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吸血蝠后身子撞向石柱,坍塌的柱尖砸下来,刺入了她的心脏。
“王,救救我。”她猛地吐出一口血,目光望着那一袭高高在上的红衣男子。
男子邪魅的眼角满是冷漠与绝情。他视若无睹,肆意玩弄手中的茶盏,“你把她怎么样了?”
吸血蝠后听罢,凄迷一笑,“你竟然为了她而如此对我,难道百年前的仙魔大战,王都忘记了吗?”
仙魔大战,他如何能忘?好不容易将紫珠骗下山,她好不容易走入自己安排的战局,他容不得任何人打乱,更容不得任何人伤害她。因为最终,决定天山命运的人是他,决定她命运的人也必须是他.
邪肆的眉眼之间如染寒霜,烟雨阁主踏阶而下,浑身的戾气煞人,让重伤的吸血蝠后此刻如履薄冰。
他似温柔一笑,柔柔地伸手托起吸血蝠后的下巴,“你不提,本尊倒是快要忘得一干二净了,蝠后,本尊该如何谢你呢?”
吸血蝠后惊惧地瞪大双眼,她半是乞求,“王,看在当年我夫君为了救王而死的份上,求您饶了我一次。”
“没机会了!”他决然地说道,“对于我不想看到的人,历来都喜欢让他们从我的眼前彻底消失。”他话落时分,吸血蝠后被挫骨扬灰,连一块骨渣都未留下,邪肆地嘴角微勾,他满意地看着随风而散的烟尘。
“主人,手下留情。”雨霖铃从雨雾中慌忙跑出,刚刚在遥远的地方能清楚地感知到他的怒意,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了。
看着坍塌的柱子,属于他的落寞的背影,或许还有笑得妖娆而邪魅的嘴角。看多了,总是会心痛的,至于她的心,早就痛彻心扉却无法言语,她本是无骨雾妖,是他取下自己的一块骨使她成形。没有他,也就没有她的。他的心,她又如何不能感受,似乎百年来第一次被谁搅乱了呢?
“主人,我已去山洞查探过,几乎尝遍所有骨灰的味道,不过那里面都没有她的。雨儿发现,那些骨灰皆是灵力所挫,或许,紫珠还活着。”雨霖铃掩饰眸中的苦涩。仰望着他的背影说道。
烟雨阁主沉默良久,缓缓开口,“那个叫瑶姬的女子如何了?”
他一下子似乎放下了什么,雨霖铃转忧为喜,幸好她见那女子奄奄一息,便自作主张出手救活了她。
“现已无碍,正在雅阁养病。有一个叫小弯子的孩子照顾她。主人,我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以不动应万变。”烟雨阁主随口答道,挥手卷起一片烟雨,人已消失在原地。
紫珠醒来时,谷中静悄悄的,她动了动身子,发现那个大仙已经帮自己解了穴,而碧灵剑就在离自己不远的书案上,她一股脑儿从床上爬起来,笑嘻嘻地抱起剑,“碧灵,我是不会丢下你的,一起逃吧。”
碧灵凝聚剑气,白光乍起,带上她直入云霄。
紫珠又回到了水风城,今日的水风城可谓热闹非凡,不管是街道上还是酒楼茶馆,只要是能容人的地方,那是一点儿空闲之地都没有,紫珠费了不少功夫才挤进人群,就听见人群在小声地议论着。
论的都是西镜的太子炎,说他是如何地容貌惊天,说他荣登天下四君子之首,智慧是如何地过人,曾以一曲琴冠名天下,据说那是在初冬的北陵皇城,他自弹了一曲后皇城内外百花吐妍,据说北陵与西镜曾发起一战,他以三寸不烂之舌力挡百万雄师,可惜的是,他是人质太子,而且,他后宫三千,只有男子,没有女子,足以粉碎天下少女心。
难道,大千世界,就没有一个女子能入得了他的法眼?
这个问题问得好,大千世界,不是没有女子入不了我他的法眼,而是,早年菩提寺的高僧无尘大师曾劝诫,“大凡女子,都是他的生死劫。”
紫珠翘首以盼,她都这个太子炎很有兴趣,如果他真如百姓口中那么好,却害怕一个女子是自己的生死劫而宠幸男宠,如此看来,他这个四君子之首也不怎么样。
“快看,太子炎的马车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高呼一声。
紫珠抬头望去,十二对宫娥环绕的马车,它白得简直不能在白了,白色的帷幔,白色的珠帘,依稀可见,里面的人,也是一袭白衣,气质绝尘,如诗如画,宛若天地间早已绝世的美景,风轻轻卷起一侧的帷幔,无意瞥见那副容貌,他正好看了过来,一瞬间,她被惊得失了魂魄。
青丝似墨,眉如画,绝美不可挑剔,眸似月光,如水如霜,像花像雾,浅得简单,深得难测,甚是矛盾。眼底染一抹温柔,淡若虚无,仿佛天之云彩,海之唇楼,看得见,抓不住,得不到,却想要。
明明近在咫尺,却活生生被他拉出千里之遥。
师父之绝,在于一眼万年,镜花水月,花溪美人之美,在于倾世无双,风华冠绝,美得叫人心碎,美得叫人流泪,烟雨阁主之艳,在于邪肆风流,绝魅妖娆,绿疏影之姿,在于玉石魄姿,无与伦比,他们,无论那一个,都在他之上,但是,气质上却都稍逊于他,因为他的身上,有一种在他们身上都找不到的感觉,那便是与生俱来的熟悉感。似乎,在很久之前,已与他相识。
也许,前世在忘川与他相遇了。
还是忘记的曾经里,她化身石桥,历经三百年风吹,三百年雨淋,等他从桥上走过。
自他走过,陆陆续续经过了数百辆马车,那些马车里,除了金银珠宝,就是他的后宫男宠。
官道上,人群已经散开,紫珠被人撞了一下,才回过神来,转头望去,早就看不见马车的影子,身旁的人群,又不知为何而三两走起,一副无比兴奋的模样。
远方的铜锣开响,一名官兵在官榜上贴好了榜文,一时好奇心作祟,紫珠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