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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忘了她吧

阿芳抱着我,一边默默地流着泪水,一边摸着我的头发,说:“我从来没要求你给我你的一生……记得有那么一首诗,真的适合我现在的心情,如果能在开满桅子花的山坡上与你相遇,如果能深深爱过一次再别离,那么再长久的一生,也不过就只是,就是那短短的一瞬……浪,能够认识你,真的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你知道吗?我们有过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就已经很够了,我不署望更多。如果有来生,我希望先认识你,然后,我们再也不要分开,永远永远不要分开。”

我放开她,然后,擦了擦她脸上的泪水,说:“嗯,我也是一样。阿芳,今生能够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让我再记住这一秒,让我好好地看看你。”

于是,我捧着阿芳的脸,认真地看着她,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嘴,每一样,一一在我眼前闪过。我是那么地喜欢那一切,我要记住她,我要永远地记住这一张脸,以便下辈子,一眼就能认出她。看完之后,我轻轻地吻住了她的嘴,我们一边流着泪,一边吻着对方。

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在船上呆了一夜,然后,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我们坐在船上看日出。

那天晚上,我们一夜都没有睡,我们说了许许多多的话,我们想把一辈子的话全都说完一样。我们一整晚都没有睡,阿芳靠在我的肩膀上,说:“你看,好美的日出。”

我说:“是啊,那么美,而那美却是那么短暂,然后,那样的美,却是让你我很快分离的一个凶手。我希望,时光不要停止,让黑夜一直存在,我不要开亮,那样,我就不会和你分开了。”

阿芳说:“可是,傻瓜,时光总是在不断地前进着的,总是会天亮的,对不对,你看,那太阳升得好快啊,我们终究还是要分离,很快,我们就走进自己的生活当中去,然后,从此不再相遇,浪,我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该如何过,我将要面对怎么样的痛苦,我能乘受得了你,我不清楚,真的不清楚。我想,我会痛不俗生。可是,我们还是要分离,很快就会分离,这太阳,升得多快啊!”

我紧紧地握住阿芳的手,说:“是啊,这太阳升得好快啊,你看,现在,日出变得越发地黄了,越发地刺眼了。阿芳,如果没有了我,你记得要开心,好吗?以后,我们不能再见面,你不要再想我,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开心,不许难过,好吗?”

阿芳说:“嗯,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不许难过,不许伤心,也不要喝酒,你要好好地对待自己,不要再让我担心,只要你一切都好好的,我的心里,便会觉得安心多了,你要幸福,知道吗?”

我说:“嗯,我会幸福的。你也一样要幸福。别让我担心。”

阿芳说:“嗯。我会的。”

太阳越升越高,而我们,也该到了要离开的时候了,我们下了船,走到岸上,然后,看着彼此的手,盯盯地看着对方,我们就要分离,我们真的就要离分……

阿芳说:“浪,你先走!”

我说:“不,你先走,让我看着你的背影!”

阿芳说:“不,浪,你先走,让我看着你的背影。”

我说:“听话,你先走……”

阿芳犹豫了一下,然后,面带微笑地退了一步,我们的手,伸了很长,我们就那么看着彼此微笑,而那笑中,却带着无限的痛苦,阿芳再退一步,我们的手,松于不得不松开。而在松开的那一瞬,我的心狠狠地痛了一下。阿芳转过身……

而就在她转过身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叫了出来:“阿芳。”

阿芳停住脚步,立刻转过身,冲上前来,一下子投进我的怀里,然后,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分离是如此的痛苦,我不要这样的痛苦,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我们抱了许久许久……

最后,阿芳说:“浪,我真的得走了,不要想我,忘记我吧!”

我放开她,说:“嗯,那么,就让我走吧!我不要看着你的背阴,那太残忍,我受不了,我再也受不了了,让我不要看着你,我不要看着你,就让我先走吧!”

阿芳说:“嗯,好,那你先走!”

我在阿芳的脸上狠狠地亲了一口,然后,转身离去,我抬起脚步,感觉自己的脚步是那么轻,轻得让我没有了灵魂魄,而我眼睛里的泪水,却像河水一样的流了下来。而后面的阿芳,却默默地看着我的背影,然后,流着眼泪,泪水从她美丽的脸上淌过,就像一条小河。

我一边走,一边流着泪,还一边发出笑声,而过路的人看见我,都以为我是神经病。是的,我是神经病,我疯了,我是疯了。最后,我跪在地上,大声地叫一声:“啊!”

