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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玄英(一)

立冬日,夹杂着冰晶的寒雨淅淅沥沥,拍打在窗扇上,院子里还挂着些许残叶的树冠上,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积了一层薄薄冰雪。

赵恩城的咖啡馆里,干燥而温暖。

有雨坐在吧台边,用白瓷的勺子搅着杯中乳黄色的豆奶,听着留声机里流淌出来的八九十年代的粤语歌。

“城哥,你都没有客人啊。”有雨懒懒地说。

赵恩城正站在吧台后面跟着哼唱,闻言,无所谓地一笑:“从韩叔开始,这里就这样了。”

有雨手里攥着一张透明的包装袋,伸出手给赵恩城看:“你看,居然是超市里买来的,还要客人自己冲泡,这样客人才不会来呢!”

包装袋上印着淡淡的橘黄色文字:“维维”。

赵恩城抢过来丢掉,扬着下巴,声音却弱弱道:“我请客,请客。”还眨巴着眼睛。

冬日里,四面环海的小森屿格外寒冷,玫姨整日忙碌于小森诊所里着凉受寒的病患,岛上只有赵恩城最清闲,有雨便经常来这里,听音乐,喝热饮,写写字,读几本书,偶尔分享赵恩城一路走来的故事。

咖啡馆有一扇很高的窗,向外突出,雕着蔷薇花的金色窗框,窗帘是沉稳的暗红色,坠着金色穗子,窗户底下正好修整出一方窗台,菲儿在那里垫着一只鹅绒软榻,带着耳罩式的耳机,独自听着摇滚。她的头抵靠在墙上,头发编成麻花,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目光投向冰雨里憔悴的树枝,竟有几分罕见的安静,和淡淡忧伤。

赵恩城把一只小蛋糕盛在盘子里,放在菲儿的窗台上,随手空拳敲在菲儿头上,拽下她的耳机,一副嫌弃的表情:“天天听耳机,会聋掉的!”

菲儿抬脚踢过去:“哥!”

赵恩城灵活地躲开了。

菲儿响亮地“哼”了一声,重新戴上耳机,盘着腿,插起整块蛋糕,咬着吃起来。

“你看看你自己吧,哪有大姑娘的样子?”赵恩城手里准备着午餐的菜式,冲菲儿瞪眼睛。

菲儿鼓着嘴巴,不甘示弱地瞪回来。

赵恩城不是爱斗嘴的性格,有雨相信,她记忆里的赵恩城,那个在黄昏的沙滩上犹如飘荡灵魂一般的悠扬歌声,那个融进金色光芒里的沉重背影,那个望向远方大海不言不语的脸庞和深邃目光,才是真实的赵恩城。只有在菲儿面前,赵恩城才会孩子一样地调皮,挑衅菲儿,而菲儿则一次不落地上当。

然而,似乎两个人都是故意而为。

有雨饶有兴趣地旁观兄妹俩的一次次打闹,渐渐地,连自己说话也不会那么正式。

“嗒,嗒,嗒嗒。”

是高跟鞋的声音,从楼梯上传来,拖拉着步子,愈来愈近,听声音,是细跟女鞋,而且鞋跟绝对不矮。

果然,一只艳红色的鞋子伸出来,落在地毯上。

“端出来。”女人四十多岁的样子,个子高挑,穿着与鞋子同色的礼服裙,披着花色毛皮大衣,头发凌乱地随意搭在肩上。涂抹红艳的嘴唇叼着一根女士香烟,她低头点了火,深吸一口,缓缓吐出一团薄荷味的烟雾,方才开口。她的声音略显沙哑。

赵恩城答:“好,请稍等。”

那女人便推开门出去了。

“她是客人吗?”有雨小声问。

“是,”赵恩城点头,“前天来的,每顿饭都在院子里,也不在乎天气。”

有雨侧过身子,看向窗外,那个女人坐在院子里的圆伞底下,翘着腿,眼神扑朔,浓厚的妆容掩盖不住她的疲惫与憔悴。

“你觉得她奇怪吗?”赵恩城问。

“不是的,”有雨摇头,“她有她的故事,我们没有权力猜测。”

