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神山城——武家屋敷
“八郎,这是你的礼物。”
“啊~~斯够一!”
八郎从直家手中接过礼物,两眼冒着金光,不停的抚摸着。
这是一把二尺有余的太刀,剑鞘上绘制着古朴的黄色花纹。拔出剑来观赏剑身,带有波浪纹路的剑身反射着阴冷的寒光,险些亮瞎了八郎的写X眼。
“此剑乃是由山城名匠·定利后人所锻造,取自北近江的生铁和琵琶湖的清水,经过上千次捶打而成。我试过了,只要用法得当,一剑就能劈断铜甲。”
听到这把宝剑如此锋利贵重,八郎眼中的金光越加闪亮了。
“兄长,这把剑叫什么?”
“嗯……既然送给了八郎,那就八郎自己取名字吧。”
直家转念一想,岛国的名剑都有配上制造者的名字。这样的名字没多大的意义,与其如此,还不如让八郎自己取名。
“要我取啊~~那就叫……棠棣如何?”
“棠棣?”
直家看着八郎那极为认真的样子,眼眶不禁有些湿润了。
棠棣,花黄色,于春末时节开放。诗经有云:棠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是一首申述兄弟间互相友爱的诗,而后人也因此以棠棣来比喻兄弟。而如今八郎以此为剑名,其中寓意自是心照不宣。
“阿尼萨马!”
就在这煽情时刻,一道黑影从门外窜出,一头撞在了直家的腹部!
嘶!!!
直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兄长~~这次你从近畿回来有没有给幸子带礼物咩?”
待疼痛感稍稍减轻,直家才看向来人。
“幸、幸子,你可、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不放不放!兄长已经好久没来看幸子,手一松说不定兄长就跑掉了哦~~”
叩哒!
直家伸出右手的食指在幸子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
“唔——好疼~~兄长又欺负幸子,兄长是个大坏蛋!”受到“重击”的幸子两手捂着额头,眼角噙着泪水不满道。
“幸子不哭,你先看看这是什么。噔噔噔噔!来自南蛮的金平糖哦!金平糖哦!”
金平糖,是在室町时代末期由葡萄牙人传入岛国,并作为皇室贡品的存在。那个时代金平糖可谓是风靡一时,因为是舶来货又价格昂贵,所以只有豪富之家才能吃得起。现在直家通过小西屋、盐屋和皮屋达成协定,打进了近畿的海盐市场。有了几乎是无本买卖的海盐贸易,直家的小金库可是越加充实了。
“兄长最好了~~”
抢过装着金平糖的小袋子,幸子又蹦又跳,看上去甚是欢脱。
“哟~~这不是次郎右卫门大人吗?”
就在这其乐融融之时,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传来,直家三人一看,正是自己那位尖酸刻薄、贪婪成性的便宜胖伯母。
只见其脸上做出极度夸张的表情,右手掩着嘴,一副貌似非常惊讶的样子。
“八郎、幸子,兄长还有急事,就先告辞了。”
见这滚刀肉回来了,直家面色一暗,起身告辞道。
然而当直家快要走出大门时,这胖少妇却挡在了直家面前。
“哦吼吼吼~~想不到某人去了一趟近畿,发了一点小财,便这么趾高气扬,看不起人来了。连最基础的尊重长辈都做不到,实在是世态炎凉呐~~”
“欧巴委所言甚是,但是!”直家笑道,但却又话锋一转。“但是这看人也要分三五九等,有些人看了会赏心悦目,但有些人看了会使眼睛长粉刺,徒劳污了自己的眼睛。不知欧巴委以为此言是否有理?”
“你、你你你!!!”
“若是没有什么话可说,那我便告辞了。”
看着直家走远,八郎之母开始哭天喊地,对直家咒骂不已。
当然,直家这么远是听不到了。
……
中山宅
“唉……这次倒是让四郎你破费了。”
中山信正挥挥手,让侍女接过直家的礼物,之后拉上门退下了。
“中山前辈言重了。此次上洛期间,乙子城可是多有受到前辈的照拂。而且前辈也多次帮助于我,与前辈的恩惠相比,这点礼物又算的了什么?”
“你小子倒是会说话,若是犬子能有你一半聪慧,那老夫倒是死而无憾了。”
在经历一番嘘寒问暖后,这才谈起了正事。
“你此次前来,我想应该是因为最近阴阳两道局势的事吧?”
“正是如此,还请前辈不吝赐教。”
中山信正没有急着回答,而且思考了一会,这才回答道。
“据来自房长的行脚商人所言,在尼子修理大夫在吉田郡山城合战惨败后,大内家中分为两派,分别是陶隆房为首的武断派、大内晴持、相良武任为首的文治派。其中以武断派最为激进,并多次进谏大内介,要求攻伐尼子家,而文治派反之。”
“那尼子家……”
直家点了点头,问道。
“自吉田郡山城合战惨败后,尼子修理大夫便开始在出云与石见、安芸、备后边界大量修筑城砦,想来是听到了一点风声,以备不患吧。”
“当然,只要‘阴阳太守’不死的话,只怕此战还是打不起来的。”
言毕,中山信正非常乐观的笑了起来。
“那毛利元就呢?”
“毛利元就?这是什么鬼?”
见直家不是在开玩笑,中山信正挠着后脑勺想了想,这才大笑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就是那个一毛不拔的铁公**~~”
“铁、铁公鸡?!”
见直家一副不明觉厉的样子,中山信正这才为其科普道。
在天文二年时,毛利元就还是个小豪族,正与高桥氏互撕。为了在官位上压倒对手,于是通过大内义隆这条路子,花了四十贯钱的低价买了个右马头的官职。当然,这也不是没有代价的,后来元就吞并高桥氏后,在天文六年将嫡长子少辅太郎(毛利隆元)送到大内家当人质。而大内义隆喜爱男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所以相貌清秀的少辅太郎自然……
“那……”
中山大人!馆主大人相召。
就在直家还想继续追问时,一名浦上宗景的近侍前来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