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音美的话深深刺激了曹先民,想到刚刚修复的感情被她彻底打散,想到这些年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所受的屈辱,压抑太久的愤懑倾泻而出……
年8月中旬的一段日子,重庆市某公司质检部经理曹先民几乎夜夜失眠。就在月初,公司高层宣布要提拔一名副总经理,曹先民与另外两名中层干部作为候选人参与竞争。30岁的曹先民把自己与另外两名竞争对手比了又比,无论资历、工作经验,还是社会背景,自己都处于下风,这让他苦恼不已。
曹先民的妻子张敏儿在一家机关上班,懂得升官之道,夫妇俩一商量,觉得曹先民当上副总,必须要找公司总经理孟音美,只有打通了这个关节,他当上副总基本就成定局。
孟音美是公司有名的女强人,曹先民虽然与她熟悉,但并没有什么私交。就在曹先民一筹莫展之际,他无意中听同事说孟音美想把17岁的女儿办到加拿大留学,曹先民觉得这是接近孟音美的好机会。
月底,曹先民找到孟音美,撒谎说:“罗总,我有个同学开了家留学中介公司,您闺女留学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您工作日理万机,我替您把一切手续办好。”管理着上千人的大公司,孟音美确实没有时间为女儿跑那些繁琐的手续,见曹先民说得诚恳,就把这一切交给他去办理。
曹先民把这件事当作孟音美交给自己的“政治任务”来完成。在曹先民的努力下,孟音美女儿的留学手续仅一个月就办好了。这令孟音美对他刮目相看,她知道曹先民为这件事垫了不少钱,执意要给他5 000元钱。曹先民故作生气地说:“您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办,是我的荣幸,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说,就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辞。”
曹先民的一番话,说得孟音美心里暖乎乎的,她觉得曹先民是个懂事的人,可以培养成自己的心腹。在这种心理的支配下,孟音美在曹先民面前不再摆出威严、高高在上的姿态,时不时表现出几分女性的温和与柔情。自然而然,两人的距离拉近了很多。
别看孟音美在人前强悍无比,其实内心非常孤独脆弱。1999年,她与丈夫离婚时,外界都以为是她看不起丈夫,而将他抛弃了,其实他们的离异有着难以启齿的隐痛:孟音美因为严重的妇科病而引起性冷淡,丈夫不堪忍受无性婚姻的折磨而与她离了婚。但孟音美毕竟是女人,她同样有情感需求,渴望男人的呵护与关爱。很大程度上,她在人前表现出来的强硬与威严,就是对自己内心脆弱和自卑的掩饰。
中秋节那天下午,同事都提前回去与家人团聚了,曹先民路过孟音美的办公室,看见她孤独地坐在窗前发呆,走进去问:“孟总,您怎么不回家?”“家里比这里还冷清,我回去干什么?”“孟总,我陪你一起去吃饭。”孟音美没有拒绝。
在一家餐厅里,孟音美要了一瓶红酒,不顾曹先民的劝阻,一杯接一杯地喝。喝着喝着,孟音美变得伤感而惆怅,哽咽着倾诉了自己这些年的孤独和痛楚,说到伤心处,她忍不住潸然泪下。想不到孟总内心这么苦,曹先民内心升腾起一种男人的怜爱,安慰她:“孟总,您太不容易了,以后要是想找人说话,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过来陪您。”
窥破了孟音美的心事,曹先民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是男人的关爱。于是,他开始对孟音美嘘寒问暖,经常给她打电话、发短信,提醒注意身体,不要太操劳。
曹先民的呵护仿佛春雨,让离异多年的孟音美焦枯的心田出现绿色生机。渐渐地,孟音美在心理上对曹先民有了深深的依恋,尽管自己比他大十多岁,但孟音美发现自己已经越来越离不开这个英俊魁梧的男人了。
月中旬,孟音美故作无意地对曹先民说:“公司副总的人选很快就要定下来了。”曹先民双眼直直地盯着孟音美,期待着她的下文。“我喜欢你,只要你离婚,做我的情人,你当上副总没有任何问题。”“不离婚我也可以做您的情人啊。”“不,我不愿意与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要是你后院起火,那我岂不也跟着倒霉?”曹先民做梦也没想到,孟音美会开出如此霸道的条件,他一时心乱如麻。
孟音美放出的诱饵让曹先民的生活失去了平静,他的脑海里一直权衡着升官与家庭孰重孰轻。看看身边贤淑的妻子和聪明活泼的女儿,曹先民知道自己没有任何理由抛弃她们,但他是男人啊,男人在这世界上顶天立地的资本是什么?是辉煌的事业,是令人羡慕的官位。他认为家庭可以重组,而升迁的机会却可遇不可求,不容错过。
