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是生命。这句话用在急救上是最最贴切的了,快一分则生,慢一分则……
其其格被医护人员抬上卫生院的急救车。红霞和莲花紧跟着上了车。
急救车鸣响警报冲出卫生院,路上行人和车辆纷纷主动避让。
巴音和春花也赶紧向自家的轿车走去。巴音迅速发动引擎,车子缓慢驶出卫生院大门,一驶上大路就立即加大了油门儿!
春花眼睛里还含着泪水,问:巴音,你说其其格不会被烧死吧?
巴音一直憋着情绪瞬间爆发了,大声训斥妻子:快闭上你的臭乌鸦嘴吧!
“你怎么——”春花瞪大了眼睛。
“没事儿别瞎嘞嘞!别死死死的!其其格是好人,好人就得好好活着!其其格就是我们草原上的花,就得好好地开着!她死不了,一定会活下去的!”巴音眼流热泪,用手背去擦拭,眼泪接触到烧伤水泡的破裂处,他才感受到了钻心的疼。
春花看到了,又说:要不,先把你的手包一下吧?
“包什么包?包个屁?这点儿小伤没那么矫情!老实儿呆着,别影响我开车!”
春花并没有生气,他太理解丈夫的心情了,就像刚才在火灾现场她喝斥丈夫一样。
过了一会儿,春花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我是担心其其格,多好的人啊,千万……
巴音:我让你闭嘴你没听见?谁不担心?别说话,我要专心开车!
春花轻声啜泣,巴音眼睛红红的盯着前方,车速却没有减。
一路颠簸,巴音也顾不上了,用他的话说“捷达”虽然不是越野车,但却是“越野小霸王”,抗造!
有两辆焦急的救护车飞驰在乌兰浩特至乌兰毛都的公路上。这条公路蜿蜒而漫长。
两车相向而行,与时间赛跑,与死神争夺!都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拯救其其格的生命
其中一辆120急救车从乌兰浩特出发,向草原疾驰——出城区穿农区奔向牧区!
其中另一辆急救车从乌兰毛都苏木出发,向乌兰浩特快速驶去——出牧区越农区驶向城区。
有两辆焦急的小轿车飞驰在乌兰毛都至萨仁台的乡间路上。这条路坑包不平,九曲十八弯。
两车也是相向而行。
其中一辆是巴音开着要回萨仁台送信儿的车。
其中另一辆是载着荷花和杜占元向苏木卫生院飞奔送救命钱的车。
两车在相遇一瞬间交叉而过,因为大家都高度紧张彼此竟然都没有发现对方。
有两辆焦急的摩托车飞驰在萨仁台至牧点儿的土路上。这样的路窄而多弯,向草原深入延伸。
这两辆车不在一条路上——其其格和董静两家的牧点儿不在一个方向。
其中一辆是沈福和董静从自家牧点儿赶回嘎查的摩托车。
其中另一辆是来旺和玉山去接牧仁的摩托车。
董静紧紧抱住沈福的腰,车速太快,她真的害怕了,闭上了眼睛,不敢看飞速而过的草原。但她心急如焚,咬着牙催促丈夫再快点儿。
呼呼风声中,两人只有用喊的方式才能完成交流。沈福大喊:这是最快了,再快,咱俩都得飞出去!
同样领略风驰电掣感觉的还有来旺和玉山。来旺把油门儿几乎压到了底,摩托车的马达声变得更加尖利。玉山还在打电话,突然喊:喂,喂——
来旺喊:通了?
玉山喊:响了两声,又断了!
草原牧点儿上,牧仁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声,没等他接起来手机又没了信号。
牧仁手机轻易不会响起,除了家人外界几乎很少有人联系他。这一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会是谁呢?有什么事儿?
他开始催促白马继续往山梁上跑。
大黑狗哈日还跟在他后面,牧仁回过头来指了指羊群方向。哈日立即明白了主人的意思,跑回去守护着羊群。
翻过一道又一道缓坡山梁,摩托车还在快速行驶。电话终于打通了。
玉山喊:来旺,终于通了!喂喂——
来旺喊:别磨叽,快说重点!
玉山喊:牧仁,牧仁,我是玉山。我正往你的牧点儿去呢,一会儿就到了。你做好准备,马上回家!有急事儿!
小山梁上,牧仁在焦急地问:玉山,出什么事儿了?
玉山喊:你先别着急。其其格被烧伤了,让你赶紧回去!
牧仁:啊——
牧仁骑着白马飞快向牧点儿上的蒙古包奔去……
荷花和杜占元等人匆匆跑进苏木卫生院,一进走廊就喊:大夫,大夫——
王根柱迎了出来:怎么了?
杜占元:是王大夫啊,你好。我们是萨仁台的,我们嘎查其其格烧伤了——
王根柱:噢,是这样。已经让急救车往乌兰浩特送了。
“哦。王大夫,其其格——还——还有救吗?”这个问题,荷花不忍问又不得不问。
王根柱:这个——也不好说啊。烧得太严重了,就怕引起感染啊。就算抢救过来也会留下残疾啊。
“只要能保住命就好啊。孩子已经没了,当妈的千万别——”荷花又哭了。
杜占元:谢谢你,王大夫。荷花,先别哭!快,咱们往乌兰浩特去!
杜占元拉起荷花就走,没走几步荷花又挣脱丈夫回转身来说:王大夫,刚才其其格看病交钱了吗?
王根柱:没有,她们太着急了。
“是啊,我妹儿莲花她们都没揣钱。一共多少钱?我带来了。”
“不用了。这事儿我刚才和院长说了,也了解到其其格家庭条件也不好。再说——她的事儿太让人敬佩了,院长说不收一分钱。”
“我替其其格谢谢你们,谢谢院长。”荷花不再客套,说完就和杜占元跑了出去。
公路上,两辆急救车终于相遇了。迅速换车。
科右前旗人民医院的急救车迅速调头,一刻不停地向WLHT市方向驶去。
苏木卫生院的急救车司机和医生目送车辆开走,这才上车调头返回乌兰毛都。
急救车里,科右前旗医院随行的医生简单看了看其其格伤情,非常震惊,说:还是直接往盟人民医院送吧。
红霞和莲花都点头。
那位医生拿起手机,与XAM人民医院急救室联系……
莲花给荷花打电话:姐,你们到哪儿了?
荷花在电话中说:已经从苏木卫生院出来了,我们正往乌兰浩特赶呢。
莲花:我们去盟医院,你们也直接去吧。对了,你给家里人打电话通知他们是盟医院。也想法儿告诉牧仁一声儿。
荷花:好。
车上,荷花在焦急地打着电话,把妹妹莲花交待的任务逐一落实。
公路上,120急救车风驰电掣,试图要把死神远远的甩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