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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绝处逢生

出了公司大门,是下班时间,自行车、电动车、汽车在马路上混杂搅和,每辆车都是焦急的向着目标狂奔。佳玉像一异类,没有方向,没有终点。不对,应该还有一个,昨天吃凉皮的路边摊。想到这里,佳玉心中很是安慰,重新背好垂落的书包,向着目标出发。

现实总是向意气奋发的人们讨好献媚;而对失败者,就只能落井下石了。赶上城市环境整治,昔日晚上,热闹的路边摊消失地干干净净。绝望、孤独的心情,犹如核弹爆炸,在佳玉的心中弥漫灼烧。佳玉觉得一个人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哪怕几个小时,她急需一个朋友。佳玉再次拔通了丁玲的电话。

半个小时后,当丁玲出现在佳玉的面前,佳玉差点流出眼泪。丁玲依旧欢快地喋喋不休:“怎么了!怎么了!失恋了!想找我来诉苦!这种事我向来乐意的!总之一点,看清楚是人渣,就别想那么多,赶紧退出!”

佳玉对丁玲的连环炮式的发问,即没否认,也没承认。她不想这件事再多一个人知道,也许因为里面也有自己的错误吧。于是,想把问题引开。

“我在快餐厅的工作已经辞掉了!”

“你也毕业了,总该找一份正式的工作了,总不能一辈子端盘子吧!”

“我今天跑了一天,什么眉目也没有,一回家,家里人又要追问情况,我现在这会儿都不敢回家了!”

“那个人呢!不是应该他陪你吗?”

“这件事应该过去了。”

“你不会因为这件事才从餐厅辞职的吧?”

“这件事你别再问了吧!”

“好好好!不问就不问,那谈谈你找工作的情况吧!”

“没啥好说啊!就是找不到啊!没想到从学校出来后,日子这么艰难!”

“别灰心,你要相信,上帝为你关上门,必定会为你留一扇窗!”丁玲说地怔怔有辞。

佳玉被丁玲的严肃表情逗乐了,想笑又有些笑不出来,悻悻地回复道:“我的上帝忘了开窗,就关门走了!”

“你怎么这么说呀!”对着佳玉,丁玲才有些意识到,佳玉是真的处境不好。

“以前我总想着离开学校,可我没想到,从学校出来后,却这么艰难!”佳玉边说边努力控制着眼泪。

“那想找什么样的啊!”丁玲看着佳玉这副沮丧的神情,心里也不是滋味,寻思着怎么帮她。

“不知道!只想先找点事做做,不然在家会被爸妈骂死了!”

丁玲停顿了好一会儿,眼珠转来转去,认真地说道:“我这有一份临时的工作,不知道愿不愿意?”

佳玉有点惊喜,赶紧催到:“快点讲讲看!”

“我有个表哥,当然家里有些关系,在外贸里面承包了一个小的货运部门,这段时间,业务忙,前两天打电话给我,让我临时去帮个忙,我可不想去,你要是最近处境困难,我帮你问问?”

“好!现在,马上!”佳玉顾不得什么不好意思了,立马催到。

丁玲什么也没说,掏出手机,到一旁讲电话了。

佳玉暂停了思考、郁闷甚至呼吸,等待着丁玲讲完电话归来。

“问过了,你要是愿意的话,明天上午09.00可以去上班。不过,有些事要讲在前面,工资不会很高,也不会和你签合同的。”丁玲很快带来了回话。

这次佳玉控制不了自己,冲上去,一下熊抱住丁玲。“太谢谢你了!”

丁玲被吓坏了,半天才把佳玉的手松开,“好了!问题解决了,别拉着脸了,我们是不是该去吃点晚饭了吧!”

“想吃什么尽管说!”有了底气,佳玉顿时豪爽起来。

“放心吧,现在还不会让你大放血的,我们去吃火锅吧!”

“行!出发!”佳玉想想兜里的钱,足够应付一顿火锅。

丁玲还是很体贴的,选了一家比较平价的火锅店。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点了一桌子菜,想了想,还得喝点什么?丁玲很豪爽地点了一瓶啤酒,佳玉也不承让,也点了啤酒。

秋日夜晚的大街上,多了两个疯丫头,让啤酒微烧过大脑,遥控着身体,让它们放肆着。两人一路走着一路傻笑。

迎面走来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长发妖娆。丁玲一把揪过佳玉,对她耳朵悄悄说道:“看看,这妞不错唉!今晚生意肯定不错!”

