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一边用电炉上的鏊子烙煎饼,一边说:“思源最喜吃我烙的煎饼卷盐豆,那次,我烙好煎饼炒了盐豆送到工地,他一气吃了六张煎饼!”
李父说:“当年,他当土改工作队员到咱村,就喜吃你烙的煎饼、调的盐豆!问题是,现在他的案子未结,不准会见啊!”
“这我懂,”李母说,“还是允许亲朋送吃的穿的!”
这时,余天亮走进来,猴急似的说:“还没搞好啊!”
李母说:“这就好!”
李父叠好煎饼,李母将做好的炒盐豆包好,用一块碎花布连同煎饼包在一起。
李父说:“你打听的千真万确?”
余天亮说:“赵明记者告诉我的还有假?他让我不要告诉外人呢!趁这沈路他们去市里开会,咱们赶快走!”
李母说:“我也去,你们将我架上车!”
余天亮说:“哎呀,我们代表你就行了!”
“我去了,”李母说,“心里会好受些!”
“我少年时就听说你的故事,”余天亮道,“当儿童团长、给铁道游击队传情报,支援解放战争随李叔南下,你是闻名的环山县拥军‘三姐妹’啊!
“那都是当年了——当年,你李叔被国民党反动派抓去,我送牢饭,没想到今天……”李母说完早已泪流满面。
余天亮说:“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别伤了身子!李叔,咱让李婶去吧,车子在外面等着呢!”
李父道:“这事不让国强知道合适吧?”
“告诉李主任,不是给别人送把柄吗?”
“打死我也不信思源是坏人!”李母道,“有些人看起来都人模狗样的,做起事来连畜生都不如!”
李父说:“快走吧!”
余天亮和李父架着李母上了出租车。
车子悄悄开出玉凤老年公寓大门,来到拘留所。
李父和余天亮架着李母下车。
余天亮跟一名警察说:“同志,我们要见见杨思源同志!”
警察说:“对不起,这里不接待,只接受亲朋按规定给嫌疑人的物品!”
余天亮说:“麻烦你通融一下!”
警察说:“这是拘留所,不是社会!”
李母说:“我想见见杨思源!”
李父说:“她年已八旬,抱着病来的!”
余天亮:杨思源是德高望重的农民企业家,学**几十年如一日……
警察说:“请不要向我们介绍嫌疑人情况!”
“孩子,”李母道,“看在奶奶的情面上,给我们通报一下!”
警察对另一个警察说:“帮他们联系一下吧!”
另一名警察电话联系后说:“没有此人!”
余天亮吃惊地说:“是不是给改名换姓了,你再询问一下!”
警察说:“刚才我是看这位老奶奶的面子!”
余天亮立即给赵明打电话:“我是余天亮,拘留所的警察同志查问了,没有杨思源!”
赵明说:“对不起,我正要给你打电话。杨总又被秘密转移了。你们先回去吧,我打听到再告诉你!”
“谢谢!”余天亮放下电话对李父李母说:“杨总又被转移了!”
李母听到后,禁不住失声痛哭:“苍天啊,好人怎么都遭罪啊!”
首届“中国国际老年产业博览会”在省城会展中心隆重开幕。
张玉伟主持,刘志豪讲话并宣布开幕。
在少先队员载歌载舞的歌声中,播音员介绍道:“RB、韩国、美国、加拿大等16个国家和地区600多家国内外商家和科研单位参展,内容涉及老年人生活、运动、医疗、保健……”
老年志愿者身着统一服装,在开幕式上一亮相,便成为一道亮丽风景,他们为前来观展的观众引导、服务。
参观者如潮水一般,顿时挤满了会展中心。
在互动体验馆里,来体验的老人更是挤得水泄不通,连进出口都被人群堵住了。两个老人因挤不进去争吵起来。
老人甲说:“你挤什么啊!挤坏了门不说,挤坏了身子算谁的啊?”
老人乙说:“你不挤我我能挤你啊!真是的!”
“这么多人都想进去体验,”老人甲说,“我早等在这里了,都是硬挤把我挤到后面来的!你还不是硬挤过来的!”
老人乙说:“你还不是拼了命地朝里挤?跟没见过似的!”
老人甲说:“我还没见过!我什么没见过?就没见过你这样的!”
老人乙说:“那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老人甲说:“怎么着?还想打人啊!”
老人乙说:“打你怎么了!”
听到争吵,三个老年志愿者赶紧跑了过来。
志愿者甲说:“您好!请不要在公众场合大声喧哗!”
老人甲说:“你说说看,这都挤成什么样了!他……他还想打人……”
志愿者乙说:“大家请保持冷静!本来是开心来看展出的,闹不开心就不好了!再说,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你们这么一吵吵,大家都看着笑话,你们脸上还能挂得住啊!”
老人乙说:“是他嫌挤!你嫌挤在家别出门啊,真是老小孩!”
志愿者甲说:“大家都别争吵了!请大家排好队!依次进入体验!”
志愿者乙说:“我们都有机会的!请大家耐心点!别着急!”
