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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坠入爱河

很快一周过去了,每天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十一点莉莉开车送我回宾馆,我们一整天都待在一起。她的英语流利了很多,碰到她听不懂或说不明白的地方,我们就用手机上的翻译功能,或者我在词典上找汉语翻译给她看,我们对互相的了解在一天天多起来。她说我是个好男人,她从来没见哪个男人像我这样肯帮着做饭,收拾家,而对我来说,做这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有一天,我试图吻她,她却躲开了。第二天,她把头又埋在我的胸前时,我只是吻了吻她的头发,并不敢奢望接近她的嘴唇。让我吃惊的是,她却抬起头,忽闪着眼睛一言不发望着我。我轻轻地吻了她的嘴唇,不敢再进一步。从那天起,她允许我这么做了。可这对我来说远远不够,我想要更多。但莉莉让莎莉告诉我,她信佛,这意味着在我们结婚前不能上床。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有禁欲的信仰,这对我来说太难以置信。但我想让莉莉知道,我对她是认真的,她的任何要求我都会照做,所以我让自己表现的像个绅士。每天早上,到她家后,我们会拥抱,我会轻吻她的额头和秀发,她会把头埋在我的胸前,告诉我,在那里她感觉很安全。

我还喜欢跟她一起在厨房做饭,我可以抚摸她的手,她的头发,从她身后抱着她,亲吻她的黑色长发。有时,她抬起头看着我,我们深情对望。

她在引诱我走进她的心而非她的床,我尊重她,即使我很强烈地想拥她上床。

这些天莉莉的儿子杰夫也逐渐跟我亲近了起来,如果想想在他的成长中,父亲这个角色几乎是缺失的,那么说来他还是个很正常的孩子。曼迪是他的朋友,莎莉是他的家庭老师,莉莉以自己的方式把他抚养长大。但是妈妈并不能取代父亲的角色,我想他需要一个父亲为他树立一个坚强的男人形象。他在学校学英语,所以比他妈妈讲英语要流利的多,他会饶有兴趣地跟我聊运动,音乐,汽车,有时也跟我讲学校的事情。我带给他的棒球帽他也天天戴着,我猜是因为上面有他最喜欢的篮球队的标志。他还告诉我他妈妈很不喜欢他打篮球,认为那样影响他的学习成绩。每天对着一个半大小子,他有自己的兴趣,而且身体和思想每一分钟都在变化成长,对莉莉来说也很不轻松。他们母子不时都会向我抱怨对方。而我倒也乐得做个和事佬,有几次杰夫居然按我的要求向他妈妈低头道歉了呢。事后没人时,莉莉在我的双唇上轻点了一下做为感谢。

有一天她得到她哥哥那里去,应该跟那次交通事故有关。我和杰夫在深圳待着,我们一起打篮球,吃火锅,看电影。下午我们进家后,莉莉已经回来一会儿了,她坐在沙发上,眼前茶几上摊着好多文件。看到我们进屋,她只抬头打了声招呼,又埋头看文件。杰夫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我在莉莉身边坐下,她看起来很累。

“莉莉,怎么了,告诉我。”我把一摞纸从她手里接过来放到茶几上,并握着她的手。

“好多文件…我要疯了。”她说着又伸手拿文件。

“去睡一会吧,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可我得给你和杰夫做饭,没有时间睡觉。”她说。

“这样,我来做饭,你去休息。”

听我这么说,她显的很高兴,用胳膊环住我的腰并把头靠在我胸前。看到她高兴我也很开心。在生活中,一些点滴小事就可以使一段感情更亲密,索取与给予是感情得以顺畅前进的双行道。

“杰夫,走,我们来准备晚饭。”我把杰夫从他的房间叫出来。

杰夫兴高采烈地跟我去厨房,不一会我们就开始叮叮当当忙活起来了。

这孩子只有十三岁,但已经有五英尺六英寸的个头了。这一周我已经注意到莉莉对他的要求有多么严格,他从学校回来后的大多时间也是在学习,根本没几分钟玩的时间。

杰夫做了米饭,我弄了一道匈牙利菜,我很喜欢吃这道菜,非常美味,但做起来又很简单。

“杰夫,你喜欢学英语吗?”我问他。

“我也不知道。我们在学校必须要学,周六我妈还给我请家教,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花这么多时间来学它。”

“如果你们学校不要求,你妈妈也不强迫你周末学,由你自己决定,你要学吗?”

“不要。”他回答很干脆。

“除了打篮球,你还喜欢什么?”我用铲子翻翻锅里的肉,换了个话题。

“我喜欢听音乐,或者跟朋友一起聊天。”

“你喜欢什么音乐?”

“我喜欢美国的一个乐队,叫联合公园。”

“我知道这个乐队,还不错,不过不是我喜欢的音乐。”

“那你喜欢谁的?”

我打开手机,递给他说,“这里有八首歌,乐器是我弹奏的,但唱的人不是我。“

听说我弹乐器杰夫惊讶的睁大眼睛,“你还会弹乐器?你都弹什么?”

