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完毕,宁夕缓缓放下玉笛,纷乱的思绪终于全收回,心中的孤独烦闷之感仿佛通过演奏排解出来,感觉又放松自在起来。
芊羽此刻仿佛还沉浸在乐曲之中,轻声的开口说道:“我不知道这玉笛居然可以演奏出如此动人之音,也不知此曲为何,但是却能深感其中之意。
此乐并不是脱胎于任何一个曲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种乐风。我没想到师兄居然可以演奏出如此天籁之音,谢谢你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听到此曲。”
宁夕没想到芊羽居然说出如此之高的评价,他本来就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居然能让芊羽深有感触,不知道是不是该谦虚一下……
“不过……你用我的笛子吹奏,是不是该先经过我同意?”突然听芊羽转化语气,说出此言,让宁夕准备好的谦虚之词又憋回了心里。
“这个这个,实在是刚才心之所至,有感而发,实在抱歉,抱歉啊。”一边说着一边赶紧托起手中的玉笛,还给芊羽。口中还拍着马屁恭维几句:
“哎呀你这笛子真是材质非凡,做工精美,拿在手中温润清凉,演奏起来更是唇齿留香……”
宁夕刚说到此处,这笛子便被芊羽一把夺了过去,吓了他一跳,心道芊羽刚才还客客气气的,怎么突然这么凶了,抬头一看,虽然她已侧过脸去,但是仍然看到她面颊泛红,这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个绿太阳,太稀罕了。
耳边传来一声轻哼:“无耻!”芊羽便头也不回的返回船舱之中了,留下一脸懵逼的宁夕还立在船头。
宁夕疑惑的挠挠脑袋,女人的脸色怎么说变就变,我不就是夸奖了一下她的笛子好么,做工精美,温润清凉,唇齿留香……唇齿留香……我靠!我可真下流!”
他这才终于反应过来,先前芊羽刚刚用此笛吹奏了一曲,结果刚刚演奏完便被宁夕‘抢’了过来,直接拿起来就吹,人家好歹也是个小女孩,再加上这个世界又如此保守,若不是宁夕吹奏的乐曲震撼了芊羽的心神,早就被一掌劈翻在地。
这种尴尬的事情芊羽也从来没遇到过,好在悠扬的乐曲让她可以暂时无视宁夕的无理,事后就这么假装翻过去,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
结果宁夕一句唇齿留香,让芊羽认为他是故意调侃,顿时又羞又恼,往浅了说是没有礼数教养,往深了说……那就成了间接接吻了……居然还明目张胆的说什么‘唇齿留香’,这不是无耻是什么……
这可真是冤枉宁夕了,宁夕那嘴没个把门的,张口就来,压根没想那么复杂,那本来就是他有感而发下意识的举动,也没往心里去,结果自己最后来了句‘唇齿留香’……
不过,好像也的确是间接接吻了,还是跟芊羽,这么一想,还真是有点小激动呢……宁夕一边走向船舱,一边胡思乱想,一股无耻之徒的气息散发出来……
“咣当”一声闷响,宁夕光顾着瞎想,没看清路,一头撞在舱内拐角处的墙沿上,还没等他哎吆出来,便传来一个声音:“是宁师弟么?你怎么在此?”
宁夕抬头一看,正是那个叫林立的外门弟子,尴尬的咳嗽一声,赶紧打了声招呼:“没事没事,我有些问题想向方师叔请教一下,刚才听闻林师兄正在方师叔房内交流,故而在此等候,这么看来,李师兄你是交流完毕了?”