参观体验的人群在志愿者的帮助下,排成一条长龙,一直延伸到会展中心外面……
中国老龄事业发展国际高层论坛在宾馆召开,来自世界各国涉及老年产业及相关组织或团体参与了论坛发布。
国家老龄委主任李本宝说:“世界老龄工作看中国,中国的老龄工作看东苏。东苏省不断营造在“党政主导、社会参与、全民关怀”的老龄工作方针指引下的老龄工作大格局,健全了全国独有的东苏老龄‘五级组织网络’,形成了‘积极老龄化战略’的以两个‘围绕’、‘四个转变’、‘四个突破’、‘五个统筹’、‘五个结合’等为主要思想的理论体系;形成了东苏老龄工作基本目标的‘六个体系’,走出了一条金光闪闪的‘银龄之路’。‘东苏模式’已成为东苏老龄工作的一个标志品牌和象征,引起世界关注……”
来会展中心观展的人络绎不绝。
在老年食品展区,杨梅仔细观看展出的老年食品,展台上老年食品琳琅满目,杨梅不时拿起来看看,又放下。在华龄集团展位前,杨梅的眼前一亮,看到包装精美的老年核桃粉,她拿在手里仔细看了一遍,这时,一个年轻的推销商走过来说:“阿姨您好!”
杨梅点头道:“你好!”
推销商说:“这一款是我们集团专为老年人配制的核桃粉,产品销量很好,消费者也非常满意……”
杨梅对他笑了笑说:“噢……”
推销商说:“如果您想经销的话,我们可以签订长期供货合同……”
杨梅对他点了点头说:“不……对不起,我不是想经销,是想……我们那里的核桃资源非常丰富,我是想,你们集团能不能也在我们那里建个分厂……”
推销商笑着说:“这我可做不了主……我只是来参展做宣传推销……”
“那你们经理来了没有?”
“来了!去参加高层论坛,还没回来!”
杨梅问道:“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推销商有些为难,但还是说道:“我……那好吧,等闫经理回来,我告诉他……”
杨梅从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这是我的电话,怎么联系您?”
推销商也拿出名片交给杨梅。
没过多久,杨梅便联系到了闫经理,她把这事告诉李国强,三个人约好在一个茶馆里约谈。
“这位是华龄集团的闫经理,这位是环山县副县长杨梅。”李国强介绍说,“杨县长看中了你们集团生产的核桃粉,环山县盛产板栗、核桃,她想看你们能不能在环山县建设一个分厂,走联合开发的路子,因为我最早也在环山县工作,对那里的环境和果品非常了解,以往的一些再加工大都是传统的,分散式和粗放型,没有达到再开发的最大价值化……”
“通过这次博览会,”杨梅道,“我们对华龄集团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闫经理说:“集团一直有开办分厂的想法,可是一直都没有考察到合适的地点,一是需求比较大,二是对原料的要求非常高,不仅是营养指标,还有污染、农药残留等等很多方面的指标,只有这些原料达标了,才能生产出合格的食品……”
“我们环山县是全国果品生产基地,”杨梅道,“我们严格按照国家果品质量要求科学栽培,你们可去实地考察……”
闫经理看了看李国强说:“我们相信你们,考察是必须的,只是杨县长这么急性的人啊!难道还怕我们跑了不成!”
杨梅对李国强笑了笑说:“省老龄办上次在我们县召开全省助老扶贫现场会的时候,我就有这个想法,如果真能实现的话,肯定会增加林果产品产值,让果品不出山里就能增值……”
闫经理笑着说:“没想到杨县长还是个生意经!”
杨梅说:“这是我的工作。”
李国强问:“闫经理,那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去环山县考察啊?”
“我回头就打电话给厂里联系,这两天就可以去环山县……”
“太好了!”杨梅道,“谢谢闫经理!”
闫经理说:“环山是革命老区,我们企业应当为老区人民、老区的老年人尽自己的力量!”
杨梅说:“那好!我代表环山县人民谢谢你!我等您的消息……”
“好的……”闫经理说着,站起身,对李国强说,“李主任,我还有点别的事,先走一步,多谢您的引见,我一会打电话,让我们的科研组前来,我们一起去环山县……”
李国强说:“好!谢谢!”
送走闫经理,李国强、杨梅再次走进来面对面时,两个人都感到有些不自然。他看了看杨梅,杨梅对他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杨梅:你放心吧,长安基本恢复正常了,停薪留职回老家收购个濒临倒闭的食品厂,说句私心话,我之所以这么急,也是为了他!
李国强:这是为什么?
杨梅惊奇地看着李国强:他说之所以得这种病,主要原因是由于工作,由于我们,他要换一种活法!这是他的选择,或许这样,他才能超脱……他说的很实际,能把山里的林果深加工出去,给山里的父老乡亲办点实事!
李国强不安地看着她:我还是不能理解!
杨梅:我也是不理解,事实是长安精神状态特别好,吃住在厂里。别谈这些了,只要他活得愉快!……
李国强:太可惜了……
杨梅:这样能保命,如果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对了,我听说安静要调到省里来了?
李国强:什么?我怎么不知道?
杨M县里都知道了,我以为是你帮助调过来的呢……
李国强疑惑地看着杨梅:真有这事儿?难道是李文背着我干的?
杨梅:你问清楚再说!
李国强: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杨梅:安静调过来也不是坏事,可以方便照顾你们,在环山有点太远了……
李国强:什么远不远的!这跟照顾也没关系!老胡能来省城就行了……这不是以照顾为名搞调动吗?
杨梅有些惭愧地说:我真不该跟你说这事,大家也不能为保一个人,什么事都不办吧?
李国强见杨梅有些委屈,连忙说:对不起,我……
杨梅:你也别急!也别一发脾气吓着孩子们了……
李国强:我知道……
这时,李国强的电话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