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定了定神,看着她走进了屋子里。
她的样貌姣好,一点也没有岁月侵蚀过的痕迹,见我还杵在门口,她微笑地冲我招手:“快进来坐,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外面一定很热。”
我勉强笑了笑,还不是拜你所赐,内心虽然有一万个不满,但面子上我还是给的很足。
“恩。”
她嘴角扯动了两下,有点难为情的说:“老师,你脚是不是有隐疾?”
听到这话我险些摔倒,都怪小翼非让我穿什么高跟鞋,人家看起来根本就不像有贫富之分的人好吗!
“不是,我……在外面站的,对,我没想到会等那么久。”
她的脸上露出愧疚之色,望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柔情。
咳咳,这眼神,不大对劲吧!难倒是有什么难言之隐?算了,我大人有大量,才不会计较这些,只要别让我竹篮打水一场空就行。
她扶着我坐到了沙发上,我的内心几乎都要崩溃了,怎么有种差辈的感觉。
她告诉我,她之所以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的。之前请过许多家教,但都干了没几个月就辞职了。这次前来应征的也很多,她想找一个工作耐心细致且责任心强的人当老师,于是,我便经历了刚刚那漫长的考验。
“请原谅我的所作所为,你需要负责教我小儿子江宝蓝,他脾气有点坏,还请你多担待。”见我点头,她继续说:“英语一直是他的短板,我不想他因为英语而影响了这次中考。”
一切介绍完毕,她领着我来到了二楼的房间。
“宝蓝,开下门,妈妈给你请了家教。”江阿姨和颜悦色的冲着门里面柔声说,神情看起来就像在哄一个发脾气的小孩。
“妈,我都说了不用。你给她点钱,把她打发走。”
江阿姨的脸色有点难看,我以为她要发脾气,结果却是用哄婴儿的语气继续好言相劝。
就这样他们母子俩不知吵了有多久,反正在一旁观战的我是感觉有点累,我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江宝蓝就开门了。
他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一副审视猎物的姿态,那如花妩媚的容颜像圆月般丰润。
江阿姨给我使了一个眼神便下楼了,我看着他英气的脸,忽然有种怯场的想法。
“看什么,就你这样还想给我当老师?”
我白了他一眼,真是瞎了这副好皮囊,但谁叫我是给人家办事的呢?
他把我推进屋,我一个踉跄没站稳直接趴在了地板上。
江宝蓝蹲在我眼前,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好笨。”
靠,我一口老血喷死你,这么言简意赅的鄙视,杀伤力也太大了啊!我动了动身子站起来,脚踝处却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最担心的还是发生了,脚崴了。
我忍着疼,冲他笑了笑,还不等我开口,江宝蓝便甩手仍给我一本练习册,不可一世的讲道:“我圈起来的题,限你三分钟内解出来,否则你没资格当我的老师。”
他脖子一梗脸一扬,一副快点识相滚蛋的表情。
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来是教英语的,又不是教数学!”
“那我可不管。”说完,他便看着电脑不再理我。
“你个二百五!”
“你说什么?”他转过身用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盯着我。
“该死,上个厕所不行啊!”我砰的一声摔门离去,经过的江阿姨看见我,关切的问是否一切进展顺利,我还能说什么,总不能对着他母亲说他儿子坏话吧?真是哑巴吃榴莲,有苦说不出。
我掏出电话拨给齐凡,这家伙除了球打得好,也不是一无用处。
电话一接通,我便向他诉讼我这一肚子苦水,毕竟是有求与人家,先把故事夸大再说。
“赵佳文,无事不登三宝殿,你到底有什么事求我?”
“刚才发给你的题快解出来,这可关乎你表妹去与留的问题。”
“现在想起我了,你和宋逸辰现在怎么样了,还在一起吗?”
齐凡不知道我和宋逸辰早就断了联系,上了大学我几乎就与所有人失去了联络。
我笑了笑,“提这个多无趣,你行不行啊,解出来没有?”
“发给你了。你这个小鬼,有些事你得自己看开,生活还是要继续下去,别因为一个人自暴自弃。”齐凡的声音轻而细密,莫名的让我有种心安的感觉。
“喂!”
我转过身,发现江宝蓝就站在我身后。我没好气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那张好看的脸,我非得上前给他挠花了不可。
“你哭了?”
我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眼角,干干的,“鬼才哭了!”
江宝蓝耸了耸肩,“算出来没有?”
我把答案誊抄在卷子上扔给他,见他无话可说,我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次。
“算你有本事。”江宝蓝斜睨的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得就像秋风吹落了一片树叶。
我揉了揉眉心,折腾这么久我也无心恋战,好不容易树立起的教师威严我也不打算继续坚固了。
“明天我会正式上课,今天就结束吧!”我推开江宝蓝,和江阿姨打了一声招呼后便离开了江家。
被爱的人是长不大的孩子,江宝蓝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