“嗯,我弹吉他,贝斯,还有架子鼓。”

“哇,酷!我能听听吗?“

“晚饭还有一会儿才能好,你回房间听,音效不太好,你戴上耳机听大概能好点。”

杰夫兴颠儿颠儿地回房间去听音乐去了。

晚饭大概还要十分钟才能好,我轻手轻脚把桌子摆好,怕把莉莉吵醒。一切就绪,我把火关掉,然后来到客厅,莉莉在沙发上睡着。我蹲下来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庞,即将36岁的她看起来仍然如少女般清纯秀丽,光洁的皮肤,饱满的双唇,下巴有一颗咖啡色的痣——她自己很不喜欢那颗痣——可在我看来却很是俏丽性感。我在想如果每天早上醒来的那一刻就能看见这张美丽的脸,我的生活该是多么的幸福,这个女人将是我的动力,让我每天精神饱满出去工作,无论是要我流血还是流汗。

我忍不住轻轻抚摸她的脸,她动了一下睁开眼睛,那双深邃黝黑的眸子看着我,我触电一般打了一个颤,想低头深深吻她,我还想抱着她跟她说好多好多情话,我喉结动了一下开口,可是听到自己说,“晚饭好了,要不要坐起来吃饭?”

“好的。对不起,我睡…太久了。”

“没有,只有一个小时而已,而且你太累了。来,我们吃饭,要不就凉了。”

我去杰夫的房间叫他出来吃饭,他拿掉耳机说,“好棒啊,你们的乐队太酷了…“我答应他吃过晚饭后跟他讲讲我们乐队那帮哥们的故事,他一脸兴奋的样子,看我的神情让我觉得自己好棒。

看着一起坐在餐桌前的我们,我觉得我们像是一家人,这种感觉让我心头一暖。我想要一个家,像现在这样,丈夫妻子孩子。我知道自己做好了准备,做好跟莉莉和杰夫做一家人的准备。

最后的三天是在匆忙购物中度过的,我想买些有中国特色的纪念品。我买了两幅中国书法字画,一大一小,大的要价很高,莉莉把价格几乎杀到了一半。看着眼前的莉莉,她不再是那个娇贵的城市女孩,而是个充满生活味道的成熟女人。我记得刚到深圳时,跟她一起到菜市场买菜,鸡鱼肉蛋菜,无论买什么,她都有自己固定的摊位,以最便宜的价格买到最新鲜的蔬菜。她甚至在包里随身带着个小计量称,如果怀疑被缺斤少两了,就把小称掏出来称给卖家看。有一天,另一个也在买菜的女人感觉买的东西分量不足,还借了莉莉的小称用。我捂嘴骄傲地偷笑,“没人能骗的了我的女人!”

最后一个晚上,大家都过来跟我道别,我们一起吃晚饭,曼迪,莎莉,杰夫,莉莉,还有我,曼迪下厨。饭后,我们聊了一会儿,我一一拥抱每个人,感谢她们对我的热情相待。轮到杰夫时,我跟他握手并拥抱,告诉他要照顾好妈妈。他们每个人都祝我一路顺风,莉莉起身开车送我回宾馆。

路上她脸色很坏,而车窗外每一个街角都让我难舍难分,我的心头像有千斤重。这是我在深圳的最后一晚,明天一早我就要离开中国离开我心爱的女人,因为这个女人我有一千一万个理由不想回到加拿大。

我看着她的侧脸,她用一只手握着方向盘,我握住她的另一只手,不停地亲吻,我想把她肌肤的清香带回加拿大,她扭头朝我微微笑了笑,而我心理更加难过。

车停在宾馆门口后,莉莉跟我一起上楼来到我的房间。她帮我一起打包,其实我的行李很少。这期间我们没有说话,大概她跟我一样在想心事。我们的手偶尔会触碰到。我在想她这次为什么会一个人跟我到房间来,之前总是莎莉或者杰夫跟她一起。我又想她难道想跟我上床?但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我立刻打断自己,或者说被莉莉的信仰打断。如果莎莉没有特意跟我说莉莉的佛教信仰,我早就把她的衣服拔下来了。一方面因为对莉莉信仰的尊重,另一方面因为我对中国女人的了解并不比一个刚初生的婴儿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多多少,所以我在莉莉面前真的不敢轻举妄动。

行李整理完了,站在我的箱子前我们两个有点不知所措。我顿感屋子里的空气无比压抑,有些喘不过气的感觉,有冲进卫生间冲个冷水澡的冲动。理智已被我原始的兽性的**所征服。我正在迷离间,莉莉突然用双臂环着我的脖子,我紧紧地搂住她细细的腰并把她抱了起来,她吊在我的脖子上,双腿像小孩子一样想从我身后环上来,但到一半时,她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意识到不该那样做,于是松开我的脖子,站到地上,又向后退了一步。我们的身体渴望更多,不仅仅是拥抱一下,或者拉拉手。我不知道她当时的真实感受,我只知道我的身体在呼喊她的抚慰,我的双手因为渴望触摸她的肌肤而灼热发烫。而她的突然松手,像是往我的脑子里吱一下发送了一个信号,这个信号告诉我必须清醒,提醒我要注意自己的行为。