佳玉推过丁玲,很严肃地说道:“别侮辱人家,人家也是工作,没有不劳而获。”

对于佳玉的反映,丁玲有点惊讶,狂笑了一阵,说道:“不会吧!看你平时那么正经,原来这么开放啊!”

“你知道吗?”佳玉定了定神,努力让语言清晰些,“我每次去面试时,都觉得和这些鸡差不多,要注意仪表,谈吐,极力让招聘的人满意,和她们相比,就差脱下衣服了!”

“哈哈!哈哈哈哈~佳玉!你原来是这样的人,我一直看错你了,原来你也这么低俗,难怪罗绮荣的男朋友,也能被你抢。服了服了”丁玲一边说着,一边笑得前仰后俯。

“唉!不许你再提那个人,也不许再提罗绮荣。这事已经翻篇了!”佳玉听到这些敏感的名字,心情顿时就有些不爽。

“好好好!不管你们那些破事了,我保证不再提了!”

给这些不想提的事刺激了一下,佳玉脑袋似乎清醒了一点,反应过来,时间已经不早了。

“时间不早了,我打个车先送你回去吧?”

“NO!NO!NO!”丁玲摇摇手,“我要打电话给男朋友送我回去!”

说完,丁玲开始拿手机,一边拿着一边嘟囔着,“今天是星期几啊!我该打给谁?”

“星期四,应该是帅哥男朋友!”佳玉吓坏了,生怕丁玲弄错,搞出事来。

“喂!是我呀!陪朋友喝了点啤酒,这会头有点晕,你来接我呀!”丁玲拿着手机,讲话的腔调,很是撒娇,佳玉从没听过。

佳玉不想丁玲出什么事,陪着丁玲在路边等了一小会儿。夜色中,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影,走向她们俩,礼貌地向佳玉打了招呼,便搂着丁玲上了出租车。远远望去,画面很美,佳玉鼻子有些酸,心里想不通,那些“坏人”总能拥有那么多,而像自己这样的“好人”却总这么孤单!既然想不通,佳玉只能转身忽视,继续一个人在黑夜中走着。

第二天,佳玉按照约定,准时找到了地点,这栋写字楼,佳玉知道,是省外贸的大楼,里面各个楼层都有相应的部门。由于财大气粗,外表看去,大楼很是气派,但走进大楼里面,佳玉才发现,里面更加富丽堂皇。大楼里走来走去的工作人员,都身着西装,神态都显露着自信。佳玉的神情有些紧张,显然和周围相比有些不谐调,被大厅保安拦了下来,急忙解释了一下,自己是去18楼应聘的。保安指了指路线,佳玉很快找到电梯,来到了18楼。

出了电梯,向右看去,一个办公间的门口,挂着一个牌子“某某省捷达国际货运公司”,这就是佳玉要找的地方。门是半掩着的,佳玉有礼貌的敲敲了门,但没有人回应。佳玉只能推开门,里面是个很大的办公间,里面放了十几张办公桌,但奇怪地是没有人。不过,很快从最里的一个房间里走出来一个老者,约50岁样子,看到佳玉,客气地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哦!不好意思!我找丁海丁经理!”佳玉镇静地回答。

“他在最里面的经理办公室里!”老者指了指办公室最里面。

说是经理办公室,其实是办公室一角,用玻璃隔断,隔离起来的一小块空间。向征性的有一个小门框,但其实没有门。里面坐着一个人,正在埋头一边写着什么,一边拿着计算机。

“请问一下,是丁海丁经理吗?”

“哦!是丁玲的朋友!”那人急忙抬头起身,出来迎接佳玉。

丁海迎面向佳玉走来,佳玉才看清楚,这个人个子很高,有1米8的样子,很年轻,相比佳玉也只大约年长5、6岁的样子,瘦瘦的,一副很干练的样子。

丁海招呼佳玉坐下,自己也坐下,向佳玉介绍这里的情况:“这个公司原是属于省外贸的一个货运部门,但现在,我承包了。现在刚起步,急需一些人手来帮忙,由于刚起步,待遇方面可能低些,至于,劳动合同,还要受制于省外贸,我不能随意签定,这些丁玲都跟你讲过了吧?”