赵恩城赞赏地一笑,端着餐盘出去了。

菲儿也从窗台跳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她把盘子丢在水槽里,端着另一份一样菜式的午餐,自顾自上楼去了。

赵恩城回来,看到菲儿不见了,午餐也少了一份,一笑而过。

“这个女人啊,最近七八年里,每年都会来住几天,季节不固定,有时三两天,有时半个多月,每天也不出去,只在饭点才下楼,也一直不在屋里用餐。”赵恩城端出两份海鲜意面,一份放在有雨面前,自己则坐下来,享用另一份。

是和那女人以及菲儿不一样的菜式。

有雨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转念一想,自己也觉得无厘头,便打散了这个想法。

“城哥,”有雨插起一朵西兰花,转着叉子,“你是怎么认识菲儿的?”

赵恩城手上动作一顿,随及松下一口气似的,笑:“果然瞒不过你。”

“明明是你引导我问的。”有雨卷着意面,“证据的话,我承认,你们两个的酒窝很像,但是呢,城哥你是明显的北方人长相,菲儿虽活泼,却分明透着江南女孩儿的清秀,因此你们自然不会是亲生兄妹。不过,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完全基于血缘,我还真挺羡慕你们的。”

赵恩城摇头笑笑,淡淡说:“那是很久的事情了。”

窗外的女人听着冰雨打在伞蓬上的声音。

一抹嫣红在湿淋淋的冬雨瑟肃里格外显眼。

留声机里的歌声是张国荣还年轻时的声音,《当年情》。

故事也并不复杂。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在港片愈发风靡的时候,十五岁的赵恩城跟着几个年长些的同乡去广州一带打工,后来做起了小生意,也确实红火了很短暂的一段时间。只可惜,好景不长,其中一个同乡见财生歹意,卷携全部货款逃跑了,其余几个同乡追寻无果,眼见着是每况愈下,迅速瓜分了剩余一点的货物,各奔东西去了。

仿佛一夜之间,就剩下赵恩城自己了。

没有钱,没有亲人,不满十八岁的少年,看着飞速发展的城市,在夜里的霓虹灯影里瑟缩,感受到的,只有风里的寒意。

只是还好,还不是绝境。

外出闯荡了这些年,赵恩城也接触到了很多新鲜东西,以前住过的出租屋里,就有一位租客,是个浪迹酒吧的驻唱歌手,赵恩城曾经跟着他听了很多歌。或许是那人可怜这个受骗的少年,或许这孩子还算多少有些天赋,总之,在那人的引领下,赵恩城开始了做酒吧歌手的日子。

夜幕之下,在各家酒吧串场,裹挟着一身烟酒与香水的味道,迎着朦胧的日出,回到破旧的出租屋,倒头睡到黄昏,醒来,便是重复前一天。被老板欺骗过,被酒后闹事的客人骂过,被同行殴打过,迷茫的少年,浑浑噩噩,不知不觉又挨过了两度春秋。

转眼,到了九十年代的最后一年。

就在酒吧后面,那条肮脏的巷子里,他第一次遇见了菲儿。

那时候的菲儿,还不叫菲儿。

她只是一个在街角流浪的孩子,无处可去。

四五岁的样子,小猫一般,蓬头垢面,手臂上大片淤青,眼神却倔强,充满警惕。

赵恩城给了她两个自己吃剩的包子,她就跟着他走,距离两米,也不说话,只是跟着。赵恩城停,她就停,赵恩城紧走几步,她就跑。

赵恩城一闪身,消失在巷子的拐角。

女孩儿四下找不到人了,终于哭泣起来,哭声细细的,软软的。

蹲在院墙上观察的赵恩城弹飞烟蒂,单手支撑一跃而下,刚刚站稳,就被女孩子抱住了腿。

他叹了口气。

女孩儿不说自己是谁,就赖在赵恩城的出租屋里。

每天回来,赵恩城都记得给女孩儿买点吃的。他发现,每天他回来时,小屋里总会有些不易察觉的改变。

赵恩城也稍微打听了一下,推测女孩儿大约是从两个街区以外的孤儿院跑出来的,那附近一入夜便是灯红酒绿、夜夜笙歌,那她的妈妈为什么丢弃她,由此也就大概能猜测一二了。

那个孤儿院名声不好,估计女孩儿是忍受不了才自己逃出来的。

那是火坑,赵恩城没打算送女孩儿回去,只是问她:“叫你菲儿行吗?”

