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军一路杀进,后方兵力又陆陆续续补充上来,由于闽军被冲散得四分五裂,越军得意一路摧枯拉朽般侵占了一座又一座的城池。
短短半个月,越军便不停歇地推进,攻下了闽国五个州,不计其数的城池和大片的土地都被越军攻占了。
王远谋的军队都被四散开来,左右不得相顾,只得快速退往国都,却不能班师回朝,只是仓皇向东奔逃。
王远谋回顾身后,只余数十人跟随,其余人等均不见其踪,更有身死或被俘者难以计数。
奔逃七八日,终至一座大城底下。王远谋身边一人催马上前,对着城门上守城的兵士喊道:“大司马大将军到此,还不速速开门放我们进去。”
城楼上兵士俯视了会王远谋一行人,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兵士便转身跑到后方去了。
须臾,便有一个将领登上城楼,居高而望,只见众人分外狼狈,喊到:“来者可是王远谋大将军?”
刚才那个副将应道:“正是,楼上将士还请快快开门!”
城中将领把手一挥:“开门!”
将领身边的一个兵士带着疑惑的语气:“将军?”
城中将右手一压,瞥了一眼此人,示意他不要多言语。
城门应声而开,王远谋一行迅速涌入了城中。
待来人全部进入城中,城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立马关上了。
“来啊。”城中将领往左右扫了一眼,下令道,“抓起来!”
城中兵士一拥而上,王远谋一行一路奔逃已是疲惫不堪,又加上毫无防备之心。三下五除二便被按倒在地。
“为什么?”王远谋被压得单膝跪地,抬起头看向城中将问到,“为何要抓我等?”
“大将军得罪了,实在是大王旨意,卑职不得不从啊!”
“父王?”
“闽王有旨!”将领双手抱拳,向着帝都方向拱了拱手,继续说道,“王远谋拥兵自重,不从旨意,恐有不轨之心,意欲篡夺父、兄正统,旨到之处,速速将其抓捕归朝。”将领端肃地说着,顿了顿,“死生勿论!”
“大将军!”副将视线从宣旨将领身上转向王远谋,“一定是朝中有佞臣与越国勾连,因震慑将军之威,密谋荼害。”
“让我自己回京跟父王说明清楚!”王远谋挣脱了下,却只是徒劳,对着众人说道。
“大将军不必着急,大将军回去这就能见到大王了。”城中将说罢,对着左右道,“来人!马上将反贼一干人等押解回京!”
城中兵士便将王远谋一行人五花大绑,开了城门,押着王远谋这就往京城方向去了,其余人等关入城中牢房。
行无数里,便见得前方有尘土飞扬,十余骑奔袭而至。
“停下!”一声威严的声音传来。为首一人赫然是闽国的储君——王深智。
“停!”将领勒住马,抬手示意后面部队停下,向着前方的来人拱手到,“太子殿下。”
“你们。这是干嘛!”王深智对来将怒目而视,“快把大将军解开!”
“可是,太子殿下?”将领支吾到,“押解反贼归京,这是,陛下的旨意。”
“叫你解开就解开!”王深智语气有些不耐烦,“在这聒噪什么!”
“是,是……”将领慌忙受命,“遵命!”转身便去解开绳子。
绳子刚松开还未落地,将领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原来王深智在后面果断地直接给了他一刀,将领便一命呜呼,死得不明不白。
押送队伍的手下人慌张问道:“太子……”
还未及音落,王深智带来的人便集体跃出把押送队数十人砍倒在地。
太子的亲卫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普通的兵士如何招架,不过两息全都倒地,没了动静。
“大哥?”王远谋将绳子拨开,不解地问道,“这是为何?他们也是奉命行事,都是咱们的将士,大哥?”
“今日为兄在这要放走谋弟,将这些人除了,免得回去乱说话。”王深智不以为然。
“不行,”王远谋毅然道,“我要回去跟父王对质,要是走了岂不成了畏罪潜逃?”
“父王听信奸臣谗言,不会听你解释的。况且……”王深智顿了顿,“你这次兵败损失了我国近半兵力,父王正在气头上呢。”
“可是,”王远谋不甘心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我对父王和大哥从无二心,这是毋庸置疑的!”
“我知道,我都知道。”王深智抚了下王远谋的背,继续说道,“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为兄怎么会怀疑谋弟呢。”
“大哥,你要相信我,一定是有人勾结越军,构陷于我的。”
“你放心吧。你我兄弟这么多年,我当然了解你。”王深智安抚到,稍稍顿了会,“只是现在父王还正在气头上,而且,如今所有的证据都给你不利。你现在回去恐怕是百口莫辩。”
王深智继续说道:“现下,你还是先找个地方隐匿起来,待得为兄将事情原委查实清楚,把明确的证据呈报给父王,还了你清白,你在出来吧。”
“可是,瑛子还在宫中呢。”王远谋执着道。
“大哥知道你跟弟妹感情深厚,这件事你要看开点啊。”王深智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告诉他。
“瑛子?”王远谋知道大哥所说的必然是关于瑛子不乐观的事,越发紧张和不安,“瑛子,她,她怎么了?”
王深智回头看了看身后唯一一个一直没动的骑士,那人便缓缓上前来了。
王远谋这才发现那个骑士怀中一直怀抱着一个襁褓。
王深智接过手下递来的襁褓,轻轻拍了拍,凝视了一眼襁褓中的婴孩。双手捧着将他转递到王远谋身前:“这是你的儿子。”
王远谋踉跄地前踏一步,巍巍颠颠地伸手紧紧接过婴儿,看了一眼,便将头抬了起来,急切地问:“那,那瑛子呢?”
“弟妹临近生产,听闻传言你叛变之事,一时情急,便突然临盆了。”王深智迟缓了会,叹了一口气,“由于出血过多,回天乏力了。”
王远谋傻傻的呆住了,仿佛全世界都与他无关,僵硬地定在那儿。
“父王本来要将弟妹与腹中胎儿一同软禁起来,以避免你拥兵自重,兵戎相向。”王深智见小弟没有反应,继续把原委讲到,“因弟妹难产而死,我就顺势而为,找来一个死婴,将小侄儿换了出来。”
……
王深智后面还说了许多话,但王远谋全然没听到他的言语,只是呆呆地立着。过了半响功夫,手中襁褓直直滑落而全然不知,幸而王深智及时接住了掉落的婴儿。
“瑛子……”突然地王远谋大喊一声,泪已满面,随之便双膝砸地,上身前俯,双手成拳不停地砸着黄土地面。
“谋弟,你别这样……”王深智一手揽着婴儿,一手伸出想要搀扶起王远谋。怀中婴儿不知是被吓着了,还是被情绪感染,也开始嚎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