这个信号是,她的信仰。

信仰这两个字像墙上的开关,“啪”地一声照亮了整个屋子,那晃眼的灯光刺的我眼睛还没睁开但脑子已经清醒了,我那如涨潮般汹涌的欲流也慢慢退却了。莉莉站在那里,我的呼吸也平静下来,我明白两周的甜蜜时光就这样要结束了,我对她的信仰的尊重和我自己一心要给她一个绅士印象的信念又一次让我把困在身体里的那头困兽制服了,我将怀抱空空地离开中国。

我们如往常一样亲吻告别,然后莉莉起身回家了。我坐在床边,内心像有个大洞空空的。我的脑子告诉自己不能对她无礼,但我的身体对她的渴望却一点也减不下去,百爪抓心般难耐,只能脱光衣服到卫生间冲了个冷水澡想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站在浴室里,冷水从我的头上冲下,两周来欲得不能的失落和失望就这样让我冲走了。我的身体终于平静下来,可是脑子却不能,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还没有离开就开始疯狂想念她,只到窗外发白。

第二天早上6点莉莉就到宾馆来接我了,我们去她家吃早饭。

早饭后,我们坐在桌前,用她的电脑打字,利用最后的时间说说话。

“谢谢你对我这么好。”我打字说到。

“谢谢你来看我!”她说。

“我会想念你的!”

“我也会想念你!”

“你多保重,还有杰夫。”

“我会的。你也是,路上注意安全!”

我们都有些难过,她把头伏到桌子上,她累了,说昨晚没有怎么睡觉。我轻抚她的如丝长发,她的头发滑到了两边,露出了脖颈,我忍不住低头亲吻她丝滑的肌肤。她站起来,坐到我的腿上,说,“请别!”她看着我的眼睛。

我们头挨头坐着,静静的,好一会。

机场的路上,我俩都沉默着,我在想着我的回程,她马上也要有事情做。杰夫,曼迪,莉莉,还有她的前夫,过些天也就是中国的春节时,要一起去澳大利亚和新西兰旅行。早在10月份他们准备订机票时,莉莉问我同不同意她和前夫带着杰夫一起去旅行,要知道那时我们的关系才刚刚开始,她却在征询我的同意,她说她觉得可能会伤我的心,所以如果我不同意,她是不会去的。我告诉她真的不要顾虑我,也不用征得我的允许,我信任她,这是一年中杰夫难得的机会和父亲真正在一起。他们去年春节去了日本旅行。

我茫然地看着车窗外,不能接受我的旅程就这样结束了,好像还没有来得及画个句号。我想跟她说我昨晚抱着她时的感觉,我心里的以及身体的感觉。我想问问她,她那老传统的观念,在她说来是信仰,真的那么重要?或者真的那么强大到能阻止她跟我有身体上的亲昵吗?我确信她能感觉到我对她的渴望,她真的就这样让我离开吗?面对我,她就像在看一本儿童画似的一眼就能读懂。而她是个女人,是个东方女人,而且还用信仰把自己包裹起来,我真的不知道从何开始才能读懂她。也许她在试探考验我,看我是不是一个值得她喜欢的男人。我坚信,我已经向她证明自己是个绅士,是个真男人,我对她无比迷恋而且坚守诺言。她的简单一句“婚前不能上床”就把自己严严实实地藏了起来,而我像一只被捆在笼子里的野狮子饱受折磨。从来没有任何时候,我渴望一个女人如对莉莉这般着魔。快到机场了,她仍然紧闭双唇,保持沉默。她如梦如雾,神秘莫测。我已经丧失理智,不能思考,她在我心里如女神,如含露带刺的玫瑰。

到达机场,停好车,托运了行李后就只给我们留下几分钟的时间了。

“莉莉,谢谢你,让我了解你的生活,这些日子一直跟我在一起。”

“谢谢…来看我!”

“跟你在一起我真的很快乐!到家后我马上就给你打电话!”

“你多保重,一路平安!”

我吻了她的唇,并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

“我真的很喜欢你,我会想你的。”我在她的耳边低语。

“我也是。”

“再见,回家后你要睡一会。”我对她说。

“好的,再见。”

我走到等待安检的队伍后面等着,回头看时,她还在原地站着,看着我。我朝她挥挥手,她微笑着也朝我挥手。

他们检查了我的护照,在上面扣了章,我走上安检台,他们在我身上扫了扫,告诉我转身,莉莉仍然站在那里,看着我。她1.63米的身高和49公斤的体重非常娇小,然而此时她高大到在整个机场大厅,我的眼里只能看到她一个。

安检完毕,我收拾起自己的东西,回头再看看她,我们挥手最后告别,她转身离开,我朝登机口走去。

我坐下来,又给她发了一条信息。

AC592,我听到在播报我的航班。人们纷纷起身排队登机。那一刻,我不得不把头低下,以免别人看到,我已经双眼含泪。

我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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