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此景,百官无不噤声,龙灵隐卫一向无声无迹,是百官最惧怕的存在,今日现身,居然是对付一个小小的紫珠。
能够让皇上动用龙灵隐卫,可见,紫珠也不是泛泛之辈。众人齐齐看向了一袭紫衣的少女,她一身平凡,实在找不出什么惊人之处。
谁能想到,面对生死,那少女却笑了。“皇上,你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龙灵隐卫,原来就是为了对付我啊。”
“龙灵,还愣着做什么,把她拿下!”南漓国主已是怒不可遏。这小丫头片子,那张嘴毒死人不偿命!
“慢着!”
“慢着!”
几乎同时出声,一声是紫珠,那另一声,来自于垂帘之后。
紫珠无意瞟他一眼,从袖中取出了一物,举在手里,“皇上,这国玺你还想不想要了!”
花吹雪挑了挑眉,这小丫头,竟能无声无息地从他身上掏东西了。
龙灵隐卫见之,皆退向一边,不敢动作。
“皇上,这国玺对你来说,那是无价,对我来说,恐怕连粪土都不如呢,我这个人胆子小,你不许骂我,更不许吓我,不然我手上一滑,这南漓国宝碎成渣了,你可别赖我头上。”紫珠若无其事地说道。
南漓国主脸色气得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青,一阵黑,反正,开大染坊都不差了。紫珠的手段南漓国主是亲身体验过的,如今当着文武百官,万万不能再栽到她手上。亏吃一次就足够了!无奈之下,只好放下身段,以一副商量的口吻道:“你把国玺还上,我削了你太子妃的名头,如何?”
紫珠想了想,看着他道:“不如何。”
“不要得寸进尺了!”
紫珠眼波流转,狡黠一笑,“皇上,现在整个南漓国都在我手里,我得寸进尺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
南漓国主险些一口老血吐了出来,他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太子妃的名头,你爱削不削,随你的便,反正我一口不答应,看谁能拿我怎么样?今日饶了这么大个圈子,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洗冤!”
南漓国主神色微凝,一脸冷沉地问道:“你要洗何人之冤?”
“姬锋!”紫珠沉重地说出了这个名字。
“大胆妖女,姬锋贪污受贿,败坏朝纲,株连九族,死不足惜,他有何冤可洗?”当朝右相夜非寒从席间走出,辞言厉色地指向紫珠。
“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指证他贪污了,受贿了?他又如何败坏朝纲了。没有证据那就是血口喷人!”瑶姬红着眼眶道。
紫珠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镇定下来。
夜非寒冷笑一声,“证据?此案皇上亲审,你敢说没有证据,你这是在污蔑皇上草菅人命。”
“夜大人,你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寒门学子一下子爬上了丞相的宝座,这口才果然非常人能比,只是夜大人好像忘了,人在做,天在看,天做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不知那个远在边城的夜五公子,现在过得好是不好?”紫珠看着右相,似笑非笑地问道。
夜晚晴听了,眸子闪躲,沉默地垂下了头。
夜非寒一时无意以对,怒瞪着紫珠,脸色差到了极点。
紫珠完全无视,她缓步走向席间的一袭蓝衣少女,“萧小姐,当年令兄临死之前,可是全身发紫,皮肉穿孔,五孔流血而亡?”
“你怎么知道?”镇远老侯爷雪发苍苍,一口气赌在心口,猛地咳起嗽来。
紫珠掏出一枚透骨丹,喂他服下,他这才缓过气,只是他老泪纵横,落下如雨,“云儿死前,的确如你所说,死得痛苦,且死状凄惨呐。”
“爷爷,你别哭了。”萧薇娥眉紧蹙,泪如凝珠一般滑下。
“老侯爷,令孙之死,并非中邪,而是中毒,他是中了一种名为七日殇之毒,此毒无色无味,至阴至寒,乃是当今天下七大霸毒之一,中毒者往往不知道自己已经中毒,直到七日后毒发暴毙。老侯爷,你可能永远都猜不到,七日殇会藏在右相家的藏书阁中。”那一晚,她悄无声息地闯进镇远侯府,使了手段,挖开他封死的记忆,抽丝剥茧,步步追查,才有了这么个结果,只是,在这场权利的阴谋斗争中,姬锋也好,他也好,都是一颗被人碾碎成泥的棋子。令她唏嘘,一夜难眠。
镇远老侯爷死死地盯着右相夜非寒。夜非寒被他一瞪,丝毫不受影响,毕竟久经官场,这定力还是得有的。
“污蔑朝廷命官,你可知该当何罪?”
紫珠道:“夜大人,是非曲直,自有皇上定夺,你不用在我面前耍官威,我不吃你那套,其实你想要的无外乎是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我都有。”说完,朝宫门外大喊了一声,“带证人上来!”
不久,两名侍卫便提着一个人进来,那人入了殿中,便朝夜非寒大喊起来,“爹,救我,救我——”
“跪下!”侍卫喝了一声。
文武百官一时都蒙了,这原本一个被砍了脑袋的人,怎么又活生生地出现在这大殿上,这究竟是人是鬼?
紫珠指着那满脸污垢,头发蓬乱的男子说道:“皇上,跪在这儿的这个人,并非是鬼,而是夜大人家的五公子,当年由夜大人偷龙转凤,保下一条性命,这些年隐姓埋名躲在边城。我这里有一份他亲口所述,亲自画押的口供,事情的来龙去脉,他已经一五一十全部交代。”
紫珠从袖中掏出了口供,李公公下了阶,将口供呈上,南漓国主展开一看,气得勃然大怒,将口供大力一扔,摔下阶来,“来人,将夜晚泉拿下,打入死牢,明日处斩!”
“爹,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夜晚泉被侍卫拖下,挥舞着手撕心裂肺地叫喊着。
夜非寒扑通跪地,“皇上饶命啊,此事都是臣一手策划,我儿虽有罪,可罪不至死啊!”
“你闭嘴!”南漓国主一声怒喝,浑身散发的威严令人不敢直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身为朝廷命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且手段残忍,罪无可恕,即日起,削去你右相之位,夜氏男子发配边疆,女子充配官妓。”
“皇上,饶命啊!皇上——”夜非寒被拉下去时,满脸的不甘,眼神凶狠如淬毒一般,路过紫珠身边时,正要开口咒骂,只是垂帘之后,一缕流光忽闪而过,夜非寒此刻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