“哦!是的!丁玲跟我讲过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工作经验,可能要麻烦你多教教了!”佳玉努力谦虚着。

“哪里哪里,工作很简单,你干几天就会明白的!我带你参观一下吧!”说着,丁海起身示意佳玉一起去外面参观一下。办公室的构成其实简单,除了大的办公厅,其他两个小的隔间,一间是丁海的办公室,还有一个是操作间,里面主要是打印运单和包扎快递。公司包括丁海在内,只有三个业务员,一个打印运单的操作员,一个报关员和刚刚见过的霍师傅。

“我们这里晚下班很迟,要到八九点钟,但早晨可以迟点来,一般大家都到10点以后才陆陆续续过来。”丁海继续介绍着。

佳玉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公司里空空荡荡的。佳玉想问问清楚自己的工作,但被丁海的手机声打断了。

“什么事啊!小袁!”丁海听了电话半天,只是“嗯”了一声,便挂掉了手机。回头对着房间喊了一声“霍师傅”。

霍师傅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叽叽咕咕讲了起来。佳玉只听见零零星星的几句——“中午之前一定要送到海关”、“不行!不行!上午我还要送一批货到机场。你看看其他人!”丁海低头锁眉了一会儿,抬头看见了佳玉,突然问道:“你现在能上班吗?”

当然!一定!可以!我还其他出路吗!佳玉心里调侃着自己,化做动作表示出来,就只有一个点头。

“好!跟我来!”丁海拎起佳玉的一只胳膊就往外冲。

跟丁海来到大楼地下屋的停车场,丁海很快找到自己的车,佳玉跟着上了车。车子起动后,丁海开始讲述情况:“马上我们去一家外贸公司,这家公司一直是和我们合作的,这两天,他们有一批海运的货物,在上海海关被卡住了,需要补一份资料,如果中午12.30之前送不到,就要被延误了;一旦货物不及时发出,延误交货时间,对方就会损失惨重。”

“你的意思,我们去拿了资料后,我把它送到上海海关!”佳玉试图理清头绪,小心问道。

“是的!”

“但现在已经9.30半了,我12.30能赶到火车站就不错了!”

“打车去”丁海的回答依旧简练,让佳玉不好意思再多说些什么。

车很快停在了另一栋写字楼前,进去后,迎面走来一个人,年纪和丁海相仿,个子矮些,戴着眼镜,拿着一个文件袋,递给丁海,只说了一句“拜托了!”丁海接过文件袋,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便又拖着佳玉往外冲。

站在马路边,丁海神情严肃地盯着路旁的车辆,好不容易来了一辆出租车。丁海拦下后,对着车窗内的司机,喊道:“去上海多少钱!”

司机愣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反映过来,是个肥差,回道:“1000元不还价!”

“好!行!但我要12.00点赶到上海海关。”

“上海地形我不熟,下了高速,你就换当地出租车吧!”

交易就这么谈好了,佳玉根本来不及反映。丁海把文件袋递给佳玉,又拿出钱包,将里面的钱全部掏出,递给佳玉,说道:“这是2000元,你拿着,到地点给他1000元,然后,赶紧换当地出租车到海关,将这份文件送到***手中。”

“哦!”佳玉只知道讲这个字了。

“这是我的名片,有事打电话,还有,把你的电话给我!”

佳玉就这样被塞进了出租车,开始了自己的第一份工作。高速上,车在拼命的飞奔着,窗外的风景一闪而过,佳玉贪婪地张望着,努力捕捉着一些;或许觉得这些不过瘾,佳玉打开车窗,用手轻抚着急速冲进来的秋风,或许,其实是自己正在冲进原本温柔恬静的风里吧。

“把车窗关上吧,高速上开车窗很不安全的!”司机的提醒打断了佳玉的胡思乱想,佳玉关上车窗,开始把自己今天要完成的任务,又重新在大脑里重新梳理了一遍,反复提醒自己不能出现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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