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采正在院子里浇花,远远的,他便听到交谈声,一人是起微。
起微走进院子,看到起采,微微一笑,道:“阿采,看我带了谁来。”
起采长眉不经意一皱,他似乎嗅到一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当他看到走进院门的人时,分明已经成熟了些,还是没忍住变了脸色。
这个人——
五年之前,他的天劫,便是由此人引来。
那时,他分明还未到历天劫的年岁,不知怎的,遇上他,天劫降下,若非借了起采的身子,他怕是早已灰飞烟灭。
只是,起微如何会遇上他?
起微自然不知起采心中所想,他仍是笑着:“阿采,这位是荆原荆公子。”
——荆公子,这便是舍弟,起采。
荆原看着起采,点点头,起采却听到他的传音。
“原来是你啊,小狐狸。”
起采不动声色,似乎是不曾听到。
:“阿采,荆公子要在此借住一段时日,你可要好生照顾着。”
起采弯弯眼眸,道:“这是自然。”
荆原道:“如此,真是多谢!”
起微带着荆原走进里屋,为他准备些用品,起采在屋外道:“兄长,不如我带着荆公子去集市买些罢,这也方便些。”
起微抱歉地看向荆原,道:“啊呀,真是一时糊涂了,荆原,不知舍弟的提议,荆原肯否?”
荆原道:“自是十分乐意。”
荆原抬脚走出,起采已换好了衣服,打量了一眼荆原,没有说话。
荆原也不说话,他知道,不一时,起采便会质问于他。
他且等着。
果然不是去集市,深深树林,起采已停住脚步,荆原也停住。
“你果然是他。”
“此话何意?”
“五年前的事,你可还记得?”
“若我不记得,又怎会在方才传音于你?”
“为何?”
“你是在问什么?”
“我……”
突然传来嗒嗒马蹄声,起采住了声,荆原一把携了他,立在一棵枝叶浓密的树上。
起采原本有意挣扎,奈何荆原力大,终于是两人静静立着,遣目于林间。
那马蹄声愈发近了,起采看到那马上之人,胸前殷红鲜血。
这人受了极重的伤,脸色苍白,若不及时救治,怕是命不久矣。
起采看了一眼荆原,荆原向他摇首,他不理会,趁其不备,飞身而下。
那马突然受惊,马背上的人几乎被颠簸下来,起采将他救下,安放在树下。
他抬眼看向荆原,含着怒气,喊道:“怎么,你还要见死不救么?”
荆原这才飞身而下,将伤者打量了一番,并无兴趣。
他正打算就此离开,突然嗅到一种熟悉的味道,这味道……
孟……酒聆?
怎么会?
荆原复又打量起这少年,脸色苍白,全无一点特别。
除却那味道,他……
——酒聆去寻郇久微,是与一个名唤刘虞的少年人作伴。
——只不过,不知生了什么变故,酒聆与刘虞分道。
这是华嬴说与他的,他都记着,只是当时漫不经心,料不到,会在此时此地遇见了。
垂眸。
“起采,将他带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