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震言微信没人回,殷豪的微信也没有回复。
端着打来的午餐盘回来的凌桐,正好看见殷梨咬着唇、含着泪,用打着抖的手不停地在发信息。凌桐吓了一跳,赶紧放下餐盘,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殷梨把手机拿到凌桐面前快速地翻阅了一遍,一脸的受伤。
“梨子,你先冷静下,我觉得震言不会是这种人的,你要相信他。”毕竟是年长了2岁,凌桐显得沉稳得多,她一边极力安慰着殷梨,一边快速地分析着可能的情况,“昨晚阿豪也是很晚给我发的消息,说他也喝醉了,但玩得很开心。他没有说起震言有任何反常,这些照片只是抢抓的几个瞬间,不代表就一定有什么意义的。你先别急,我给阿豪打电话问问。”
嘟—嘟—嘟——
没有人应接。
两部手机的电话铃,都此起彼伏不停地在响,但房间里的两个男人,谁都没有去接的意思。
殷豪已经赶到震言的宿舍里一个多小时了,刚刚在微信群和朋友圈里看到这件事的时候,殷豪也是一头脑热地冲去要揍欧阳震言,只是他到了震言的宿舍,费了半天劲才敲开门,看到宿醉还未彻底清醒的欧阳震言和他房间里的情形时,突然就觉得事情不是网上看到的那样。
“你给我说说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殷豪沉着声冷峻地问。
欧阳震言一脸懵慒,虽然脑袋还是头痛欲裂,但殷豪甩给他看到的照片和信息,已经足够让他彻底清醒过来了,只是,纵然他现在是清醒的,但对昨晚的事情还是断片得厉害,他不时地看看自己周身,再环顾下房间里的状态,还有刚刚才插上充电器开机的手机,他紧皱着眉,努力地去回忆昨晚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昨晚KTV里的事情不用你解释了,这些照片就是断章取义,别有用心。”殷豪等不及震言慢慢想,自己先开口说了起来,“但昨晚是我单独送你回来的,是我把你丢上床的,怎么这个女孩又会有在你房间里、并且是在床边的照片?”
欧阳震言还是紧皱着眉,沉默不语,但表情却开始变得越来越严峻。
“我走了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进来的?”殷豪忍不住又追问了一遍。
“手机,她说她捡到了我的手机,给我送过来。”欧阳震言想起了昨晚有人敲门,并递给了他手机,然后把他扶进了门,他又冲进洗手间吐了半天,出来后那个女孩扶他躺上了床,他还记得他最后一直在跟她说谢谢,不好意思,再见。
“殷豪,你相信我,我没有做对不起殷梨的事情,我绝对没有!”欧阳震言急切而坚定的说,“刚才你进来也看到了,房间里没有女人,我衣裤也还是昨晚的样子,我跟那个女孩没有发生任何事,你一定要相信我,要帮我跟梨子解释。”
殷豪摆摆手,忧心的说:“我是相信你的,当然也一定会帮你去跟梨子解释,但是梨子现在一定已经看到这些照片和议论了,人言才是最可畏的,这伤,是一定得受了。”
正说到这儿,两部手机就开始了轮流的信息提示音,殷豪和震言再次相视了一眼,“你想好了怎么处理后续吗?这全校的舆论和影响,还有殷梨心里的伤。”
欧阳震言的眼神透出一股很凌冽的肯定:“想好了!”
