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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等我以后长得比你高了

其实这件事情纯粹是发生于偶然的机遇下。当时虽然我学习成绩算不错的,但是我几乎从来不写作业,尤其数学作业,留一次不交一次,因为小学数学也确实没多少东西,好多题扫几眼就知道怎么做了,实在懒得动笔再去演算。可是就算这样,我居然还是小队长。其实我以前甚至还是中队长,只不过后来被降职了,原因是年幼的我在上思想品德课的时候在看报纸,这主要是因为我觉得我小时候的思想品德比思想品德老师要强得多。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一次我在座位上中规中矩的坐着看报纸——因为之前那份报纸被思想品德老师撕掉了,我判定她有老年痴呆倾向,所以又带了好多好多报纸留给她撕。

这时候,一位同学来到我的面前收作业。我一如既往地表示自己没写。那个人很庄重严肃地批评我说:“凌云,你不能再不写作业了,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还对得起你小队长的职责吗?”

听到这里,我不由得抬起头看了看她。嗯,同学,虽说以前几年都被我忽略掉了,可是细细一看你长得还不错呦。哎呦,真是越看越顺眼噢,就是……同学你叫什么来着……我当即在脑海里从头到尾仔细翻阅了一下,总算想了起来,她叫做张小琪,乃是我们组负责收作业的组长是也,由于我太久没交过作业了,自然就一时忆不起跟作业有关的任何事物。

但是不管怎样,她的这段话多少起了些作用,那就是激励我更加频繁地不写作业了,这样一来,我就能和她有更多的交集时刻。

但是很快问题就来了,毕竟恋爱是两个人的活动,当然多个人也不是不允许,一个人的单相思终归是没有什么作用的。于是在那时候,我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张小琪喜欢上我。可是即使我把我身上所有的优点拿出来仔细罗列一边,还是没有多少自信。论长相,我还尚未发育完全,帅不帅的着实无从谈起;论学习,虽然考试还说得过去,可是作为一个天天不交作业的人,我想我是算不上什么好学生的;论人品,我人品很好,不过那个时候,似乎同学们的人品都很好,于是这优势不幸又被抹杀掉了。

直到过了好久,我终于找到了可以让张小琪喜欢上我的地方。由于她体育很差,尤其是跑步方面,而我跑得很快,因为我在同龄人中算长得比较高的,有一个腿长的优势,所以我想,我必须要利用好腿长的优势,来指导张小琪跑步,借此机会,拉近距离,培养感情,再过几天,手到擒来。这本是多么完美的计划啊。并且,我还有周密的推论的:不是听说男人都很喜欢腿长的女人么,男女平等,所以女人也都很喜欢腿长的男人。

事实证明,张小琪同学确实喜欢腿长的,可惜的是,她喜欢一个腿比我还长的人。那家伙就在我们小学的隔壁念初一,他的名字叫做黎小龙,一音之差,常常被别人叫成李小龙。他只比我大一岁,但大概是基因突变的缘故,居然已经长到一米七七了,作为一米六的我每次见到他不得不用仰视的角度。黎小龙经常喜欢在放学后来我们学校门口溜达。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太成熟了,不断在彷徨中徘徊,在人生的方向上迷了路,但后来我发现了,他的唯一目的不过是来显示一下他屁股底下骑着的那辆崭新山地自行车。尽管我也有一辆自行车,虽然是女式自行车。但就是这一岁之差,他可以单独骑车上路,而我不行。

在他每天停在我们校门口的时光里,不知何时,他在这熙熙攘攘的人潮中一眼发现了张小琪,于是他立刻一脸猥琐地跑去找张小琪搭讪。他那龌龊的举动我看得一清二楚,真的,因为我每天放学时都会龌龊地悄悄跟在张小琪的身后,直到她走进家门。龌龊终归要付出代价的,我就很不幸,代价付出得太快,目睹着黎小龙和张小琪交谈甚欢。之后,张小琪笑眯眯地走了,黎小龙笑眯眯地继续显摆着他的自行车,我则一脸不爽地盯着黎小龙。

以后的许多日子里,我经常会看见黎小龙带着张小琪练习跑步。张小琪经常会穿一身服装:白色的衬衣,藏蓝色的运动裤,白色的运动鞋。她的身材很好,尽管也是还尚未发育完全的身材,但也足以让年幼的我常常愣在一旁垂涎三尺,遐想连篇;把我的光辉形象全毁了。至于在她身边跑步的那个黎小龙,不论他做出一个什么样的动作,露出一个怎么样的表情,都只会让我感觉他实在是太欠揍了。要知道,你喜欢的人,做了什么你还是会喜欢,就算吃了屎你都会觉得这是行为艺术、是思想前卫的体现;而你厌恶的人,同样吃了屎,你只会觉得丫怎么吃得这么少。

当时多余的事情我已经不愿去想了,只是想着要怎么证明我强于黎小龙。当然了,证明人不需太多,张小琪一个人就足够了。于是,在我们小学的全体师生包括张小琪的深情注视下,我和黎小龙举行了一次五十米的赛跑。这件事情已经震惊了我那亲爱的母校,因为在我们学校从没有一个小学生敢向隔壁的初中生发起挑战。当天学校的广播只重复两句话,第一句是:“同学们,我校学生凌云和某某中学的黎小龙同学将于今天下午五点在我校操场举行一次五十米跑步比赛,欢迎同学们到场观看。”第二句是:“同学们,某某中学的黎小龙同学和我校学生凌云将于今天下午五点在我校操场举行一次五十米跑步比赛,欢迎同学们到场观看。”

在那天下午,晴朗天气,风和日丽,阳光普照大地。就在这舒适安稳的环境里,我完败给了黎小龙。这该是怎样的难过,在跑道上,不论我怎么发力加速都赶不上他的步伐。可是跑完之后,我还是很不服气,对春风得意的黎小龙说:“等我以后长得比你高了,肯定就能赢你了。”

他的回答让我哑口无言。他说:“那你要是这辈子都不如我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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