她去凡间?”
烟雨阁主邪肆一笑,眸更冷了,“她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
雨霖铃心中一喜,他还以为主人被她迷惑了,很担心,听主人这么一说,心中大石算是落下来了。
“主人,雨儿能随你一起去人间吗?”雨霖铃跪地恳求。
“准了!”烟雨阁主撩拨层层烟雨,青色天际刹那清明,而地面,已不见他和雨霖铃的身影。
话说,紫珠吩咐荷花小妖去客栈,她却把自己带到了大街上。
“珠珠,看那边,你的救命恩人在那里。”荷花小妖傻兮兮地摸着头上的花苞,叫花主大人的大名实在叫不出口,想了半天,觉得这个最是妥当。
紫珠已无力吐槽,随着小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瑶姬正在给寒城的乞丐施粥,她站在粥蓬下,脸色很差,却仍泛着笑意,嘴里在说着话。
乞丐大多挤在一块,而那日倒在自己脚边的小乞丐也跑了出来,他身子瘦小,想挤进去却死也挤不进去,反倒被人群给挤了出来,又不知被谁推到,双手被人踩了好多次。
荷花小妖本想施法护他,紫珠拦住了她。起身走上前去,把小乞丐扶了起来,小乞丐是认得她的,感激地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
紫珠端来了一碗粥,把他扶起,放在他手里。
小乞丐接过去,三下午除二,一碗粥很快见了底,他抹净嘴,嗓子清清爽爽的,“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了,恩人,以后让我要做你的奴隶吧。”
紫珠道:“我救你,并不是要你做我的奴隶。”
见她不收,小乞丐急了,“可是我的命都是你的了,如果你不要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唉,凡间的人,不要这么夸张好不好。
紫珠微微一笑道:“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不是我的!”
小乞丐有些哀怨地看着她说道:“城主知道你不收我的话,会杀了我,再把我的尸体拿去喂狗的。”
“不如你就收下他吧。”瑶姬走了过来,脸上带着浅浅笑意。
紫珠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不收,而是我自身难保啊,昨日去南漓,还差点被官兵杀了头。没有寻到人,才辗转来了寒城,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要不是你出现及时,就死在屠夫城主手里了。”
瑶姬摸了摸小乞丐的头,淡淡道:“寒城本是南漓国的一座死城,大凡犯罪官臣,其子女都会发配此地,不给他们吃穿,让他们自生自灭,那城主来寒城不过两年,就屠了寒城一半的人命,弄得像人间地狱一般,他今日之死,也算是死有余辜了。”
“瑶姬,既然皇帝陛下十分忌讳寒城,又怎么允许你来寒城施粥。”紫珠不解的问。
瑶姬笑道:“去年仲夏,我赴宫中盛宴,献了一舞,陛下大喜,赏了我一个愿,我便说出了此愿。以后每月都会来寒城施粥。”
紫珠眼底泛着金光,拉着瑶姬的手,期盼地问道:“瑶姬,我也无处可去,不如你行行好收留我吧!”
“这——不妥吧?”瑶姬没料到她突然会有这个要求,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眼前的姑娘虽样貌平平,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跟着她,如同入了火坑。
“瑶姬姐姐,还有我,恩人去哪里我也要去哪里?”小乞丐弱弱地答道。
瑶姬左右为难,低垂着眉,“那种地方,并不适合你们跟去。”
“那地方怎么就不适合我们去了?”紫珠追问。
“那里是青(楼)。”瑶姬小声答道。
“哈,你是说青(楼),太好了,我要去的地方正是青楼。”紫珠高兴得不行。她答应过老夫妇,要找到他们的女儿。
回头见瑶姬像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自己,马上收敛了些,清清嗓子,解释道:“你别误会,七年前,我姐姐被人贩子卖去了青(楼),我这次来南漓就是为了寻她。”眨巴着眸子,强挤出了几滴眼泪。
都是可怜人,瑶姬无法,只好应了下来,“既然不嫌弃,午时用了饭,就随我的马车一起回京都去。”
寒城是死城,所以,即便城主满门被屠,消息尽管传到了京都水风城陛下的耳朵里,也不过是件芝麻小事而已。
午后用了饭,紫珠与小乞丐随瑶姬的马车离开了寒城。
一路上三人有说有笑,小乞丐无名无姓,紫珠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想了一个名——小弯子。瑶姬编了新曲,于是弹给他二人听,她的琴声美妙如歌,听一次,她便默默记在心里。被琴音绕了进去,如痴如醉的,直到马车上了官道,到城门处被一道冷冽的声音而打破。
“谁人在弹琴,惊扰本将军的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