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南的汽车站里到处人山人海,走在洒过水的马路上,就像置身在蒸笼中一样,车站被一条大马路分开,称之为南站和北站,我们是在北站下车,还好有高架桥,在高架桥下面,还算有点凉快,起码一丝风吹过,那是异常的舒服。不过汽车站留给雪落的印象并不深,所以几年之后准备定居济南的他,那时候才发现汽车站有很大变化,但就是不知道变化在哪里?看着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他有点兴奋有点激动,眼神中还带有一丝忧郁。这时候老师说:“同学们这就是我们的省会城市,济南,知道你们来过的并不多,所以一定要跟紧老师,我们要去马路对面,我们定的一家艺术培训学校名字叫:艺薄云天培训学校,他们专门安排中巴车过来接我们。”这时候几个同学们都很高兴很兴奋,大笑起来,有的说:哇哦,大济南我们来了。不管怎样,毕竟他们都是一群小县城里长大的孩子,还有一些小山村长大的孩子,来到这样在他们心中是大都市的城市里,难免会有许多激情。王一鸣紧紧跟在钱雪洛的身后,走过人行道时,不小心绊倒了,钱雪洛没注意到,径直走了过去,何磊赶紧去搀扶了一下王一鸣,一鸣对何磊说,谢谢之后,就径直走向前去,有点一瘸一扭的,或许脚脖子被伤到了,刘承旭带着耳机子,拉着偌大的行李箱,身边的几个同学开玩笑说,承旭你的“护舒宝”可要带好了,别再弄丢了,弄得大家一阵大笑。从远处望过去,也许这一群人,没有什么特别的,甚至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但是洋溢在他们每个人脸上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或许在他们看来,他们离梦想很近了,但是他们只不过是成千上万追求梦想人中一小撮罢了。中巴车就停在南站的马路旁边,车上打着红布白字的标语:欢迎圣泽高中的艺术学子们!车门口站着两个年轻的小伙子,看样子和他们一群人差不多的年龄,远远望去看到中巴车驾驶室里,有个头大脖子粗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一口一口的吐着烟。老师迎了上去,扶了扶那个黑边框老掉牙的眼镜说:我们的学生都到了一共是12个人。那两个迎接的小伙子,很恭敬的安排大家上车了。这一次刘承旭又是最后一个上车,因为他的行李箱太大了,中巴车门卡住了,他就硬硬的往车上拽,不料那一包白色的东西,再一次掉在地上,迎接的两个小伙子,看到白色的纸包,没有说话,对视了有15秒,这时候,彪悍的司机发话了,走不走了还,学生们都上车了,你们俩在哪里干嘛呢,马路上有掉钱的吗?这时候两个小伙子才回过神来。
车缓缓的驶进了一个小区,穿过几个小广场,到处都是老人孩子,到处都是晾晒的衣服、床单、鞋子、袜子。跟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哪是什么培训学校,简直就是一个乱糟糟的居民小区。到了一个主楼旁边,单元门口立着一个牌子:艺薄云天艺术培训学校。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短裙的小女孩带着我们进入了学校,这个学校是在一楼,这个小区是一梯两户的那种户型,大概每个是130平左右,两间都是学校,101室和102室,加起来还不到300个平方。