一番心灵的挣扎后,权欲渐渐占满了曹先民的心房。他知道,深爱自己的妻子是不会同意轻易离婚的,要想让她对自己彻底失望,只有伤她的心。于是,曹先民流着泪对妻子说:“对不起,我爱上了另一个女人,我们已经发生了关系,她还怀上了我的孩子,我们离婚吧。”
张敏儿蒙了,一向对自己关爱有加的丈夫怎么会做出如此龌龊的事情?她一时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冲过去要与曹先民拼命,曹先民任凭妻子对自己拳打脚踢,蹲在那里一动不动。
曹先民哽咽着对张敏儿说:“敏儿,我一直没有告诉你,结婚这些年了,我发现与你在一起越来越不快乐。我不想再过这样的日子,求你放过我吧。”为了让张敏儿彻底死心,曹先民花钱雇了一个大肚子女人,两人装作恩爱无比的样子出现在张敏儿面前。
曹先民逼真的表演让张敏儿信以为真,既然丈夫的心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再绑在一起又有什么意思?半个月后,两人去民政局办理了离婚手续,4岁的女儿跟随张敏儿生活。
一个好端端的家被自己强行拆散了,曹先民心如刀割,但想到日后升官给自己带来的荣耀和风光,他心头的痛楚被冲淡了许多。
离婚后的第三天,曹先民把离婚证放在孟音美面前:“孟总,我已经和她离了,现在你总相信我的忠诚了吧?”曹先民的行为让孟音美既震惊又感动。她力排众议,让曹先民如愿以偿地坐上了公司副总经理的宝座,分管公司令人眼红的财务和采购。
当上了副总,感觉就是不一样。曹先民每天上下班都有专车接送,可以参加公司高层的决策,走到哪里,员工都对他笑脸相迎。曹先民如沐春风。
一个多月后,为了报答孟音美,曹先民主动在一家宾馆开了房,然后给她打电话,孟音美心照不宣地赶来幽会。毕竟是自己的上司,毕竟是除了前妻之外,他第一次与另外一个女人如此亲密接触,体内原始的冲动很快让曹先民血脉贲张,正当他动手解孟音美的腰带时,孟音美阻止了他:“别这么做,我现在不喜欢这样。”上司有令,曹先民哪敢违抗?尽管意犹未尽,但曹先民却有些感动,看来孟音美是真的喜欢自己,他们之间不是赤裸裸的******。
曹先民情感的滋润让孟音美孤寂的情感世界有了亮色,她要求曹先民每周至少有两个晚上陪她。两人频频幽会,有时在宾馆,有时在孟音美家里,令曹先民蹊跷的是,孟音美似乎对那方面的事并不感兴趣,每次,当他高歌猛进欲突破最后一道防线时,都被孟音美断然阻止了。
年7月,两人又在孟音美家幽会。自从与张敏儿离婚后,大半年来曹先民没有一次性生活,生理冲动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他不顾孟音美的挣扎与反抗,强行与她发生了性关系。令他十分不解的是,他趴在孟音美身上时,孟音美脸上的表情不是幸福和甜蜜,而是愤怒和痛苦,连肌肉都变得有些僵硬。曹先民还没尽兴,孟音美就用力一把推开他,还将他的下身抓出了几条血口子。
见曹先民眼里满是失望和疑惑,孟音美边为他的伤口涂药,边流着泪说:“先民,不是孟姐不爱你,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啊!”她告诉曹先民,她因患严重的妇科病而性冷淡,做那种事对她简直是一种折磨。
她把曹先民搂在怀里:“男女在一起非得做那种事吗?我觉得精神的愉悦比肉体的接触更重要,让我们做‘无性情人’好吗?”曹先民表情复杂地看着孟音美,点了点头。
曹先民毕竟是个正常男人,生理上的正常需求没有得到宣泄,这令他焦躁不安。孟音美明显感觉到了曹先民情绪上的变化,她知道,没有性的维系,如果不牢牢控制曹先民,他迟早会从自己身边飞走。
孟音美直言不讳地对曹先民说:“咱们丑话说在前面,如果你敢对我三心二意,你副总的位置迟早保不住。你要绝对忠诚我,从精神到肉体都属于我。”孟音美的霸道令曹先民非常反感。与这个飞扬跋扈的“假女人”在一起,不仅得不到性的宣泄,而且自己简直没有任何尊严,曹先民心态开始失衡。
为了寻求心理平衡,曹先民决定借助孟音美的力量为自己捞钱。曹先民开始想方设法吃客户的回扣,虚开增值税发票,收了货款少入账或不入账,几个月时间就捞了20多万元。
曹先民的鬼把戏哪里逃得过孟音美的火眼金睛。每次曹先民拿来发票报账时,孟音美虽知道其中有猫腻,但为了让曹先民忠诚自己,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当官的荣耀和风光渐渐掩盖不住曹先民内心的寂寞与空虚,他不由得怀念起与前妻张敏儿在一起的时光,那时虽然物质条件没有现在这么丰裕,地位也没有现在这样高,但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的生活是正常的,充实而快乐。