女孩儿沉默着摆弄赵恩城捡来的布熊,点头,声音利索:“赵菲儿。”

这样的依赖,却叫赵恩城犹豫了,仿佛迎面被泼了一盆冷水,突然回来的理智告诉他,他应该带菲儿离开这个嘈杂地方,去谋一个正常的职业,至少给菲儿一个安稳的日子。

于是,在千禧年的钟声里,赵恩城带着菲儿搭乘拥挤的火车,北上。后来几经碾转,落在了上海,一晃又是多半年的时间。

老巷子,小面馆,辛苦而贫穷。

赵恩城要下厨、洗刷,菲儿招呼客人、点菜、擦桌子。她不会写字,却能清晰地背出哪桌的客人要什么,伶俐得叫人心疼。

这就是真正的相依为命吧。

深夜关门后,两个人坐在门口,插两根吸管,喝一瓶汽水,数天上的星星。

那些是赵恩城心里不可磨灭的记忆。

那段辛酸日子里,唯一的欢颜。

说到这里,赵恩城点了根烟,狠狠吸了两口,把剩下半截按在烟灰缸里。

“那时候,觉得日子大概就是这么回事了,也挺满足。也就是那个时候,韩叔来了。”赵恩城哑着嗓子笑了笑,眼眶隐隐发红。

五十来岁的大叔,打扮太过时尚,看上去并不讨人喜欢,他吃了赵恩城的面,用骨节突出的大手拍拍口袋,一副生硬模仿出的港腔:“糟啦,老板,钱包没带啦。”

菲儿不相信,抢白道:“胡说!你想赖账!”

守着一个小面馆也不容易,赵恩城不想惹麻烦,他连忙走出来,揽住菲儿的肩膀,声音里带着近乎于讨好和气,连声道:“没关系,以后再付吧。”

也不客气,就这样,韩叔甩手走了。

等他再来的时候,是那天后半夜,赵恩城关闭店门的时候。

赵恩城安抚疲倦的菲儿睡着,沏了一壶茶末。

韩叔看了,一笑,也不嫌弃,大口喝下去。

“你就打算这样下去吗?”韩叔问。

赵恩城似乎猜到了韩叔会这样问,他呼哒呼哒闪着蒲扇,说:“这样也挺好。”

韩叔指指里屋,又道:“那丫头,你不送她去念书么?”

算下来,菲儿也有八九岁了,确实是不能拖了。赵恩城明白,也因此语塞,他垂着头,用手指抠着蒲扇的破口儿。

“我不上学,我跟我哥开店!”清亮却坚定的声音,不知何时出现的菲儿抓着门框,一脸不快。

韩叔仰天大笑,连声道:“好个丫头!”

赵恩城正要制止菲儿,韩叔忽然又问道:“你们要不要来我的旅馆?我经常出门,需要有人替我看店。托人给丫头上个户口,就能上学了。”

赵恩城一愣,动作停在半空。

“喂,丫头,你想孝敬你哥,也得有本事啊。”韩叔冲菲儿激将。

菲儿充满灵气的大眼睛忽然闪了闪。

就是这样,赵恩城和菲儿来到了小森屿。

菲儿在小森屿的学校读书,初中毕业后去了一所艺术中专,现在在金海的少年宫做幼儿班的舞蹈老师。赵恩城去看过,一群五六岁的小姑娘,穿着糖果样粉色或白色的裙子,笨拙地旋转着。

而赵恩城自己,代替韩叔经营着这家连名字都没有的旅店,在韩叔回来后,自己偶尔出去游走、唱歌,但总归有了个心里会挂念、也需要回来的地方。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对我和菲儿来说,韩叔已经成为我们的亲人了。”赵恩城用温柔的目光抚摩着这一摞大小不一的硬纸片。

“可是,我没有见过韩叔呢。”有雨小心地问,“他去哪里了?”