雨下了起来。淋湿了我的身体,雨水,从脸上泼了下来。好冷,好冷,我告诉自己不要停下来,于是,我在雨水中奔跑。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陈美思和她的妈妈正在我们家玩耍。我一身的湿透,就像受了多大的打击一样。她们见我淋着下雨回来,而且,一身都是脏脏的,好像在稀泥里滚过。他们惊讶地看着我。而我的眼里却看不到他们,我的心好痛,真的好痛。

我妈妈叫道:“浪浪,你怎么了,浪浪,怎么了?”

我听不见他们说什么,我真的什么也听不见,我感觉,我的头脑里只有一片空白。真的是一片空白,而我的心里,却是那样的疼痛。痛得我无法呼吸。

我妈妈一直叫道:“怎么了,浪浪,怎么了……”

陈美思站了起来,而陈妈妈却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不说话,也不看她们,我只是失魂落魄地走上楼去,然后,将门关上……

我妈妈要追上楼来,陈美思便立刻对她说:“我去吧,阿姨。”

我躺在床上,白白的床单,被我的脏衣服滚得很脏,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没有的呼吸,而我眼前的一切,都不存在,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不知道,我在哪里,我真的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一切的一切都不知道。

一会儿,陈美思在外面敲门:“沈浪,沈浪,开门,开门……”

我听不见,我真的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

陈美思又道:“你开门啊,快开门,你到底怎么了嘛,开门嘛,有什么事情,开门了再说好吗?出什么事了,啊?沈浪,你快开门啊,如果你不开门,那我就自己进来了喔。”

我还是不理,我听不见,我什么也听不见,我不想说话,我什么话也不想说,不要跟我说话,我死了,我死了,我真的已经死掉了,不要再来跟我说话。

一会儿,陈美思推门进来,然后,再把门关上。她看到床上的我,眼睛里含着泪水。呆呆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就像一个死人一样。

陈美思轻轻走到我的身边,然后,坐在床上,叹了一口气,道:“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伤心到这个地步,可是,你知道,你这个样子,大家都会担心的。沈浪,你可以告诉我吗?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啊?”

我不想说话,我真的不想说话,不要跟我说话,我好累,让我去死,我太累了,我不想活了,真的,就让我这么死去吧,不要再活过来,就让我那么死去吧!

陈美思说:“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不想理我吗?你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可是,你不能这样逼在心里,你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啊,你这样会逼坏身子的,沈浪,如果你想哭,那你就哭出来,好吗?哭出来吧,不你蔽在心里好不好。”

这一下,我终于听见了,是的,我听见了,陈美思说的话,让我心里感觉很是委屈,我的眼泪水,像流水一样地滚了出来,可是,我却无法出声,是的,我是一个男人,我怎么可以痛哭呢,不,不应该痛哭,不……

陈美思见我流泪,扯了一张纸,然后,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水,说:“沈浪,你要坚强一点,知道吗,你是一个男人,你不可以让自己这样下去,知道吗?你心里有什么不痛快的,那你就发泄出来,好不好,发泄出来,好吗?不要憋在心里,好不好,好不好……”

陈美思一边说着,而我眼里的泪水一边从眼睛里滚了出来,而陈美思却不停地在我脸上擦泪水,我突然一把抓住陈美思的手,然后,一拉一下,她娇小的身子一下子趴进了我的怀里,我就那么抱着她,紧紧地抱着她。狠不得要把她给勒死。

陈美思说:“你轻一点,你轻一点。”

可是,我还是一样的抱着她。于是,陈美思便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趴在我的胸上。我就那么抱着她,泪水不停地往外流。陈美思用手,轻轻地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吻了吻我的脸,说:“傻瓜,你看你现在,哭得像一个孩子一样,你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呢,傻瓜,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在你的身边,永远都会在你身边,好吗,沈浪,你要开心起来,好不好。”

我突然之间,感觉趴在我身上的,是阿芳,而对我说这话的也是阿芳。是的,阿芳,阿芳……我轻轻地摸着她的脸,然后,口中轻轻地叫道:“阿芳,阿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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