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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忘情水

自从那天之后,建刚就成了店里的常客,每次来店里,他都要找青荷来给他按摩。而妮妮、阿荣和素玲三个女孩子早就看出了端倪,阿荣更是以青荷喜欢听歌为由,让建刚给买了很多新磁带送到店里。

渐渐地建刚来店里的频率越来越高,有时一天会去三五次,零食、水果、烧烤,源源不断地往店里送。青荷也渐渐感觉到了些什么,但却始终逃避,也从来不肯吃建刚送来的东西。这可乐坏了阿荣和素玲,每天都能美美地吃上一顿。

“青荷,你就是傻,人家送给你的,你干嘛不吃?”

“就是,不吃白不吃。再说我看建刚对你肯定是真心的,要不然那么忙一个大老板,干嘛天天往咱们店里跑,给你送这送那的,要是有男人对我这样好,我就嫁给他。”阿荣和素玲一人手里捏着两大串烤鱿鱼,一边大块朵颐,一边逗着青荷。

“你们俩可真是,蹭着青荷的光,吃了那么多好吃的,还这样说。”妮妮有些看不过去,对阿荣和素玲数落道。

“没事的,你们吃吧,我从小就不喜欢吃零食。我只是觉得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有些事情不说明白,心里不踏实。”

“没必要想那么多,东西是他自己愿意送的,又不是你去找他要的,就算他喜欢你,你不愿意又怎样?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因为这点儿吃的,就斤斤计较吧。”素玲拿纸抹了一下嘴边的油渍,安慰青荷道。

“哟,你们聊什么呢?聊得这么热闹?”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这话怎么就这么应景儿。”阿荣戏谑地说道。

“杨姐今天没在店里?”

“杨姐在不在又没什么关系,青荷在不就行了?”素玲打趣道。

“你们又拿我说笑了。”建刚有些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对了,我给你们带了点儿水果,新鲜的,你们赶紧吃,多吃水果,对女孩儿的皮肤特别好。”

“我们刚吃完你上午送的烧烤,这会儿嘴里正咸着呢,正好吃点儿水果清清嘴。”阿荣边说边从建刚手里接过水果袋放到理发台上的录音机旁边。

“青荷,你再帮我按会儿吧,我今天脖子有点儿不舒服,好像有点儿落枕了。”

“你这是想人想的吧?青荷赶紧去给他捏捏,一捏准好。”素玲笑嘻嘻地说道。

此时青荷的脸红一阵儿,白一阵儿,心里五味杂陈,赶紧带着建刚进了按摩室。

建刚刚躺下就马上又坐了起来,把青荷吓了一跳。

“青荷,你把门关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开着门说不行吗?”听到建刚要她关门,青荷倒有些担心起来。

“我们认识也不止一天两天了,你信不过我吗?”

“……好吧。”青荷犹豫了一下,去把门关上了。

“在说之前,我要先给你唱首歌。”

“唱歌?”

“对,你先别说话,先听我唱。”

“曾经年少爱追梦

一心只想往前飞

行遍千山和万水

一路走来不能回

蓦然回首情已远……

啊给我一杯忘情水

换我一夜不流泪……”建刚一边唱,一边深情地凝望着青荷,而青荷则低着头,逃避着,目光游离。

“青荷,你能明白我的心意吗?你明白我为什么要给你唱这首歌吗?”

青荷摇了摇头,尽管她的心里已猜出了八九分。

“青荷,我之所以为你唱这首歌,就是要告诉你,我从现在开始,要告别以前的一切,忘掉之前的痛苦,跟你重新开始,是你重新点燃了我对爱情的渴望。答应我,做我女朋友好吗?我会用我的所有,乃至我的生命来爱你,我发誓……”说着建刚竟跪在了按摩床上。

“我,我......”

“我知道这个事情不是小事,你是要认真考虑一下的,你不必现在就答复我,我给你时间。”说完,建刚起身兴冲冲地走了出去,留下大脑已是一片空白的青荷……

那天晚上,老板娘杨姐支开了她的老公和儿子,让青荷住到了她的家里。

“青荷,来,过来坐,我们聊会儿。”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杨姐,招呼着刚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的青荷坐过去。

“青荷,你对建刚这个人怎么看?”

“建刚?您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话虽这样问,但青荷心里已明了杨姐让她来的目的。

“是这样的,青荷,我想建刚已经跟你表白过了,对吗?我想知道,你的真实想法。”

看来杨姐早就知道了一切,面对杨姐的“单刀直入”,青荷咬了咬嘴唇,决定摊牌。

“杨姐,我觉得我跟他不合适,您也知道,我当时跟他说的年龄是胡编的,我今年只有17岁,我还不想去想谈恋爱的问题,我现在只想在店里跟您好好学手艺,将来能多赚些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青荷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但是作为一个女人早晚都要嫁人的,再说你的家庭条件如果要靠你一个人来改善,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如果你选择了建刚,你和你家人的生活马上就可以得到改善。我跟建刚认识也有五六年了,这个人品性不错,是个靠得住的人,再说他家里开了好几个厂子,经济条件自然是好得没话说。

另外,自从他未婚妻离开后的这3年里,他没有再谈过,即便是家里给介绍的几个,他也从来不去见,整个人都是完全封闭的状态,直到遇到了你,他心里的那扇门才终于打开了。可能这就是缘份吧。

再说现在男女间的年龄差距早已不是问题了,找个大些的男人反倒是会疼人,你觉得呢?”

是的,如果选择了建刚,我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辛苦了,家里人也可以轻轻松松地过上好日子,可是这一切都拿感情和婚姻来交换,我真的愿意吗?青荷在心里默问着自己......

那两天,建刚没有来店里,很显然地是在给青荷特意留出考虑的时间和空间。

当建刚一露面,青荷便觉得心情好沉重,因为她知道,他是找她来要答复了,而她心里最怕的是自己的答复会伤到眼前的这个刚从痛苦中走出来的男人。

那天青荷和建刚在按摩房里对坐着。

建刚凝视着青荷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青荷沉默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对他说出她的答复。

“建刚,其实我今年只有17岁,因为店里的规矩是要尽可能的把年龄报得大一些,所以那天我对你说了谎,真的对不起。我觉得我们不合适,我现在还太小,不想考虑这些事情,你是个好人,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女孩子……”

“好了,我懂了,你别说了。”建刚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深地落寞,但却转瞬即逝。

建刚快速起身走出了按摩室。青荷长舒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内心平静下来之后,方才起身走出去。

然而当她走到前厅的时候,却看到建刚在跟一个正在做头发的妙龄女郎充满挑逗意味地谈笑风声,此刻青荷在建刚的眼里形同空气一般,这倒是让青荷对建刚有些看不懂了。但似乎这一切已经无所谓了,青荷如释重负。

自从那天之后,建刚再也没有来过店里,渐渐地这个人越来越模糊,慢慢地青荷似乎已经记不起还有这样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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