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相安排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搜了一遍,没发现再有外人,他也就放心了。背着手慢慢走到二楼,随手招过一个小童:“大老板现在如何?”
小童说:“一切正常。老板目前已进入三重境界。”
无相点点头:“好!提个孩子出来,该给大老板服药了。”
不多时,小童领着个孩子过来,无相摆摆手:“我们去看看。”二楼后堂,有一块提着铭文的巨石,散乱地写着许多古老的篆字。无相不知摁了什么按钮,巨石缓缓滑开,露出一道缝隙。他领着孩子走了进去,也没个外人,石头并没合拢,小童自顾走了。
进去是个地道,两旁安置了数盏灯泡,昏灯如豆,阴沉沉一片。孩子虽然白痴,但还知冷知热知道害怕,基本的情绪反应还在。这里如此阴森,孩子吓得直往后躲,拉着无相的手不愿前行。无相紧紧捏住手,脚步不停,生拉硬拽,直到把孩子在地上拖。孩子咧着嘴哇哇大哭。
走了一段,周围温度瞬间下降,墙壁上隐隐出现一层白霜。从地道中出来,迎面是中国古式的圆形大门,中间对开,左右各成半圆形,契合在一起。门上画着一幅太极图。他摁下电钮,大门徐徐开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里面是座半开放式的密室。
这座内室临崖而建,进了大门是一处低矮的天然山洞,在往里走上数步就是一座悬崖,一股股热气从悬崖下冒上来。这里气温十分古怪,门外寒冷如三九,门内炎热如三伏。
洞里装修了一些现代设施,有洗手间,电脑桌,桌上还放了个手提电脑。还有个十分古怪的床,冷不丁看上去像是口棺材,砌在地上。棺材里盘膝坐着个人,脸色苍白,穿着古老的道衣正在打坐。他的前胸挂着一枚夺目的珠子,正是髓晶。
这人打眼看上去像是得了贫血症,虚弱又疲惫,嘴唇艳红,好像心脏也有点毛病。
无相领着孩子来到身旁:“大老板,该吃药了。”
那人就是秦云鹏。他慢慢睁开眼,轻轻点点头,虽然一句话没有,但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他伸出手,轻轻掀开孩子的衣服。孩子的肚子上,居然生出一片青绿色霉菌。他把手顺着霉菌探进孩子的肚皮里,两个手指一直在扣着。孩子疼得哇哇哭,身子直往后躲,无相死死摁住肩膀。
秦云鹏缩回手指,两根指头血淋淋的,指尖夹了血肉模糊的一个肉团,慢慢送进自己嘴里,细细品味,淡淡血丝顺着嘴角流下来。
他长舒一口气:“我要打坐了。你也出去吧。”
无相点点头,把孩子衣服放下,小孩子前心立时洇出一片血红。他带着孩子出了密室,摁动按钮,关闭大门,转身正要走,寂静之中,有一声“咔嚓”的微响。他继续往前走,走了没两步,突然一个折向反步,直奔声音发出之地。在一块石头后面,乌子衣和高文脸色煞白,吓得坐在地上。
无相的突然杀到,确实出乎意料。
无相看到他们手里拿着的数码相机,微微一笑:“乌子衣啊,你真是狗胆包天。”一点征兆没有,突然手出如电,结结实实扇了乌子衣一个嘴巴。打的乌子衣脑子像炸了锅,耳鸣半天,眼前金星乱冒。高文骂了句脏话,操起地上的石头扔了过来。无相一闪身,来到他的近前,一把抓住前心:“你找死。”正要挥手去打,看得眼热,疑问道:“你和高老头什么关系?是他儿子?”
高文大吼一声:“我是你爹。”抓起一块石头正拍在无相光头上,无相疼得松开手,血马上就流下来了。
高文拉住乌子衣就要跑,无相突然大笑:“高老头得绝症了,你知道吗?”高文瞪大了眼睛:“你胡说什么?”无相道:“你果然是他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他做过什么?哈哈,他鸩杀了自己的恩人。一辈子受到良心的谴责,得了绝症活该!”
高文大叫一声就要过去拼命,乌子衣死死拉住他:“我们快走,出去先报警再说。”高文眼里遍布血丝:“他说我爸杀人了!你就让他这么胡说!我要杀了他。”
乌子衣情急:“你爸是杀人了。”
高文呆呆看着他。乌子衣道:“你还记得秦肖的笔记吗?里面那个代号为G的人,就是你爸。”
高文骂了句:“****。”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怎么也不能把为了些许钱财采毒药杀害恩人老陈的G和自己老实巴交的父亲联系起来。他一拳打倒乌子衣,怒气冲冲杀向无相。
无相虽然有点武术底子,可架不住上了年岁,和高文这头发疯的公牛简直不是一个重量级。两人互相撕扯,在地上乱滚,就在这时,寂静的洞里突然“砰”一声枪响。
乌子衣吓傻了,只见高文用手捂着大腿,一脸的难以置信。手上全是血。无相手里的仿造手枪,枪口冒着烟。
无相站起来,浑身都是灰,拿着枪对准乌子衣和高文:“妈的,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说着,走过来就要抢相机。
乌子衣紧紧扶着高文,实在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到这种地步。
高文由于流血过多,十分虚弱:“****,老乌,你他妈有事瞒着我。算了,我不怪你,老子今天是过不去了。我爹要是真得了绝症,后事你来办吧。”
乌子衣大怒:“你他妈胡说什么。我一定要带你出去。”
无相咬牙切齿,一不做二不休,灭了他们。
这时,密室里有人咳嗽。无相大叫一声:“不好!”赶紧开了大门,只见秦云鹏从棺材床里半爬出来,嘴角全是血,喷的到处都是。无相嘶嘶吸着凉气,自己情急之中忘了件事,秦云鹏在闭关静修时,万不能打扰,刚才那声枪响,明显使他血脉错乱,走火入魔了。
秦云鹏在地上疼得翻滚,浑身都是斑斑血迹,双手紧紧握住胸口,眼睛瞪得极大,好像窒息了一般。他指着无相:“你...他妈...害死我了。”
无相正发愣,乌子衣也不知哪来一股勇气,径直跑进密室,奔着他就来了。无相抬手又是一枪,因为太紧张,子弹打飞了。乌子衣拱着他的腰,两人一起往悬崖边上冲,无相用枪托砸着他的后背:“放开我,你要死啊。”
两人转瞬就来到崖边,乌子衣脚下一个绊子:“我让你害我全家!”两臂一使劲,把无相从悬崖上径直摔了下去。
下面是一条冒着滚滚热气的温泉。无相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落入水里,在里面半沉半浮,身上皮肤瞬间烧的通红,开始脱皮,一张脸变得扭曲可怖。
乌子衣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眼睛里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