进去之后迎面看到的就是一个前台,不过里面装修还是可以的,古典的天花板,明亮的地板装,墙面设计也是极具艺术氛围,再往里走,就分声台形表的教师,还有小型的摄影棚、录音棚,钱雪洛和同学们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壮观”的教室,所以认为非常好,感觉非常的高大上,然后大家一起去吃饭,安排好了住宿的地方,到了第二天一早,老师就别过了这群孩子们,临走时老师说:同学们,在这里好好学习,接近三个月的时间要相互帮助,有什么事就给老师打公话,也不要把文化课成绩落下了。不过这时候大家都感觉有点深沉,突然感觉老师这么伟大,说实话大家都有点舍不得,老师回去,具体原因谁也不知道,也许是他们并没有真正长大,感觉自己还是个孩子,突然大人就这样回去了,只剩下了他们11个人,于是上午下了课,他们一起把老师送上车。目送老师。没想到7个女孩子有的还哭了,好像自己的父母来学校看她们然后又回家了一样的那种哭。不过王一鸣没有哭,只是默默的望着老师走远,这时候何磊大声说:同学们,我们走,去吃大餐去,自由喽,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我们11个人未来几个月里,可要并肩作战了啊。于是大家都相互安慰着,一起吃饭去了。日子总是这样过的非常平淡,每天早起练写作,形体,排练小品,朗诵诗歌,矫正普通话等等,专业老师也陆陆续续上场,慢慢的他们接触的老师越来越多,后来雪洛一打听才知道,这都是从山东艺术学院请来的专业老师给授课的,其实这个培训学校没有艺术老师,老板姓张,名字单字一个“彪”。大家没事开他玩笑,背地里称呼他:“长的彪”“彪叔”。听说张彪在1996年到1998年连续三年报考过北京电影学院,但是每次都是以失败而告终,所以一气之下,没有继续读大学,然后和几个朋友,办了这个艺术培训学校,虽然只是租的居民楼,但是室内环境还是可以的,而且每年来这里参加培训的艺考生也比较多,算起来培训学校从2000年成立迄今为止走过了7个年头。张彪是个长的属于那种有点气质的男士,喜欢留胡子,但是看上去还是很遭女孩子喜欢的那种类型,留着短段的头发,穿着一身休闲西装,当时在那里学习的女孩子都认为他长的像张东健,所以时间久了,他也感觉自己像张东健了,可是事实是他是长的彪。
当时和雪洛他们这一期的学员,山东省各个地区的都有,雪洛他们所在的这里共容纳了35个人,烟台的,曲阜的,青岛的,还有潍坊、威海等等,直到有一天,张彪校长说:今天你们都来学习快两个周了,现在我们几个分校全部学员举行一次大郊游活动。从那之后,雪洛心里也是对这个张彪有点佩服的,这个刚满30岁的大男孩竟然在济南的培训学校开了3家分校,而他们所在的这所学校,是第一分校,也是最小的,最简陋的学校。大家知道了之后,都恨自己的老师没有给争取分到,宽敞的豪华的那种分校里去。
浩浩荡荡的大军足足有150多人,都发了一身运动夏装,分了3个队,每个队50人左右,行程计划是去泉城森林公园。一群学子们大多数人都喜欢这种集体活动,毕竟帅哥美女如云,正好是找男女朋友的大好时机。所以很多陌生的面孔认识的,不认识的,都相互打招呼。有的男孩子,看到漂亮的女孩子,除了给买水,买饮料,还帮助她们背背包。雪洛看着这片祥和的打闹着一群同学们,眼睛望着远方,想起来一些什么,于是双手抱在后脑勺上躺在草地上。就在不远处,其他两个分校的男生们,都在给王一鸣讲笑话,递水,但是王一鸣一直望着钱雪洛的方向,不一会王一鸣对那些殷勤的男生说:谢谢你们啊,你们一个一个的都很帅,都是男神级别的,不过我估计你们不会在意一个女孩子打过胎吧。话音刚落,身边的男生们,瞬间消失,王一鸣瞬间清净了很多,她缓缓地走向钱雪洛,这时候在一旁和许红玉的嬉戏的何磊望了一眼王一鸣。张彪校长,走向了王一鸣对她说:一鸣,来我这里我们聊聊吧。本来要和钱雪洛去说会话,但是被校长叫住了,她没有拒绝。
“你是不是得了病?既然得病了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艺术培训班?”
一鸣非常的吃惊“校长,其实我......”
