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莲只觉得自己心跳都要停止了,拼命劝着自己,这里面一定不会是那条蛇。正这样想着,她的手就触到了一个冷冰冰,软乎乎的东西,似乎正是自己放到小姐床上的那条蛇!
她再也忍不住,惊呼一声飞快的将手拿了出来,瘫坐在地下瑟瑟发抖。
程似锦看到她的反应,微微一笑,盯着紫莲道:“紫莲,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知道里面是什么?”
紫莲吓得手都在哆嗦,她刚才往小姐床上放这条蛇的时候,这条蛇是被迷晕了的,不然她如何也不敢碰。现在自己既然在箱子里摸到了它,证明小姐已经发现了,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知道是自己做的。
听见程似锦这么问,紫莲强撑着道:“奴婢不知,只是摸上去冷冰冰的有点吓人,”
程似锦收起面上笑意,说道:“到了现在你还不说实话吗?”
紫莲心中一跳,嘴上却道:“奴婢不知道小姐什么意思?”
程似锦盯着她不再说话,她的双眸沉静的如同一汪湖水,只是隐隐有风雷夹裹其中,紫莲被这样的目光盯着,不由得低下头不敢看她,心中却在盘算着怎么推卸责任,看程似锦的样子,明显只是怀疑自己,只要自己咬定了不知道,想来她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管彤见紫莲一副赖皮的样子,忍不住怒气上冲说道:“紫莲,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承认。是不是你放的这条毒蛇?”
紫莲一脸惊奇:“管彤姐姐你在说什么?这种东西这么可怕,奴婢是碰都不敢碰的。”
管彤见她还是抵赖,不由得气结道:“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刚才明明只有你进过内室。”
紫莲一脸无辜道:“奴婢进去也只是为了给小姐放沐浴用的水,并没有往小姐床上放这条蛇。”
程似锦微微一笑:“紫莲,你怎么知道这条蛇是在我的床上呢?”
紫莲微微一怔,赔笑道:“奴婢是猜的,这条蛇既然是在小姐的屋子里,如果不是在床上就是在衣柜里,应该不会在别的地方。”
程似锦细长的眉毛微微一挑,似笑非笑道:“我竟不知你这么机灵,随便一猜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紫莲有些瑟缩道:“小姐谬赞了,奴婢也是一时凑巧罢了。”
程似锦笑了笑,又问道:“我听你说话似乎读过书?”
紫莲道:“是,奴婢的父亲是个秀才,奴婢小时候也跟着读了几本书。”
程似锦似乎很感兴趣,问道:“那你又怎么会进侯府做了丫头呢?”
紫莲低头似乎有些伤心道:“奴婢的父亲去世了,家里孩子太多,奴婢身为长姐,为了照顾家里才进了侯府。多亏夫人和小姐好心,奴婢才能接济上家里。”
程似锦叹了口气说道:“可惜了,你这样孝顺的一个丫头,今天却注定难以活命了。”
紫莲闻言一惊,失声道:“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管彤在一旁道:“你谋害主家,小姐自然不能再留你性命,就算是把你交给官府,也是判你个剐刑。”
大周朝对阶级划分非常明确,对于主家来说,奴才就是一个物件,稍一步不顺心就算要了奴才的命也是平常。
紫莲心中惊慌,不应该是这样的,她颤声道:“奴婢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小姐饶命啊。小姐您一向善良,怎么能随意就杀了奴婢呢?”
程似锦将手中捧着的热茶放下,轻轻的一声如同敲击在了紫莲的心上,她浑身不由得一抖。程似锦看着紫莲,一脸的惋惜:“本来你这丫头这么机灵,我倒是挺喜欢的。只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不找个人惩戒,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随意谋害我,偏偏今天进过我房间的只有你,不管是不是你做的,这件事都得算在你身上了。”
紫莲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不应该是这样的,她还不想死。只听程似锦又道:“不过,想来你一个小小丫头也没有这样的本事,这条蛇凭你自己就捉不来。你要是肯把背后指使之人说出来,我说不定能放你一条命。”
紫莲一脸惊恐的看着程似锦,这位一向温柔可亲的二小姐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子。本来发生了青黎的事,众人心中应该有些敬畏,偏偏那天紫莲请假回家了,等回府听说了这件事,还觉得程似锦心太软,对于这样背主的人还给找了夫婿嫁出去。她身后的人告诉她,就算程似锦发现了,只要她咬死不承认,程似锦也拿她没有办法,没想到真的这么做了,程似锦竟然要杀了自己。
程似锦不再看她,吩咐管彤道:“你去外面一人赏十两银子,让她们都散了吧。”
管彤应声去了,程似锦又扬声道:“你们出来吧。”
从内室走出来几个婆子,正是刚刚叫进来的那几个,原来她们竟然没事!紫莲心中愈发惊恐,二小姐这个样子,明明就是算定了自己就是向她的床上放毒蛇的人。
几人出来站定,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紫莲。刚才几人说的话,她们在内室听的清清楚楚,傻子都知道就是紫莲做的这件事,偏偏她还不承认。
程似锦淡淡道:“你们说,对于这样的丫头,我是不是该将她处死。”
王妈妈道:“小姐说的对,对于这样竟敢谋害主人的贱婢,一定不能留下性命,谁知道她以后还会做出什么事。”
旁边的妈妈也纷纷附和,紫莲闻言脸色更是难看,虽然那个人吩咐自己一定不能说出去,但是看小姐的样子,好像真的是要自己的命,难道自己就为了这件事要把命搭进去吗?
程似锦见紫莲脸色几番变幻,知道她心里正在做斗争,缓缓开口道:“紫莲,我不知道你身后的人许了你什么好处,只是你要想好,我今日处死你,也是因为你谋害我在先。就算传出去也没人会替你说话,而且你要想想,你如果以这样的名声死了,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们以后怎么见人。”
如同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紫莲再也忍不住,哭道:“是逸云,大少爷身边的逸云吩咐奴婢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