“什么交流,就是方师叔考校了我最近修炼的进度而已,已经完事了,宁师弟若是有疑问就赶紧过去吧,想来方师叔还没有休息。”
宁夕虽然跟这林立交流不多,但也看出他也是个没啥坏心眼的弟子,为人也不错,就是有点刻板。
待宁夕跟他道了别,便来至方巡的房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抬手轻轻敲门,此刻他心中又忐忑起来,不知道方巡师叔能否解决自己的疑难。
“进来吧。”
宁夕推门而入,看到方巡师叔站在一个长桌之前,手拿毛笔,仿佛在写着什么。
“外门弟子宁夕,拜见方师叔。”
“我不是说过么,这里不是门中,就不用这么拘谨了,别跟你林师兄学,他这小辈什么都好,就是太拘礼,放不开。”
“他那是对师叔您尊重,打心底里把您当成传道授业的恩师,行事才会如此严谨。”
“你小子倒是挺会说话”方巡微微一笑,把毛笔放下:“说罢,来找我什么事,怎么不继续跟芊羽在甲板上待着,找我这老头子有什么意思。”说完,眉毛一挑,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宁夕听到方巡之言老脸一红,敢情人家都知道船上各人的行踪,想来也是,这方舟都是人家控制的,还有啥不知道的,不过既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来意,那就说明他并不能监控他人的一言一行,否则那就太渗人了。
“这个这个,刚才是跟芊羽请教了点问题,她无法解答,所以才来找师叔您给看一下。”
“哦?芊羽也是金丹期修士,你只是假丹初期的修为,有何事是她解决不了的?你说来听听。”
宁夕便把刚才对芊羽所言,详细重复了一遍,然后紧张的看向方师叔。
方师叔听完宁夕所言,没有说话,行至宁夕身前,直接伸出两指点在他的眉心之处,一股清凉的感觉从额头开始,涌遍全身,让他感到说不出的舒坦。
片刻之后,方师叔收回右手,闭目静思,宁夕也不敢开口打搅他,只能静待结果。
“刚才在我仔细探查之下,你身体中所贮存的灵力,还远未达到盈满的地步,经脉中的灵力也并不稠密,可是你却感到体内的灵力有日渐充盈之感,你这状况实在是古怪,古怪……”
“那师叔师叔是否探查出是哪里出了问题,有何解决之道?”宁夕迫不及待的问到。
方师叔微微皱眉,又沉默的半晌,才慎重的开口说道:“我只能大概猜测出这问题的根源应该在你的经脉,至于如何解决此问题……恕我无能为力,在宗门这学多年,我曾诊治过无数病症,你这种问题还是头一次见到。”
听到方师叔如此之言,宁夕顿时心中涌出无尽的失落之情,眉头紧皱,方师叔做为门中精通水系神通的修士,本来对治疗灵体各种病状得心应手,现在就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看来自己这修炼之路恐怕是要断绝了……
“不过……你先别失望。哎,不知道这是不是天意,也许,这次行程有机会让你弄清这个问题。”
宁夕听到此言,暗淡的目光重新发出神采,俯身而拜,郑重的说道:
“还请方师叔告知弟子,宁夕必不忘师叔恩惠。”
“唉,不用给我行礼,这也并不是什么机密,我只是觉得……算了,直接告诉你吧。我们此行的目的地,遏阳宗,有个老前辈,医术通天,以他的手段,应该可以解决你身体的疑问,至少能探查出问题所在。
我刚才犹豫是否告诉你,就是因为这前辈虽然手段高深,但是脾气倔强,不通情理,连遏阳宗本门弟子都很难请他出手,再加上咱们乃是象山宗只人,两宗的关系你也知道,让他给你探查,更是难如登天……”
“多谢师叔告知,敢问那位前辈姓甚名谁,有何喜好?”宁夕此刻已经恢复了轻松的心态,不管再怎么困难,至少是有了目标,船到桥头自然直,总归会有办法的嘛,总比毫无希望的好。
“此人名叫司徒清,有何喜好不知道,还有一点……此人乃是……元婴期修为。”
宁夕听到此处一个趔趄,啥玩意?元婴期?怪不得方师叔一脸没有希望的表情……让一个元婴期的大修士给个假丹期的外门弟子查看灵体,解决碍难,光听着就感觉没谱,何况还是有仇怨的宗门……
再次拜谢了方师叔,回到自己的静室之中,虽然心情不似方才那么绝望,但仍然是一脸便秘的表情。
老子穿越过来修个道容易嘛,本来以为开了个无敌外挂可以一路碾压,没想到掉坑里了,这都遇到些什么邪门毛病,还让不让人好好逆天了,那忒娘的什么历史的车轮是不是卡沟里出不来了?!
宁夕托着下巴生了好一会闷气,直到过了许久心情才再次平复,算了算了,一步一步来吧,条条大路通罗马,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就不信邪了,先修炼到假单中期再说吧。
长出了一口闷气,收拾好了心情,终于,在这方舟的静室之中,宁夕再次开始了修炼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