年10月,曹先民得知张敏儿再婚后又离了,心里五味杂陈,如果自己不是为了升迁,将家硬拆散了,她的命运也不会如此多舛。此后,曹先民背着孟音美,以看孩子为名,经常来张敏儿家,每次都要带大包小包的礼物,张敏儿不要,他就说是给女儿买的,张敏儿也就不好再拒绝。张敏儿家有什么力气活,曹先民会像以前一样任劳任怨地干。
见张敏儿用的洗衣机还是他们在一起时买的那台,曹先民花4 000多元钱,悄无声息地买了一台全自动洗衣机,让商场送到了张敏儿的家。曹先民的举动让张敏儿心起波澜,看得出来,他是在真心为以前的事忏悔。经历过再婚的波折,她深深体会到,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那天,曹先民带着张敏儿和女儿去北海公园玩到很晚才回来,在张敏儿家吃过晚饭后,曹先民没有离开的意思,张敏儿也没有要他走。这一夜,这对离异夫妻住到了一起……
与前妻重续前缘后,曹先民对孟音美开始敷衍了事。女人的直觉告诉孟音美,曹先民一定背着她有了别的女人,她警告他:“你胆敢背着我与别的女人搅在一起,我随时可以让你‘下课’。”曹先民故作被冤枉的样子说:“我怎么敢?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啊!”
孟音美变本加厉地控制曹先民,她要他的手机24小时开着,她随时会“查岗”,孟音美的高压政策让曹先民苦不堪言,他只能像做贼一样去找张敏儿。出于逆反心理,曹先民继续疯狂地捞钱,几年时间,他采取各种手段捞的不义之财达50多万元。
年6月的一天晚上,曹先民刚从张敏儿家出来,孟音美突然“召见”他。在孟音美家里,她发现了曹先民身上有女人的香水味,顿时暴跳如雷:“老实交代,你刚才在和哪个女人鬼混?”曹先民过了好一会儿,才鼓足勇气说:“孟总,我才30多岁,总不能这样一辈子跟着你做和尚吧?”孟音美脸一板:“如果你还想在副总的位子上待着,就得乖乖地跟着我。”曹先民气得摔门而去。
虽然继续做着孟音美的“无性情人”,但曹先民越来越厌恶这种没有尊严的生活,他不能永远依附于她,连个家都没有。经过努力,他已经渐渐修补了与前妻张敏儿之间的裂痕,两人决定尽快办理复婚手续。
今年8月,曹先民在孟音美家里陪她,就在他上卫生间时,张敏儿给他发来一条短信:“老公,等我们办完复婚手续,我想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见曹先民久久没有出来,孟音美好奇地打开他的手机,短信的内容让她气得七窍生烟。
曹先民从卫生间出来后,孟音美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太不是东西了!我真心待你,一心一意扶持你,你却背着我与前妻躺在一起。”见纸已包不住火,曹先民诚恳地说:“我是个正常男人,需要有正常的家庭生活。”接着,他哀求孟音美:“等复了婚,我依然做你的情人。”孟音美坚决不同意,两人不欢而散。
此后,曹先民不再去找孟音美,她“召见”他,他也找借口拒绝。这令孟音美非常生气。为了把曹先民拉回到自己身边,孟音美使出了“杀手锏”。9月16日,她给曹先民的前妻张敏儿打电话,把他们之间的交易和关系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张敏儿。
张敏儿几乎要晕了过去,原来曹先民是这样一个龌龊恶心的男人!当天晚上,当曹先民来找她时,她狠狠扇了他一耳光:“你们孟总把你和她的事全告诉我了,你给我滚,我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曹先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落荒而逃。
窝着一肚子火,曹先民来到孟音美的家,冲她吼道:“你做得太绝了!哪怕不当副总,我也不愿意与你这样的假女人在一起了。”“你不当副总可以,但你贪污了公司那么多钱,只要我向检察机关举报,你不知要被判多少年!”
两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孟音美用最恶毒的话侮辱他:“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你不就是个吃软饭的男人吗?连条狗都不如!”孟音美的话深深刺激了曹先民,想到刚刚修复的感情被她彻底打散,想到这些年自己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间所受的屈辱,压抑太久的愤懑倾泻而出,失去理智的他操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对着孟音美的腹部和后背一连捅了几刀。孟音美的惨叫声引来了邻居,他们立即报了警,渝北警方很快赶来了,将曹先民带走。
由于抢救及时,孟音美保住了一条性命。但曹先民却将要为自已的疯狂付出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