赵恩城笑着摇头,从旁面的架子上拿下一个铁皮饼干盒,拿出一叠明信片,递给有雨:“老爷子不安分,跑到大兴安岭去了,跟当地几个护林人一起住了……啊,算起来也将近两年了。”

果然,明信片的背景都是漂亮的森林,最近的日期是半个月以前。看来这老爷子当真是乐不思蜀了。

有雨看着照片里笑容灿烂的老头,觉得他确实有几分可爱之处。韩叔能够如此自由地享受他的人生,拿得起放得下,想必是经历过大起大落,方才历练出来的。

这时,那个红衣服的女人走进来,睨着眼睛,话里带着外头的寒气:“我明天走。”

说罢上楼去了。

菲儿正好送盘子下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冰冻过的。

“她终于要走了?”菲儿似乎是不经意地问。

“嗯,明天。”

菲儿板着脸:“走了才好。”

“菲儿,似乎,你不喜欢她?”有雨觉得奇怪,菲儿性子随和热情,确实不对劲。

菲儿倒了杯咖啡,不吭声。

但是赵恩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道:“大约吧。”

菲儿咬着嘴唇,狠狠瞪着杯子里的咖啡。

“明天你送她去码头吧。”赵恩城声音平静。

“凭什么?”菲儿扭头跑上楼去,把楼梯踏地“砰砰”响。

赵恩城还在低头洗刷,脸上闪过一丝无可奈何的神情。

二楼传来很重的关门声。

“你并没有告诉她,但是菲儿似乎是猜到那个人的身份了。”有雨两只手捧着脸颊,眼睛还看着空空的楼梯口。

赵恩城擦干手,坐在有雨旁边:“你都看出来了?”

“菲儿的妈妈,对吧?”

赵恩城点头,目光落在自己握成拳头的双手上。

一个已经人到中年的女人,能每年都来到一座陈旧在时光里的小岛,没有观光游览,只是在旅馆里消磨时日,最容易想到的理由,便是这个旅馆本身,就是她的目的。旅馆里有三个人,赵恩城早就孤身一人了,自然不会是他,韩叔已经去了大兴安岭长住,找他自不必停留在小森屿,那么就只剩下菲儿了。会是菲儿的什么人,能够每年都来,却又不肯承认自己身份的,恐怕只有早年弃女、心怀愧疚的母亲。

“为什么不告诉菲儿呢?”有雨问,“即便她有猜测,也该给她确定的消息才对啊。”又思考了一会儿,有雨轻轻开口:“是因为菲儿的态度吗?她,不肯接受吗?”

“不是,这是她妈妈的要求。”赵恩城道。

“是……菲儿的妈妈?”

“不错。不过有一点不是你说的那样,菲儿的确认出那个女人,但是并不是因为那个人是她妈妈,甚至可以说,菲儿一定想不到这是她的妈妈。”赵恩城抿一口温水。

“什么意思?”

“我告诉过你,那个菲儿逃出的孤儿院名声不好,简单说就是缺吃少穿,保姆们也经常虐待孩子。”赵恩城慢慢地讲述,“那个女人,就是其中一个,也是欺负菲儿最狠的,所以,菲儿很讨厌她。”

有雨明白了,也糊涂了:“你是说,她既是菲儿的妈妈,也是孤儿院的保姆?那菲儿其实一直和她妈妈在一起,她妈妈并没有抛弃菲儿?”

“你这样讲也对。”

“但是菲儿只知道她是作恶多端的保姆,却不知晓那也是她妈妈?”有雨伸出两只手,比量着。

“不错。”

“可是讲不通啊,为什么她不告诉菲儿自己是她妈妈,更有什么原因要和别人一起虐待自己的亲生孩子呢?”说着说着,有雨的语速放慢了,赵恩城看向有雨,肯定地点点头。

有雨轻轻叹气:“果然,还是为了菲儿吧。”

“听梅。”讲述完事情的来龙去脉,赵恩城忽然说出一个名字,“雪花落梅声,菲儿是腊月出生的。可惜的是,菲儿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样的名字。她说,自己已经对不起菲儿了,所以只要能够偶尔来看一下她,就心满意足了,菲儿不需要知道。”

有雨平复下来自己的心情,说:“但是,至少不要让菲儿再这样充满敌意了,这是城哥你的想法吧。”

赵恩城沉默,是承认了。

不愿意违背承诺,也不能任由事态发展。二者之间,赵恩城在寻找一个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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