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陌是真的怕了，不知秦王今天是怎么了，打算捉弄她到底吗？
身后传来了厉君行温和无奈的声音。
“以后，不用这么怕我。刚才……和你开玩笑的。”
凌雪陌慢慢转过身，月光下，厉君行的面庞笼罩着淡淡的白光，眸中透着无尽的光芒，抛去皇子的身份，他是一个很容易接近的男人。
他想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在任何清醒的时刻，不是她心甘情愿，他都不会做出越礼的事来。
无言的相对，雪陌竟没发再气了，片刻后，她收敛了目光，匆匆推开云斋的门，走了出去，他的身影也消失在凌雪陌的视线之中。
夜已成了浓墨之色，风摇撼着树冠，吹动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好似低低的倾诉，又似喃喃地低语。
凌雪陌原路返回，心却留在了云斋……
朝凤居的门口，秀明宫女清冷的身影立在门边，见雪陌回来了，姗姗地迎了上来，竟问了一句不该她问的话。
“没见到殿下吗？”
她知道秦王在书斋里？
凌雪陌警觉，秀明宫女这样等在这里，让人疑心，若雪陌长时间不回来，这女人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的举动？
蓦然的，凌雪陌想到了捉贱在床……心下越发防备秀明了。
“我去时，殿下睡了。”
凌雪陌回应了秀明一句，绕过她，向朝凤居内走去。
“你没明白娘娘的意思吗？”秀明追了上来，走在雪陌的身边，眼睛不住地瞄着凌雪陌，想找出一些什么异常来，可惜雪陌脸上的红潮已退，和平时没什么二样，她失望了。
凌雪陌漠然一笑。
“娘娘能有什么意思？你想的多了吧？”
“还以为……”
“要不要当面问问娘娘，雪陌想不到的，秀明宫女却想到了。”凌雪陌犀利的一句反问，让秀明的脸白了白。
“我只是随便说说。”
“随便？娘娘可没说，朝凤居里可以随便说话，怎么都要守了规矩，多嘴多舌，胡说八道，小心被割了舌头。”
凌雪陌这话够狠，秀明翻了一下白眼，下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几日，朝凤居里宫女的格局在默默发生变化，不知何时开始，秀明宫女已不能跟随锦妃左右，不再是锦妃娘娘的心腹。秀明并不真正知道锦妃娘娘让凌雪陌去云斋的目的，可私下里，她在怀疑凌雪陌和秦王殿下的关系。
秀明宫女不太甘心，故意扯走了话题。
“宫女们都觉得娘娘做事奇怪，这么晚了，竟然让你送香薰过去，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所以我才这么来了一嘴，你别往心里去啊。”
“……”
凌雪陌停住了步子，漠然地回头看着秀明宫女，她的一番话含沙射影，已不再像之前那样含蓄隐晦了。
“若不是殿下已经睡了，孤男寡女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娘娘这样安排，也实在是……当然，这话不是我说的，我听来的。”
“他们想多了，我只是送了香薰便回来了，我不在，娘娘也会派别人去。”
凌雪陌避重就轻，不想和秀明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
“娘娘现在很信任你。”秀明略带深意地试探着。
“你这么说，是娘娘不信任你了吗？”雪陌有些不高兴了，秀明宫女的话怎么听着酸溜溜的？
“这……我不是那个意思。”秀明赶紧解释，她那么说，没什么其他意图，随后热络地谈起了诸多锦妃娘娘的好处。
“若没什么事，我进去了。”
凌雪陌不想再听这些虚言假语，快步向朝凤居里走去，秀明几欲开口，却还是打住了，她盯着雪陌的背影，嘴角突然微挑，冷笑起来。
她在朝凤居已经很多年了，就不信，斗不过这个凌雪陌。
摆脱了秀明的纠缠，凌雪陌直接进入锦妃娘娘的寝房，娘娘正让宫女帮她脱下锦袍，见雪陌从外面进来了，不觉皱起了眉头。
“这么快回来了？”
“娘娘，秦王殿下也在，奴婢去的时候，他已经睡下了，放了香薰，奴婢便回来了。”
“哦？他这么早睡了？”
锦妃娘娘眼里有怀疑，却没直接发问。
“娘娘知道秦王在云斋吗？”
凌雪陌的心里暗暗生气，锦妃娘娘当她是什么？呼之则来，挥之则去，那些日子，处处提防，好像她什么牛鬼蛇神，能一口把秦王吞了。现在不知哪根筋儿不对了，竟让她去服侍秦王。
雪陌的问题，锦妃娘娘不好直接回答，她慢条斯理地伸开了手臂，让宫女把的华丽锦袍脱下，然后命令她们暂且退下。
两名宫女退下，锦妃娘娘转过身，才正式回答凌雪陌刚才的问题。
“你该明白，我派你去云斋的目的。”
“雪陌不知。”凌雪陌装了糊涂，看锦妃娘娘还怎么说。
锦妃娘娘的神色一沉。
“既然这样，我便明说了吧，以后你白天在这里，晚上就去服侍秦王吧。”
“娘娘？”
竟真是这个意思，她这么可以……
这不是让她送死吗？
锦妃娘娘叹息了一声，说出了她这么做的目的。
“原本我不想这么做的，可秦王独身一人，没个暖床的女人也不行，我看他对你格外关注，又极力帮你，应该也是生了喜欢的心思，我再阻拦，反而生疏了我们母子的关系。别担心，你服侍他的日子也不多，待他日后娶了妃子，你想出宫，还是留下来，都依着你。”
竟然是如此？
凌雪陌抬起眼眸，吃惊于锦妃娘娘一番言语。
暖床？怕生疏了她们母子关系……
她在她的眼里，竟只是一个可以暖床的工具吗？玩够了，日后一脚踢开，随便安置一下，她是不是该感激涕零？
无疑，锦妃娘娘在替儿子着想，娶妃之前，还是需要有个女人为儿子消遣的，目前看来，凌雪陌最合适。
“娘娘，雪陌没想高攀。”凌雪陌咬紧了牙关，尽量压制情绪。
“没想？”
锦妃娘娘轻蔑地瞄了雪陌一眼。
“本宫最讨厌的就是口是心非，凌雪陌，有些话，还用点明吗？……秦王殿下闯入你的耳房是真吧？我不相信，若没你的暗示……他怎么会做出那种荒唐事来？我的儿子我了解，他很有分寸，除非特别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