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排场排练的一遍又一遍,每个人上场的秩序,位置,该讲些什么,规定的一字不差,为了完美,学校规定了条条框框,当然,也束缚了许多同学想象的场景——大家呼啦啦涌上台前,拥抱自己喜欢的作家,找她们要签名,热热闹闹打成一片。这些场景如泡沫一般,冥灭了。
每一个微小的细节,都被把控住,全场都需要所有人微笑——不轻狂,是那种纯真的微笑。当然,这样的笑容是不可能在每时每刻表现出来的,同学们的笑,都是勉强的,僵硬的,机器一般。当然,学校也无力追究什么。一上场,鼓掌几秒,多大力度,都一一精确过,尽管这样很约束,但为了排场完整,大家都是心甘情愿的认真排练。有时候甚至耽误了学习的时间。
每天,这些接待员回到教室,尽管冒着虚汗,喘着粗气,周围的同学还是会羡慕的望着,体贴的递过毛巾或矿泉水。忙碌的生活像陀螺一般,旋转旋转,总也旋转不完。陈词滥调念完又念,如排好的剧本一般。但,每一个动作学校要求甚至比对专业演员的要求还要高。
大家默默的做着自己手头的工作,仿佛不会再出错,可,当周一降临,当那些知名作家真正来到校门口——平时校长总是让同学们想象,那些作家就在校门口,那些排练清楚的不能再清楚的动作在此却在记忆里变得扑朔迷离,甚至有了一种之前完全没有的忧虑“我忘记了怎么办?”“出错了怎么办?”却在此刻只能凭记忆去完成。周一真的降临,大家都满怀信心。可就像宿命论所说的:如果顺着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的话,谁都预料不到写好的剧本会分三岔,原本排练好的剧本,却被完全篡改。
接待作家们进校门的是夏影,夏影的手规矩的背在身后,站在校门旁边,特质的水蓝色衣服和发饰使夏影更像一朵亭亭玉立的清水芙蓉。作家们进入校门,夏影微笑着,开始朗诵校园的历史和介绍。夏影的声音很有磁性,很悦耳,如鸣啼的黄莺。她微笑时,嘴角荡漾着一对小酒窝,如碧波漾起的涟漪。
楼梯口,雨蒙负责迎接作家们,带作家们参观,与夏影相比,雨蒙有些羞涩,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静雅。接着,是大厅的演出,学校特意找来合唱团和舞蹈队表演节目,全都是平时学校对外的压轴戏。一阵阵欢呼声。优美的舞姿,悦耳的歌声,吸引了作家们,而同学们则是觉得一种甘甜的滋味油然而生,是一种苦涩之后得到回报的幸福感。
下面,是接待员和作家们握手的环节,接待员们站成一排,作家们一一走动着握手,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不温不火的微笑。其实,没有约束,同学们真想痛痛快快的哭一场——他们太激动了。极力忍住激动的心情,和每一个作家握手,这时,所有人的心里,无不是畅快的质感吧。大家回到原位,下面,是交谈心得的时间,穆青很有礼貌,很绅士的站出来,请作家们移步小会议室。但是,意外,就在小会议室里发生了,那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
小会议室在作家来之前改了新面貌,所有旧用具全部毫不吝惜的更换了,换成了低调的藏青色。做窗帘的布匹,也是市场上较贵的月影纱,据说,日光透过薄薄的月影纱,可以变得柔亮,洁白,却不暗淡,如皎洁的月光一般。当然,小会议室装修之后,学校是没有允许一个人来到这里的。但是,这样一个微小的细节,却就此破坏了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