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书回到宿舍,另三个室友都不在,应该都去了灵泉阁,冯负迫不及待地上床,打开那本厚厚的《本命属技纲目》。
第一页是有关属命的一些简介: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经过数代的衍化和探索,属命这个名词,便长存于痕域大陆。一年共有三百六十五天,分别对应了三百六十五类属命,其实准确来说,应为三百六十六类,因为每隔四百年,属历凭空多出一天,这一天混杂在其余的三百六十五天之内,无法提前预知,而侥幸在这一天出生的,人们称之为六脉者。”
“六脉者,看起来与常人无甚区别,然而在他们的身体内,却隐藏着难以想象的惊人爆发力与恐怖的恢复力。六脉神兽现世,泽披苍生,六脉妖兽现世,生灵涂炭!”
冯负看到这里,想到自己刚出生时父亲冯延希遭人追杀的场面,舔了舔嘴唇道:“六脉妖兽吗?”接着往下面看去。
“属命虽在每一年中都会有不同的排列顺序,但无论怎样变化,属兽本身的一些特性,决定了它本命属技的有限性。南柯属府著名教授—海泓,结合多年教学经验,翻阅大量资料,将所有属命有可能出现的本命属技及其唤醒方法,进行收录汇总,历时十年,编成本书。”
最下面一条横线,线下两排小字“版权所有,翻录必究/痕域南柯属府出版社。”
冯负道:“靠,这地方也有出版社?”
想到地球上每本书后面虽都印有这些字样,但盗版书依然层出不穷,暗暗叹了口气,心想:“不知道痕域里作者的版权,维护得怎么样?想来是不敢有人干这样愚蠢的事,毕竟这里实力为尊,若是不小心踢到钉板,分分钟派人把他灭了。”
翻到第二页,印的是作者的话,大致浏览一遍,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原来本命属技在被唤醒之前,会一直沉寂下去,世上有无数的人,甚至穷极一生也不知道自己的本命属技是什么。
看了下目录,掀到蝉类所在的版块,找到血瞳黑翼蝉,天阶条目下,列了十几项本命属技。
金蝉脱壳,虚空借落,复瞳叠影,凝膜翅,腹极九重音……
这么多?
冯负诧异了一下,耐着性子从头看起。
金蝉脱壳,近距离瞬移属技,传送距离随着修为的提升而增加,耗费一部分水力,有一定失败率,练至大成,万米之内来去自如。
方法:两手呈勾状,纹丝不动,笔直站立两个小时,脊柱若有刺痛感,则拥有该项属技,否则为没有,当凭意念能够瞬移一步之内,唤醒该项属技。
母亲的本命属技就是金蝉脱壳啊,要是我也有的话,周六下午回去展示给她看,一定会是个大惊喜呢。
纹丝不动,以怪异地姿势站立两个小时,当然不能在宿舍,否则被人看到该多丢人,校园内,最安静的地方非灵泉阁莫属。
走进渗水区一间小屋,反扣门锁,突然灵机一动,将脚放在青石板上,检验属技的同时又能修炼水力,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他挺直了腰板,想象知了壳挂在树上的两只前腿,两手成勾,吸了口气,木鸡般站在那里。这副模样又傻又丑,要是被江豹看到,非笑掉大牙不可。
僵立了两个多小时后,冯负并没有感觉到脊柱的刺痛,反而站的肩酸脚麻,心头涌上一抹失望,瞬移啊,那可是保命神技,想想就很神奇,最让对手意想不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最重要的是,没办法展示给母亲看了。
其实金蝉脱壳这项属技并没有冯负想象中那么无敌,毕竟是由水力支持的,没有足够强悍的水力做基础,传送距离十分有限,以现在冯负的水力来看,恐怕一两步都悬,而且,一旦失败,愣神的功夫,高手对决间,可能就是致命的打击。
不过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并没有白费,冯负的上丹田泥丸宫内的水又增添了不少,他伸个懒腰,扭扭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高中军训站军姿也不过半个小时,猛一下以小孩的身体承受这么高的强度,还真有点疲惫呢。
回到宿舍,翻开本命属技纲目,开始看下一条可能蕴藏在自己身体内的属技。
虚空借落,踩踏虚空,借力而转换身形,往往能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练至大成,可御风而行,飘洒如仙。
方法:从高处跃下,将近地面时,试想脚下有石,用力踏出,若能弹纵而起,则拥有该项属技,如能连踏两步,并完美落地,属技唤醒。注:高度不够无法检测,原则上来说,越高越好。
擦,越高越好?难不成还要我去跳崖?这完全是坑啊,腿折了谁负责,不是玩命吗?
虽然满腹牢骚,但冯负还是决定去试试,不然身上没几张底牌,跟人干架都没底气,最吸引他的,是御风而行,突然想到苏东坡的一句“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何其洒脱,何其绝逸!
教学楼那里人多,当然不能现在过去试,冯负困得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睡着。
醒来时,宿舍里漆黑一片,只听到几个室友沉酣的呼噜声,他爬起来,只觉浑身酸疼,呲呀咧嘴一会,穿好衣服,悄悄出了宿舍。
天没亮,校园内万籁无声,时值初秋,清霜遍地,寒意索然,知了还未完全绝迹,偶尔传来几声有气无力地蝉鸣。
冯负裹紧衣物,走到教学楼前,发现门上了锁,这可怎么办,总不能飞上去吧,四处瞧了瞧,看到教师公寓那边楼道里仍亮着灯,欢呼一声,奔上二楼。
翻过围栏,往下看了看,离地三四米,不算高,先试试吧,深吸了几口气,纵身一跃,还没来得及怎么动作,“啪”,两腿及地,受力不均,扑到在地。
揉揉胳膊,活动几下脚踝,暗道:“果然高度低了不成,上三楼试试。”
“啪!”“啪!”“啪!”
接连的肉体撞地声,惊得草丛里的黄鼠狼远远地躲开,到了一个安全地带后,小眼睛漆溜溜的,张着小脑袋瞧着这边的动静。
大概一炷香后,冯负一瘸一拐地上到楼顶,身上到处淤青,就连脸上也沾满了泥土,他在三楼试了七八次,全部以失败告终,不是没来得及踏出一脚就嵌在土里,就是控制不好身体的平衡,根本不是脚朝下,谈何试验成功?
“六楼够高了吧,奶奶的,不成功便成仁,再不行,回去撕了那破书!”
天际露出一抹鱼肚白,淡淡的紫气氤氲飘荡。
楼顶,风,飒飒作响,一股脑儿地灌入少年的衣襟,他的目光,像铁一样坚硬,俯视着下面的白花花的浴池。
是的,浴池!在下面楼道时,翻过围栏便是教室公寓前的白地,多亏了草坪上泥土浸了一夜的霜露,还算松软,不然三楼跳下的冯负早摔得肝脑涂地。
他又不傻,单为了试验唤醒本命属技,犯得着把命赔进去?所以到了楼顶,不从前面跳了,巡视一圈,发现公寓后面有浴池,暗呼:“天助我也!”
临渊而立,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冯负用力捶了几下胸口,大口吸了几口气,往前用力一跳。
“呼呼!”
耳边风声像着了火的森林,眼瞧着池水急速接近,冯负看准时机,伸腿,狠狠踏出一脚。
身子顿了顿,仿佛真的踩到了实处,脚底板像被击穿般疼痛,整个人飘飘的往上升了升,“扑通”,掉落在水里。
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水,冯负惊喜道:“成了,成了!”
“成你个头!”背后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
冯负吓了一跳,转身看去。
苏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