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如往常一样来到,温暖的光芒洒满老翁三人一起居住的小屋里。深秋清风凉意,缓缓徐来。不知为何,这天似乎格外温暖。两兄弟一大早就跟随老翁起来,沿着林间小道向着小河边出发了。
三人来到了小河边。这条小河是长安城郊外诸多河流的分支,河中鱼儿数量颇多。但聪明的鱼儿可不是那么容易上钩,每次三人一起来钓鱼,没几个小时,鱼儿可不会乖乖诱拐上钩。
深秋时节,河水冰凉鱼儿游动缓慢,更是让钓鱼者费时垂钓。三人呆在河边钓满一桶那可算是丰收了。
这天,三人与往常一样各自坐在不远处的河岸边垂钓。几小时过去了。老翁多年钓鱼经验可谓身后,在几小时里就掉到了五条鱼。而钟离山与钟离海两人,年纪小耐不住性子,几次颤动鱼钩,本已快上钩的鱼却跑了。
“阿翁!我这边有动静。”钟离海说道。鱼线动了动,钟离海不远处的河面出现了点点水波,一条小鱼似乎上钩了。钟离海苦钓一小时,终于上钩了,他高兴地站起来使出全力回收鱼钩。
“哥哥。这...鱼好小啊。哈哈”钟离山看见此景,惊讶地说道。“嗯。”钟离海尴尬地回答道。不远处的老翁看到此景,轻轻放下鱼竿慢慢地走到两人面前。
“这鱼太小了。阿海啊...你看这鱼与你们一样,正经历生命中最美丽的时刻。此时的鱼儿还不足以成为我们的食物。”老翁向两人说道。钟离海听完老翁说的话,思索一会,疑问道:“阿翁。为什么鱼也有着生命中的美丽时刻?”阿翁笑了一笑,手指向河中。再次说道:“你们看。鱼是生活在水里的,鱼是一种自由的生物,他们出身便在水中死去而后便回归水中。年老的鱼儿给我们享用,其实是它生命中最后的辉煌。”“阿海,似乎明白了一些。”钟离海一知半解地回答道。而他身旁的弟弟钟离山却沉默着,比哥哥钟离海还不解老翁所说的话。
“以后,你们就会明白了。快放了这年幼的鱼儿吧。”老翁劝说道。钟离海依照老翁的意愿,将小鱼放回了河里,让它自由地在水中欢快地游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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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燕太仆千金燕姬九岁,长相沉鱼落雁。九岁当天,燕太仆事务繁忙,母亲林贤芝只好带女儿燕姬一同前往山上寺庙祭拜祈福,燕姬知道母亲路途劳累,劝说母亲林贤芝随马车在返程途中休息片刻。
恰逢经过钟离海垂钓地小河,燕姬拨弄着马车窗帘,向不远处的小河与河边阴凉处看了看。“母亲,我们在这河边休息下吧。”燕姬对林贤芝说道。慈蔼端庄的林贤芝,微微点了点头,同意道:“嗯。我们在这河边休息会,诸位家丁辛苦了。”
燕姬一行人随着马车停了下来,在路边休息了。林贤芝与家丁在马车里休息。燕姬小时候虽然很少来到河边玩耍,但河边风景却一直很喜欢。
燕姬小心地下了马车,来到河边休息。此时钟离海三人也在河边垂钓。燕姬看到三人钓鱼,第一次看见钓鱼她感到好奇。她从小便被父亲关在家饱读诗书,却从没有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一般百姓所做的事情。河边对岸的风景与河水交相辉映,燕姬被这美丽景色所沉醉。
她走近钟离海,好奇他所做的事情。河边的沙石被燕姬伴着吱吱响,他回头望去,身后的女子竟是如此美丽端庄,钟离海沉静地心开始泛起波澜。两人眼神互相凝视着对方,似乎很早以前就认识了。身旁的钟离山与不远处的老翁也相继发现了燕姬的存在。老翁坐在不远处笑了笑,似乎很开心。
“姐姐,你是谁?”钟离山问道。“我...燕姬...看你们平静地钓鱼,很好奇,于是过来看看。”燕姬回答道。“原来是这样!我叫钟离山,叫我小山就行。我身旁的是我哥哥钟离海。姐姐,要不一起过来钓鱼吧。”钟离山看着眼前美丽的姐姐,热情地邀请她一起垂钓。
“真的可以吗?”燕姬高兴地问道。钟离海说道:“叫我阿海就可以了,我的鱼竿给你吧。”钟离海站起来,将手中的鱼竿递给了对面的燕姬。“阿海。谢谢。”面对新事物,燕姬决定尝试着。燕姬接过钟离海手中的鱼竿,坐在了两兄弟中间。
“咚。咚。咚!噗!”顿时间,河面似乎有什么东西漂浮上来,燕姬发现离自己不远处的地方有动静。三人一起垂钓,大约十多分钟左右,燕姬手中的鱼竿有了波动。燕姬好奇地走近,探头看了看。“快。迅速地收竿。”钟离海感觉到了是条大鱼上钩了,劝说燕姬快速收竿。