殷豪点点头,接起了电话:“喂,凌桐啊。对,我现在就在震言宿舍里。没有,事情不像网上传的那样,你让殷梨放心,哥哥给他作证。嗯,你帮我安慰下梨子,晚一点我们见面再详细解释,总之你让她相信震言就好了。嗯嗯,好,好,我知道的,回头见。”
凌桐挂了电话,把餐盘推到殷梨的面前,沉静地说:“再大的事情也要先照顾好自己,把饭吃好,我陪你一起去艺新,你哥哥和震言会在舞蹈队排练室等我们。”把筷子塞进殷梨的手里,她继续说道:“你哥哥说了,让你相信他,相信震言,不要被那些谣言给伤害。”
殷梨还没有从震惊的余悸中恢复,她尽力地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手脚却还是不自控地打抖,好几次都把夹到的菜又掉落到碗里。
其实在殷梨的内心中,她并不相信欧阳震言真的会是移情别恋、见异思迁的人,只是谁又能确保酒后绝不乱性呢?钱姝敏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偏偏挑中震言,会是为了要报复她吗?联谊会是哥哥在场一起参加的,如果昨晚现场有异,哥哥不可能不提前跟她说的。直到今天上午,哥哥或震言两个人都既没有提前先跟她解释,或是在微信群或朋友圈有任何一句公众的回复,这是不是说明他们俩个人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情?如果是钱姝敏趁震言喝醉进入他的宿舍,那他们俩到底做了什么事情谁也说不清啊!
殷梨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脑子里就开始不由自主地思考起来,一时清楚一时迷糊,肚子里包着一堆问题,食不知味的咽完了这顿中饭,就被凌桐挽着,打了辆的士,直奔艺新音乐学院去了。
到校门口下车,一路走进去,殷梨和凌桐发现每一对从她们身边错身而过的学生,似乎都还在热议着这件事情。
“你说这钱大小姐一大早自己发了圈圈爆了照片,后来又自己删掉是什么意思啊?这事儿到底是真是假,两个当事人都没有再出面过啊。”
“这还不好理解啊,听说那个舞蹈系的帅哥一向低调,肯定是不高兴钱大小姐这样曝光,才叫她删的嘛,这欲盖弥彰的动作,不正好说明此地无银嘛。”
“哎,你要说这钱大小姐和欧阳震言如果是恋爱关系,那以前也没见这两个人有半点交集啊,从没见过他们在一起呢,这保密工作也没做到这么牛吧,你想钱小姐身边多少狗仔啊。”
“你说到这个,我倒还想起来了,前两天我一个在舞蹈系里的老乡,好像跟我提过说欧阳震言最近跟那个声乐系前状元,就是那个听说被烧坏嗓子再也做不成明星的女孩走得很近呢。”
“真的假的啊?殷梨?她可是当了几年艺新之星的人呢,她哑了之后不是休学了吗?什么时候回学校了吗?”
“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舞蹈系的殷老师好像是殷梨的哥哥,我老乡说最近经常见到她到他们舞蹈系去,跟欧阳震言走得很近。”
……
殷梨低着头,快步地从这些议论声边走过,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过去的光芒,她不想被认出来。
身边的凌桐之前只知道殷梨是声乐专业的,却不知道原来的殷梨竟是如此名声赫赫,她快步跟在殷梨身旁护着她,脸上却写着大大的惊讶。
远远的,就看见殷豪独自站在舞蹈队排练室的门口,面对着她们走来的方向。
俩人走近后,殷豪拦住了她们,没有让她们进门:“她说要跟震言单独谈谈。我们在这儿等一下吧。”
殷梨侧脸朝里看去,钱姝敏曲线玲珑的侧背影挡住了震言的一半身体和表情,殷梨只能隐约感觉到震言的气愤和紧张,但她听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他们的声音很小,是刻意压低了的。
殷豪在详细地跟殷梨和凌桐复述前一晚联谊会的情况,包括他上午赶到震言宿舍时看到的所有细节,殷梨听一句漏一句的,无法集中注意力,时不时朝里面的两人望过去。
十几分钟后,钱姝敏终于走出了排练室,经过门口时,她用极有礼貌的笑容对殷豪说:“谢谢殷老师,老师再见。”
说完,她转身从殷梨旁边错身而过,表情如常,但只有殷梨看到她眼里满满的挑衅!
她果然是冲着她来的!殷梨惊的心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