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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苦

双石山的路倒不算崎岖,可是好歹它也是一座山,来时他们上山的时候驾着马车还行了小半个时辰,现在靠着楚非凡的两条腿无论如何也快不了哪去,他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好不容易跑下了山看到了人烟,于是心中大喜跑过去拦住了一辆驴车,向车上的一个人求助想要坐他的车去西京,可是那人却并不善,他眼神冷漠的看着奄奄一息的老太太与满头大汗的楚非凡伸出了一只手问他们要钱。

楚非凡气喘如牛,他看着驴车上都是空的,这人本来就是往西帝都去带上自己与奶奶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便,可这人竟连丝毫的同情心都没有还想要钱,一气之下他便转头去向路上另外一个骑着马的男人求助,可这人更加不善,他在马上与楚非凡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期盼的眼神,还没等他开口就长鞭一甩策马奔走了。

这时楚非凡看了一眼背后的奶奶,她朝着过路的这些行人痛苦的大喊,哪位好心人来救救我奶奶吧,我们在山中遇上了山贼受了重伤急需到城里去找大夫,求求各位帮帮我们送我们到西京吧……………………………………

过路的这些行人都无比冷漠,仿佛楚非凡不存在一样,他们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赶路,楚非凡在这些眼神里看到了很多懦弱与冷漠、甚至是耻笑。

他不知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了,像是没有灵魂一般,这无比的苍凉冰冷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到了一个毫无人情的冰窟,四周都是冷冰冰的冰雕和魔鬼没有任何人性可言。

这一刻他站在原地哭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从心底四散到他的全身,他仿佛全身一下子就没了力气,心中的希望之火一点点在减退,又是这种无力挫败的感觉,他真的被这种感觉打败了,就像当日离开荷花后一样,心里就有一个声音不断的在说“你是个废物………………你永远都是一个不能成功的废物。”

“凡儿,你干什么在?”

“啊?!奶奶!”

这时已经在楚非凡背上奄奄一息的老太太开口迷迷糊糊的念叨了一句,奶奶一开口楚非凡心里巨震了一下,他感受着老太太微弱的鼻息原本以为奶奶就快要死了,没想到这时她还能与自己说话。

话语虽短而且虚弱,但是这短短的一句话就像是黑夜里一盏无比光亮的灯塔,重新点燃了他心中的希望。

他重新将背上的奶奶托了托,而后快步朝刚才与自己要钱的驴车男子追了过去,说道:“我身上没有钱,但我有一枚玉佩,你若带我到西帝都我就将它给你。”

驴车男子拿着他掏出的这块玉佩,左看右看瞅了好一会儿,而后嫌弃的对他们说上车吧。

楚非凡将奶奶放躺在了车上,自己也坐了上去,他用爷爷留给自己的楚姓玉佩换了一趟破驴车费,还要遭受别人的冷眼,他觉得真对不起自己的爷爷,但奶奶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二姐在双石山不知去向,他现在已经经不起任何亲人的离开了。

驴车驾着他们进了城,一路上对方都没有与他说话,到了城里后他们下了车,楚非凡背着奶奶进到了路边一家医馆内,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大夫替老太太处理了伤口。

热闹的西帝都里车水马龙,而医馆内则一片宁静,大夫处理了老太太背上的刀伤后气定神闲的对楚非凡说:“该用药了,你把钱先结一下吧。”

“啊…………钱?”这个字在楚非凡脑子里嗡嗡直响,他将玉佩给了驴车人之后身上已经再无任何值钱的东西了,他对大夫诚恳的说:“能否宽限几日,先救人要紧,几日后我一定将钱银付清!

大夫看了他一眼,而后离开了诊断的卧榻,说:“这老妪的伤口虽大但却没有伤及内脏,我方才已经处理过了,只是她失血过多,也已年老,恢复力不能同年轻人相提并论,需要用药才能愈合调理好,你有半日时间,半日之内不用药她就回天无望了,你若想救她就尽快吧。”

楚非凡一听,急道:“大夫,半日之内我如何能筹得钱两,请你先治好我奶奶,我之后再来付钱行吗?”

