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整洁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熟睡的小孩,睡容安详。他头顶的雪白色头发随着呼吸一动一动,可爱的两腮鼓着,颇为惹人怜惜。
“……”蟾宫看着眼前的小孩,竟然有些说不出话。雪白的头发,雪白的睫毛……如果再加上银白色如同不存在瞳孔的眼睛,那就是活脱脱一个蟾宫年幼版。“该不会,这孩子真的是我的……”
“呼噜呼噜……”孩子扭了扭身子,最后还是睁开了眼,木木地看着眼前头发雪白的青年。然而,他接下来就说了这么一句,“爸爸?”
呃。
蟾宫仔细抬头张望了一下四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男人,然后用死鱼眼看着这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死鱼眼对死鱼眼。
好巧不巧,流光走了过来,摸了摸小孩的头发,“兔儿乖,回去睡觉。”然后小孩对着流光扬起了一个大大的笑脸,“妈妈!”
刚刚他说……妈妈?
“呀,这么久也没见他原来的爸妈来领养他,所以想着直接把他当孩子也没啥关系吧,所以……”流光闻得此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还一边用手指环着刘海。“不过,蟾宫君放心好了,桂玉兔这孩子很听话的,想来应该不会给蟾宫君添麻烦之类的……”
蟾宫长长的秀发猛地一抖,“你……小光你刚刚说,这孩子,叫桂玉兔?”
“嗯,是的呢。”她轻轻拍着重新蜷缩回去的白发小孩子,满脸都是作为慈母的柔和神色,显然这样的举动她不止做了一次。“蟾宫同学,你也差不多要有一个身为人父的自觉了哦~”
啥,身为人父?我连初情之夜都没体会就要担当起为人父亲的责任了?蟾宫内心是拒绝的,但是看着自己的小女友这么一副圣母的光辉样子,也不好意思就这么否决了。
“我也累了,总而言之先睡了。”
留下这么一句话,蟾宫便消失在了原地。流光仍旧是抚摸着已经熟睡的孩子,“还是这么乱来啊,蟾宫同学。会为了自己的亲人不顾一切,同样也会仅仅为了方便就在自己家里使用影咒流的空间标记。只不过……”
“同样,你也更加可靠了呢,我未来的丈夫。”
两人都睡在蟾宫的卧室,流光睡床,蟾宫打地铺。毕竟也不是没有先例了。
……
“在想什么呢,蟾宫君。”流光久久没有感觉到蟾宫平稳的气息传来,不由得出声发问。此时夜色已深,四下里只有虫鸣的细碎声音,听起来蛮有一番田园的气息。
蟾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头看着天——尽管能看到的只有天花板。零界那边,他已经设下了锁灵阵,是基于月神和月承者两股力量共同形成的,绝对无法通过的结界。与当初第七代月神兔卯设下的用以暂时维系零界的阵势相同,这个阵法同样可以等同于月神的权能,甚至具现出月神代行者。自然,比起月神还多了一份月承者之力的蟾宫施展出来的能力要强大了些许。
不过这不是重点。
兔卯消失了,这一点在一年前蟾宫办完手头上的事前往零界的时候就已经一清二楚了。而兔卯生前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担当月神之人,不得违背月神三禁令,否则将受到命运的诅咒。”其中,月神禁令就有一条是“不得涉足亲情、爱情、友情”。曾经的自己不说,如今的自己已经身为越深,却还是不能割舍对流光的感情,以及……对那个人的愧疚。
但是,自己能够和流光坦白这一切的一切吗?
“小光,我在想我父母的遗物……”蟾宫说到这里突然止住了,这件事情她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即使是成为月神之后,他也没有搜索过父母的下落。根据推测,桂玉一族原本应该不是岚定城的原住民,父母应该是搬迁到这里把自己生下,然后才离开的。至于是离开还是去世,蟾宫就不得而知了。
流光听到蟾宫说起这件事,忙接着问,“是不是找到了什么线索之类的?”然而预想中蟾宫的回答没有到来,流光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对不起!蟾宫同学对不起……没找到也不要灰心,总能找到的……都怪我……”
傻丫头,这事情怎么怪也怪不到你的身上去啊……蟾宫心里一痛,看来这些日子流光也受了不少苦呢。
不管怎样,回去把那个塞丽娜丑女人揍一顿就行了!
次日清晨,明御一族驻地练功房。
“出拳的时候,精神不仅仅要集中在你要击打的那个点上,同样也需要分散一些顾及对手的其他动作。进攻是必要的,但绝对不是唯一的。面对爆发性的敌人,闪躲和拖延才是正确的战术……”身着一袭白色练功服的少年一只手握拳,朝着面前的一个男生比划了一下,“满月,你对着我用一记‘落雨棍法’,用全力。”
那个被点到的男生有点兴奋又有点害怕地应了一声,接着手中紧握一把银色的长枪,目光锐利了起来,“碎星大人,小心了。”只见他将那一枪刺出,那一根枪杆如同瞬间化作了十数道流星朝着那少年疾驰而去,快得连轨迹都无法捕捉。然而,少年却只是轻轻移动脚步,一拳挥出,接着双拳像是抽了风一样在空中舞动,,“砰砰砰”数声金铁交鸣,地上躺了十几根长枪,少年身上却寸衣未破,似乎刚刚的一切只是幻觉。这一连串的动作看得一些学生眼睛都不会转了。
“虽然很抱歉,但是还是打断一下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出现在练功房内,没有回音,没有特地加大声音的响度,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大胆!何人竟敢擅闯明御一族内部练功房?”两个守在一旁的子士立时上前将学生们护在中间,张开架势,就是准备迎接到来的敌人的攻击。
只有中间的少年一愣,继而反应过来,眼中涌出一丝怀念和激动,“蟾宫,你回来了。”
蟾宫站在练功房的顶端,整个人倒立着观看场中的情形,不禁生出一种奇妙的情绪,“虽然说溶玉龙和我同一届,但是人家都已经当老师了,而且,为什么我觉得他教的比塞丽娜那个笨女人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