鱼儿不停底在河中挣扎。这条鱼约有数斤之多,燕姬那柔弱的身体,让她使不出劲儿,鱼儿越发挣扎燕姬紧张加剧。“燕姬姐姐,快提起鱼竿。”钟离山在劝说道。钟离海眼见着这条大鱼快脱线了,手握着燕姬的手,两人共同将一条数斤大鱼收了上来。
不料,三人同时在慌乱中失去了平衡,燕姬扑倒在钟离海的怀里,而钟离山重拾平衡站了起来迅速地将大鱼牢牢地抓在手中。深秋的河水清凉无比,刺骨的冷意阵阵从两人稚嫩的皮肤中渗透进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暖意却温暖了两人。
“姐姐,你看你的头发。”钟离山看着燕姬笑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燕姬倒在钟离海的怀里,美丽脸庞中微微露出地羞涩的红晕。她看着钟离山其实也忍不住想笑了。“燕姬...我们快起来。小山别笑了。”钟离海说道。“是。哥哥。”钟离山回答道。
两人从水中起来,彼此擦拭衣裳。大鱼被钟离山放进了木桶里。这鱼儿活泼好动,即使是在木桶中也快挣脱了这小小的世界。燕姬第一次成功尝试了钓鱼,心中开心极了。
燕姬从小生活在府中,很少贫民来往,这次认识两兄弟后,心底涌现出一股前所未有的感觉。这种感觉是燕姬自己从未知晓的,是一种快乐,也是一种自由的朦胧感。燕姬自出生起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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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不远处的林贤芝准备启程了。一众家丁都排好了队伍。林贤芝拨弄窗帘,看了看不远处的燕姬,发现她正在和两名少年交谈。
林贤芝思量一会儿,并没有在意什么,随后吩咐家丁叫燕姬回来,说道:“你去叫小姐回来。天色渐晚,是该时候启辰了。”家丁回答道:“是,夫人。”
“小姐,天色渐晚,夫人命你早点回去,准备启程。”家丁走到小姐身旁,毕恭毕敬地对燕姬说道。“好,我马上回来。”燕姬答应道。家丁说完,便回到了马车边。燕姬准备与钟离海道别。
燕姬微笑地说道:“阿海,小山,我马上就走了。日后我们还能再见吗?”“姐姐,以后还要再来哦。”钟离山回答道。钟离海在旁边沉思了一会儿,这场美丽的邂逅,给燕姬与钟离海心中都种下了情种。他羞涩地回答道:“当然可以。有时间我带你去这条河西面的森林里去玩吧。”
“真的吗?那我以后再来吧。这是我送给你的,你拿去吧。”燕姬话音刚落,随即从自己的口袋中递出了一把梳子,这把梳子镶着宝玉,镀着白银,虽不及皇宫那种金艳,但显得雅致大方。
“真的?那我也送个东西给你吧。”钟离海全身湿透,腰间却挂了一块玉,这块玉朴素,但通透无比,形态似龙,盘旋在玉中雕刻的山上。这块玉是钟离家传宝玉,兄弟二人皆有一块,这两块能组成大大的龙字。除此之外别无家宝,所以只有这块玉显得尤为珍贵。当年两兄弟即便快饿死了,也不愿意将这两块宝贝当掉,换来食物活下去。两人互换信物后,挥手道别。
燕姬回到了马车上,林贤芝疑惑道:“你上身怎么湿漉漉的?”燕姬不想被母亲担心,回答道:“我刚才不小心去河边小玩,自己不小心弄湿的。”
林贤芝思索了会儿,没有深究,她知道定是和刚才那名少年在水中嬉戏所致。林贤芝知道女儿身在府中,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常年居于府内与家丁为伴,因身份特殊却没有一个真心朋友与之相伴。她从没有看到女儿如此随意亲近人,这是第一次,心里欣慰不已。
林贤芝微笑地说道:“拿去擦干吧。回府记得喝点姜汤,别冻着了。”话音刚落,林贤芝就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条手绢,给她擦了擦。“是,母亲。”燕姬回答道。
这次事情后,燕姬总是偷偷溜出去找钟离海玩耍,三人成为了年少时的最好玩伴。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燕姬父亲林太仆并没察觉到女儿的异样,母亲林贤芝也默默地袒护着燕姬。母亲林贤芝逐渐地了解到了那天她所看见的少年们便是钟离兄弟俩。
燕姬十四岁那年,燕太仆察觉到了女儿燕姬总是喜欢偷偷溜出燕府玩的事情,派人调查得知原来是与钟离海私自相会。燕太仆得知后非常震怒,为了不让自己唯一心爱的女儿与贫民有所瓜葛,他派人警告威胁钟离海一家后,并将燕姬禁足在家中,只能经过燕太仆允许才能私自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