“你什么也不用说,在这里学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为了梦想也罢,其他的也罢,每天随时向我报告你的行踪。”
一鸣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没有想到校长为什么知道她病了,她很心里打鼓就怕校长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既然校长不说,那我也就没必要告诉她我的病情严重程度了。一鸣低下头,刘海盖住了眼睛,她咬了一下下嘴唇,没有说什么。
张彪校长没说什么,起身就走了。王一鸣心里还是非常忐忑,难道张校长喜欢我,那我怎么办啊?他比我大了整整12岁,再说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无论喜欢还是不喜欢,终究都是没有结局的。
刘承旭和他们一个学校的女孩子也在一起玩耍,还买了洒水枪,玩的不亦乐乎。这时候有个曲阜的女孩子,穿着一个背带牛仔裙,戴着一副墨镜,留着一头浓密的长卷发,身着白色带一点紫色的上衣,裙摆在风中摇曳。漂亮的栗色长卷发随风飘动,披于腰间微微抿起薄薄的樱花般嘴唇,紫色的大眼睛,深不可测。穿着白色的马靴,微显出一些飘逸的感觉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温柔气息。她便是曲阜一中的苑楠,在校期间是公认的校花,刚进入高中时,就被高二高三的一大群男孩子看上,并对他展开猛烈强攻,可谁也不知道,她就是没有接受任何一个人的追求。她缓缓走到钱雪洛身边的草地上躺下来,这时候雪洛才注意到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当时雪洛都不相信,这个女孩子竟然和他上初一开始一直暗恋的女孩子那么相像,那个他暗恋的女孩子和他是同村的,一起上过小学,上过初中,但是初中毕业之后,那个女孩子,由于家境不好,为了让弟弟上学,她就辍学去北京打工了,那个地方叫:东单北大街69号蓝与白。而他暗恋的这个女孩子名字叫:夏柔。
这时钱雪洛有点惊慌失措,赶紧坐起身来,显得非常尴尬。苑楠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说:同学,你怎么了,我就是看着你是个很独特的男孩子,所以过来想和你聊聊,你不会是吓到了吧。说完话,她就大笑起来,不过笑起来,也是那样的动人,只不过当她摘下墨镜之后,雪洛认为这个女孩子是有故事的,眼神中非常的深邃,藏着无尽的悲伤。苑楠看到雪洛直直的盯着她看,心想这个男孩子也不过如此,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就被美貌吸引都发愣了。但是雪洛没有一点尴尬,苑楠刚想起身要走。雪洛很镇静地说:“你好,其实我也想和你聊聊,你的气质让我想到了我以前暗恋过的一个女孩子。”
苑楠一听,微微一笑心想:哎,现在的男孩子追女孩子,总是会用这种老套的措辞,什么你长得像我前女友啊,你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啊,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等等这些老掉牙的措辞真是笑话,一点新意都没有。但是苑楠不知道,雪洛没有骗她,可是雪洛知道,自己心里是不会喜欢上这个女孩子的,因为她化妆,而且化浓妆,只是看到她眼神里的忧郁,想和她聊聊而已。可是钱雪洛嘴有时候就是很笨,有时候还有点口吃,不会说话聊天。钱雪洛说:“你以前是不是受过伤害,那种身心的伤害。”没想到话音刚落,苑楠一个巴掌抽了过来,生气的说:“你神经病啊?你才受过伤害呢,2B。”这时候,雪洛就像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瞬间石化了。周围玩耍的同学们,有一部分人注意到了这一幕,可能是她的声音太大了,或者说是大家以为雪洛调戏漂亮女孩子呢。没想到这时候突然冒出来三个男的,不知道是哪个分校区的,气势汹汹的就走向了钱雪洛,二话没说就上去打了钱雪洛一个巴掌,还没等钱雪洛回过神来,刘承旭一个健步冲了过来,一脚把最胖的那个踢倒了,然后随手抓过来一个石头块,梦的向另一个高个子头上砸去,这时候第三个人后刘承旭后面拿起来一个木棍子准备打刘承旭的时候,说是迟那时快,国甜甜不知道在哪里冒了出来,搬起来一块石头砸向了那个人脚丫上,那个人丢下棍子,抱住脚在地上打滚起来。这时候张彪老师,已经看到了这一幕,而且已经开始大声喊叫着:“干嘛呢,怎么回事,有什么大不了的,打什么架啊?”这时候,钱雪洛站了起来满脸的怒火中烧,看到张彪过来,压住了火气,他用手把在刘承旭的肩膀上说了句:兄弟,谢谢。刘承旭低头斜眼望着雪洛说:“哥们这是看不惯,这群小子撒野,敢动我们一个学校的,简直是活腻歪了,雪洛没事。”说完就上去一把抱住了国甜甜,那个瞬间,估计国甜甜都要乐开花了,那种幸福感也许只有国甜甜自己心里最清楚,但是他的表情真的是突然惊愕住了,随后便是闭眼享受这种宽阔的怀抱。可是一瞬间的功夫,就被张彪老师拉开了,说了句:“承旭,你嘚瑟什么啊,刚打完架,又抱女孩子,你是什么心态?”这时国甜甜来了句:人家愿意让他抱,你管得着吗。还好这句话嗓门压得很低,低的只有她自己听得到。张彪老师在处理这件事,不一会周围都聚满了同学们,没想到苑楠大喊一句话:都看什么啊,该干嘛干嘛去,老师处理学生纠纷没见过吗?
