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大半个月又过,虽说登基大典简办却也不能太过寒酸,怎么说也算是一国之君么。
月明星稀,桓龙殿中灯火未熄,苍云惑手里握着一对黑色物件,其中之一正是佫中悸那日出宫之前留下的,苍云惑松开手轻轻摩挲它光滑细腻的表面,那物什赫然便是代表皇室权势的金龙墨令,以往这两块令牌只能有一在皇帝手里,如今他还未正式登宸,两块便都在手上了,这若不是巧合便是佫中悸……故意为之了。苍云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这一年多将近两年,他也是佫中悸手中的一颗棋子吧,为了佫中悸的复仇做掩护。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了……
以东擎与北越的关系,东擎新皇登基,北越帝亲来祝贺观礼也是应该的,于是自然而然的,北越帝北焰率领着“亲友团”便来了。
驿馆,北焰与殳鸿业还未休息,一边饮茶一边商量着新帝之事。忽然,门外有脚步声渐近,到窗口便没了动静。北焰没好气道:“佫右相到了怎么不进来?”话音落,窗子一响一动,一个人影已经出现在屋子里,拱手一礼道:“见过皇上,见过义父。”虽然不是参见亦不是拜见,却还是带着一抹莫名的疏离感。
殳鸿业听着感伤,叹了口气,道:“清月。”这许久没人叫过的字乍然听见,却让佫中悸浑身一震,猛然抬起头来,眼中茫然之色一闪而过:“义父。”北焰见此,不得不开口打断:“清月,坐下说话。”佫中悸方才回过神来,忙掩饰了神色坐下,北焰开口问道:“明日苍云惑登基,你要去?”佫中悸淡淡的点了点头,笑道:“我还是东擎的右相,自然要去。”
北焰不赞同的摇摇头:“你确定他会想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看见杀父仇人?”佫中悸笑了,似是天真的样子:“他说就此结束恩怨,自此陌路。”
屋子里一时静寂下来。
……
次日,在北越皇帝和东擎众臣的目光中,苍云惑着一身金色墨龙仪服,头顶十二旒明珠冠缓步登上祭天台,三叩首,上香,明誓……
礼成。
这一刻,佫中悸才忽然想起,苍兆已经死透了,已经变成了一具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