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叔见她也不与彭西欧打招呼就躲开，不禁骂道：“没礼貌的丫头！”骚骚头皮，好似也无可奈何。
赵叔拉过彭西欧坐下，瞧了瞧他头上伤口，扯下纱布，又取出昨天那两个白色和黑色瓷瓶，先给他头上上了药，又让他服了黑瓷瓶里的粉末。交代彭西欧稍坐，转身又进去里屋和那女孩儿说话。
彭西欧耳力甚好，听得赵叔在里面冲那女孩儿把他一顿夸奖。一会儿说他性子人品不错，虽然不知何故被曾铨收在门下，但也算是白山派的门人，栽培栽培总是好的。一会儿又说小彭快到二十才半路出家修习，又是笨脑子，这可是难逢的好机会，正好试试自己的药理。你那珠子是辅助的宝贝，可缺不了。如果你的聚气丹也不认他，你拿回来，好好洗刷一下再用，也没什么啊。那女孩儿不怎么出声，显是不应。
过了半晌，赵叔走出里屋，抽上烟袋，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彭西欧略觉尴尬，笑着说道：“赵叔，你们刚才说话我都听到了。那聚气丹是那个女孩儿的，拿不拿出来人家说得算，您老别不高兴了。再说，我也不愿意欠人人情。您老说过，这聚气丹，最讲究缘分，我和这宝贝就是差点缘分吧，也没啥。”
“哼，傻小子左一个赵叔，右一个赵叔。你就是叫赵老头儿太爷爷，他也是当得。”里面那个女孩儿忽然插口说道。“说什么这宝贝也没啥，大言不惭，啥也不懂。这聚气丹是修练气功之人争夺的宝贝。只要和有缘之人通了意，对这有缘人，那就是无价之宝。”
“这位就是郑……郑雨吧？”彭西欧一和漂亮女孩儿说话，就有些结巴。
“赵老头儿，你把我名字也告诉他了？”郑雨阴沉着脸走出里屋。
“郑大小姐，你就放心吧，我这把老骨头，阅人无数，这孩子错不了。”赵叔赔笑道。彭西欧觉得颇为好笑，这赵叔有时让人觉得高深莫测，说笑起来有时又像个老顽童，而他对这长得花骨朵儿般的少女郑雨好像又怕着几分，两个人说话，好像常常是郑雨占着上风。
郑雨盯着彭西欧：“你没和你师兄说什么把？”她故意做出凶巴巴的眼神，和那天他和聂绪说话时的俏皮神情判若两人。
彭西欧看着她的圆脸和大眼睛，虽然不若邵冬珺那般清秀有书卷气，但却透着小霸道和可爱，另有一番味道。
“赵叔……”彭西欧脑子闪过“太爷爷”，觉得实在叫不出口，还是习惯叫着赵叔。“赵叔说你们不会害我师父和师兄，让我不要说。我觉得你们都是好人。”
“哈哈，赵老头儿是不是好人我不评价，我可不是什么好人！”郑雨忽然变脸，笑嘻嘻说道。
“你……你一个小姑娘，还能干嘛？”彭西欧有点拿不定主意，不过看着这个大眼睛的小姑娘，心里也实在觉得没必要替师兄担心什么。
“我能干嘛，我自己都说不好。我凶起来，自己都害怕~”甩下这几句无厘头的话，一屁股坐到了炕上。
彭西欧觉得这两人年纪悬殊，却都好玩得很，比师父师兄对自己的冷清可热闹有趣多了，心里不知怎地，平生一股亲切。
郑雨坐在彭西欧对面，肆无忌惮盯着彭西欧的脸，好像在看一只宠物。
“喂，傻小子！看你怪可怜的，练功的人，都没体会过聚气丹的好处，你答应帮我做三件事儿，我就借珠子给你试试。”
赵叔叫他傻小子，郑雨也老气横秋地这么叫他。彭西欧心想，这两人给人起外号都是一个套路的，但心里居然也不讨厌。只是他生性就不愿意求人，听赵叔替他求珠被拒绝，此刻郑雨又说用办事交换，心里觉得颇为意兴阑珊，对聚气丹也没那么大兴趣了，于是婉言谢道：“谢谢你。不过我不需要，也不想做什么三件事。”
赵叔听郑雨话中有转机，兴趣极大，凑过来拍着彭西欧肩膀大包大揽：“小子，你就答应了！郑丫头能有啥事儿你办不了的，只管来找我！她也不会难为你啥。”心里琢磨，按照郑雨的性子，至多不过想点什么乐子，捉弄捉弄彭西欧，自己反正看热闹好玩儿。
“还是不用了。我就是一把子力气，也办不了啥事儿。”彭西欧还是一副提不起兴致的样子。
郑雨有些生气：“哼，没见过世面！等你体会了聚气丹的好处，倒时候还要求我借你用哩！”顿一顿又说道：“痛快点！你不答应，我可就走了。”说完站起身作势要走。
赵叔赶紧按下郑雨，又在一旁撺掇彭西欧：“小彭！不是赵叔说你，一个小姑娘让你办点事儿，男子汉大丈夫有啥推脱的？莫说你答应了，就借你聚气丹试试，就算不借，赵叔让你帮她办点事儿，你还不愿意？”
彭西欧觉得有些道理。看着有些古灵精怪的郑雨，忽然想起一件事，说道：“我答应倒是可以，不过可不能违背道义，不能让我去做对师父师兄和家人不利的事情。”
“哼哼，你是不是武侠小说看多了？”郑雨有些气不过。聚气丹明明是练功之人求之不得的，这笨蛋居然反过来好像我和赵老头儿得求他借用？！一定要让这小子明白聚气丹的妙处，然后我再收回珠子，看他那时候还神气？
郑雨接着说道：“你当你是张无忌啊？还什么不能违背道义。本公主这就答应你了！”不禁抿嘴一笑。
彭西欧听她提起张无忌，忽然大叫一声：“哎呀~我还是不能答应你！当时赵敏也是说不会让张无忌做有违江湖道义的事情，结果却让张无忌为她从婚礼现场逃婚。虽然最后证明不娶周芷若是对的，可是……可是这件事毕竟做得很不好，扔下周芷若在天下英雄面前丢面子……”
“呸~你当你是谁？我要让你为我逃婚？！”郑雨心想，这小子看着傻，怎么居然占了我的便宜。想到她自己提起的张无忌和赵敏，自比这傻小子和自己，脸上也不禁一红。
彭西欧脸涨得通红，说道：“我……我只是打个比方。你这么聪明，要是学赵敏那样，下个套让我钻，我可斗不过你。”
听彭西欧赞她聪明，郑雨十分高兴。夸她好看的人多，她早就习惯不稀罕了，但是夸她聪明，却是郑雨最中意的。
“你虽傻呆呆的，还是有些眼光。这样，我不会耍心眼手腕让你上当好吧。现在我就想起一件事让你办。你不许把认识我和赵老头儿的事儿告诉任何人。不止是师父和师兄，就是家里人和同学也不行。没问题吧？”
彭西欧早就答应了赵叔，也没犹豫，当下应承道：“行！”
郑雨从怀中取出一个锦囊，透着微香，绸面绣花，样子颇为精制。她伸手从里面拿出一颗珠子放到彭西欧手上，大小和赵叔昨天那颗差不多，也是乌沉沉没有光泽。
彭西欧放到鼻端，嗅到一股芳香，也不知道是郑雨嘴里的味道还是那锦囊的味道。想起郑雨也许每天含着这珠子在嘴里练功，彭西欧不禁心里一荡，张嘴吞到口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