话音刚落,同学们都散开了,但是都在议论这件事。红玉站在雪洛身后抓着雪落的手臂说:“雪哥哥,你没事吧。”雪落说:没事。这时候其实王一鸣也在身后,只不过看到红玉抓着雪洛的手臂,也没有上前去。这件事足足处理了半个小时,打架双方都是争吵的面红耳赤,毕竟不是一个学校的孩子们,都是来自各个城市的不同高中的孩子,家境不用,经历不同,何况是个个年轻气盛。张彪老师和几个带队的老师处理完之后都各自休息去了。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三个人中胖的那个叫胡彬,是日照市的家里的独苗;高个是菏泽牡丹区的,一个电业局高层的儿子叫李胜;小矮个是济南当地的家里父母是个体经商户,他叫:王烈刚。各自回校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天气炎热的根本睡不着觉,而且没有空调,宿舍里简直就是个蒸笼。雪洛自己下了楼,想出去透透气,何磊说:“雪洛你干嘛去啊?”雪落说,我出去走走。然后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一个小广场上,那里有很多的人,老人、孩子、男的、女的、玩的、闹的、跳舞的,看着就是一片令人开心的景象,雪洛躺在了草地上,看着微暗的的夜空。岂不知在他在街道上逛游的时候,苑楠看到了他一直在他身后跟着走了好久,一直到了这个小广场上。苑楠坐在不远处的石凳上没看着躺在草地上的,钱雪洛,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微笑,她回忆着自己在家经受着那些磨难,心里想,这个钱雪洛会是那个能够给她带来幸福的男孩子吗?其实她不敢多想,她怕自己配不上钱雪洛。那是苑楠很小的时候大概5岁的样子,父母恩爱,她是家里的老大,她还有个弟弟名字叫苑小北,比她小两岁,就在那年冬天下着鹅毛大雪,苑楠永远都忘不了1994年11月17日,爸爸妈妈去地里干活了,小麦长的绿油油的,惹人喜爱,因为干旱村里都在浇小麦。可是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雪,所以苑楠爸爸妈妈就收拾好行李开着拖拉机往家里赶,谁曾想雪越来越大,就在村外一个大坝上翻车了。苑楠的妈妈发疯似的哭喊着,但是深夜了即使有人听见,也不会有人出来看热闹的。就在那个下雪的冬季里,苑楠一家送走了他生命中第一个最伟大的男人----爸爸。由于苑楠的两个叔叔都在东北,爷爷奶奶早就过世了,所以苑楠和弟弟妈妈相依为命了一年多之后,妈妈外出打工认识了曲阜市一个建筑工地上的小包工头,于是就改嫁到曲阜市郊区了,那年苑楠7岁,刚好是该上小学一年级的年龄,从此后她的生活一切都变了。
就在苑楠回忆着自己过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叫喊:“哎呦喂,这不是钱雪洛吗,一个人在草地上干嘛呢,打飞机啊,还是在这里准备泡妞啊?”说话的正是白天打雪洛的那三个人。钱雪洛,没有搭茬,转身就走,没想到高个子李胜挡在了身前。胡彬上去就想伸脚踢雪洛,没想到雪洛一个后踢腿,踢到胡彬的下巴。顿时他们都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