大夫一听这话大袖一挥,之前如一汪秋水般平静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愠怒道:“没钱还来看什么医,若天下间人人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乱了套了?就给你半日时间,若天黑之前还没有钱我就要赶你们走了!”

楚非凡离开医馆走在大街上,头顶的阳光照的他很不舒服,这日子里的所有一切都仿佛让他觉得厌恶,遇到的人一样,遇到的物一样,就连照在身上的阳光也一样。

他不知道如何能弄到医治奶奶这笔钱,茫然的走在大街上看到了路边乞讨的叫花子,他浑身打了个寒颤,难道自己要像他一样去乞讨吗?犹豫了片刻他还是走开了,他在城里四处奔走,想要找到一份可以短时间内得到钱财的办法,结果不仅赌坊里把他赶了出来就连当铺里的伙计一看他浑身破破烂烂的狼狈样也将他赶了出来,热闹的西帝都根本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走走走………………哪里来的小叫花子跑这来玩,没事就好好去要饭就行了嘛,为何非要来我们这问东问西。”

楚非凡被人赶在大街上心情极糟,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之前刚出医馆不远的一条街上,看着那个叫花子一直跪在那里破碗里竟然还多出了几纹钱,眼看天色已经快黑了,巨大的压力让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尊严面子,他随手在街边捡了个破碗蹲在了地上学着那个叫花子把自己的头弄得乱糟糟的,脸上也抹黑了,像一只可怜的小野猫似的,蹲在那里要饭。

过了一阵子沿路的行人倒是不少,可就是没有人给他钱,这时候几个身影将他围住了,楚非凡抬头一看原来都是几个叫花子,里面还有之前自己看见过的那个叫花子,他们身上臭烘烘的,张嘴就骂:“你个不长眼的小狗崽子,懂不懂规矩,入过帮了吗就敢到这里要饭?”

“什么?入什么帮?”

“入丐帮啊?这都不懂?”

“要个饭还要入帮派?至于吗?”

楚非凡相当不解,他觉得自己舍下尊严来要饭就已经够惨了,没想到要饭还要加入什么丐帮,那不是成天都与这些乞丐为伍,一闻到他们身上臭烘烘的味楚非凡就绝不想加入这个什么丐帮了。

这几个叫花子问他是谁要他在这里要饭的,楚非凡不理他们准备走了,他想的很开,这里不能要我就换个地方到别处去,这么大个西帝都难道我还非得在这一个地方吗?

这群叫花子看他走了也没有为难他了,可令楚非凡没想到的是过了一会儿这几个叫花子又来了,这次他们的神情比刚才凶狠多了,楚非凡这下也有些恼了,这些人完全就是欺负人,自己都换了个地方他们还要来管,而且他已经要了一个时辰的饭但到现在竟然连一纹钱都没有要到,无形之中心里一股怒火就升了起来。

楚非凡心想,自己干什么都这么废物,没想到连要饭都要被人欺负,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退缩,大不了和这群叫花子拼了。

于是双方一言不合就互相打了起来,虽说楚非凡有三颗星的灵力,但是这群叫花子竟然也不是好惹的,他们七八个人一起三下五除二的就将楚非凡打趴了,这群乞丐看似瘦弱,但各个都身手敏捷,绝不是好欺负的人。

这时天已经快黑了,楚非凡脑袋被打破了,可他心里想着奶奶的救命钱还没赚到这下可完了。

这群叫花子可能平日里受了许多人的气也需要发泄一下,他们看楚非凡这么不堪一击心里都很高兴,还唤着附近的叫花子一起来过过瘾,这时候他们其中一个小叫花子惊呼一声:“小少爷…………………………”

众人一听都乐了,“哈哈哈哈哈,小少爷,你叫谁小少爷呢?平日里要饭要傻了吧!”

“不是,他就是我的小少爷,你们都别打了,他是我的小少爷!”

楚非凡趴在地上狼狈的看了一眼朝自己跑来的这个小叫花子,他一看惊喜道:“小板凳?你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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