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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独挡一面二步受宠(4)

(4)经营多种工商业,是和珅的又一大财源。

和珅除经营传统的封建性很强的高利贷、银号和当铺外,也开设许多各式各样的工商企业。其中除各种商业店铺外,还经营少数制造坊和煤窑等。如,据提督衙门在送给嘉庆帝的呈文中说:“奉旨查抄和珅及伊家人等各家产。今在刘全家抄出柜箱、鞍□铺戽取租折二本,讯之该铺户佥称系和珅之产,嗣又详查尚有弓箭铺并无租折。因刘全现在刑部,随移咨查讯去后,今准刑部复称,讯据刘全供:柜箱铺、与箭铺、鞍□铺这三房子,我记得是我主人的舅舅乌大父指房押钱,多少钱数我记不清了,契纸原是内宅收藏交管账女子管着,只求查我主人的匣,并向管内账的女子们就明白了。”由此可知,和珅经营的店铺往往是派亲信家人带着资本,然后利用别人典押的房屋开办起来的。除上述几种店铺外,和珅还经营着粮食店、酒店、古玩店、杠房、旅店、瓷器店和灰瓦店。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店铺并不是各自经营而不相往来,相反,有的家人利用和珅发给的资本,在同一地区开了几个店铺,有时一家店铺也兼营别业,这种情况在一些州县的市镇中出现的较多。如,在直隶蓟州地方,“朱成沛领借和珅本银在卑州邦均地方开设恒泽粮店,凡有民间贸易兑换银钱,即在该铺易换。”朱成沛又在北京郊区昌平州(今北京昌平)“承领和珅本银,在卑州地方开设当店等项前经查出性义铺一座,恒庆钱铺一座,通义粮米(店)一座,当即开单禀报。”

方法多,路子广,是和王申敛财的主要特点。可以说,哪里有钱赚,哪里就有和珅的势力。他开当铺、银号,设账局、印局,办古玩铺、书画铺、瓷器铺、陶器铺、柜箱铺、弓箭铺,酿酒卖粮,拥有数百辆马车,常年营运。

和珅兼并土地,收取高额地租;侵占大批房产,出租房屋,收取高额房租;利用手中捞来的钱财发放高利贷。甚至,他借职务之便,偷取大内珍物。

和珅的敛财手段还不止这些。

和珅敛财,还卖官鬻爵,大肆收贿,身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特殊地位,使朝内外公卿大臣、督抚藩臬纷纷投靠和珅门下,争相孝敬,纳贡献媚。和珅的无耻手段,官吏的献媚丑态,在清代官场都达到了登峰造极、无与伦比的程度。

各省每年给朝廷的贡品,都须先经和珅之手,然后再转入皇宫,和珅利用其便,大肆搜求珍物。

和珅广开门路,四面开花,所以财源滚滚,富甲一方。

7.投其所好,为我所用

官僚纵横捭阖官场,长保富贵,其首要的保证就是得到最高当权者的高度宠信,只要有了这样一把保护伞,任何狂风暴雨都可以平平安安。取得君主、帝王的信任,首先在于摸清他的一切癖好、习性,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不惜一切手段来满足他的所有欲望,而决不顾忌道德、文明和一切正义的议论和评价。纵君行乐到极致,奉承吹捧的不怕无耻,是和珅常用的、非常有效的伎俩。

和珅之所以受到皇上宠信而位极人臣,成为主持朝政的名公巨卿,并非因其有什么文韬武略,立过什么丰功伟业。论才学,他仅是一个名落孙山的文生员;言治政,他屡屡出现问题,曾不止一次因“扶同瞻徇”、“拟罪轻纵”、“回护”劣员而遭帝训诫;至于武略,其水平更为低下,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夏,甘肃苏四十三起义,帝命和珅、阿桂统军征剿。和珅先往,欲于阿桂之前扑灭起义以邀功,结果遭到失败,总兵图钦保阵亡,和珅匿败不报,又归过于下。原礼亲王昭闷的《啸亭杂录》曾就批评和珅之无能及阿桂之才智说:“和因自负其才,欲于公(阿桂)至前先时驱灭,乃刻期时师,卒为所败。又所调至将帅,俱不为所用,和每发一议,众辄沮之,亦不能难也。及公(阿桂)至,和出迎,公问其失机状,和赧然日:将帅皆傲慢,不为吾用,公请试之。公日:然则斩耳。和复问进兵状,公笑不答,令诸将帅于次日晨集辕前。公每呼一将人,辄命和坐其侧,公有所调拨,及命屯戍处,其人则应如向。如是者数,和坐上甚恚愤。公部署毕,问和日:诸将初不见其慢,尚方剑不知诛谁之头也。和战栗无人色。公乃命和即日衔命归。”

在大学士和军机大臣中,无论资历、人品和才干,哪一位都比和珅强。可是后来在受帝宠任方面,没有一位能比得上和珅。和珅究竟凭什么博得那位并非昏君的著名的乾隆皇帝的专宠呢?

和珅虽然既无资望,又无治国才干,但他却有一套远非他人可比的特殊本事,即长于揣磨窥测,谄媚逢迎,玩弄权术。此等人虽不堪治国,却善为身谋。

乾隆皇帝虽称“英明老练”,但在其统治后期,随着年事已高,骄心暮气日渐滋长。他曾自诩建立了“十全武功”,认为历代帝王都不能与自己相比。前期一些成就,后来几乎都成乾隆皇帝自我陶醉的资本。这样,乾隆帝本来早年就有的骄傲和挥霍倾向,后期则更趋严重。如果说早期的乾隆帝是“英明干练”的话,晚年的乾隆帝则是昏愦怠倦的。他好大喜功,喜谀恶谏,贪财好货,爱摆阔气。而和珅正是在准确地揣摩把握乾隆帝心理意向的基础上,投其所好,曲意迎合,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所以才取得乾隆帝的欢心和宠爱,并将其一直保持到乾隆帝升天之日。

乾隆四十六年(1781年),乾隆帝意欲增兵,曾征询阿桂意见。阿桂认为,“国家经费,骤加不觉甚多,岁支则难为继。此项经费岁增三百万,统计二十余年即须用七千万两”,请求不再增兵。这意见本来是很有道理的。而和珅因深知帝必欲增兵,故意与阿桂相反,而极力赞成,因而使乾隆帝大为欢心。

乾隆帝喜欢游山玩水,和珅便极力迎合并诱导之。他为皇帝监造龙舟,穷极华丽;巡游江南,铺张备至,挥霍银钱无数,兴师动众,劳民伤财,使乾隆皇帝玩得很高兴。

和珅亲自主持备办乾隆皇帝七旬、八旬两次万寿庆典和千叟宴,规模盛大。为了备办贡品,“督抚取之属员,属员必取之百姓”,给全国人民带来很大的骚扰和痛苦,但却使得乾隆皇帝大为开心。

至于自己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坏影响,和珅是不会考虑的,只要讨皇帝欢心,能给自己带来好处,他什么事都肯干,什么手段都肯使。和珅奉行的准则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即使在和珅做了高官之后,投皇上所好之心依然未改。例如:和珅已经做了军机大臣,却仍像当年担任皇帝的近身侍从那样,对乾隆帝的生活起居照样关心并亲予其事,无微不至,备极殷勤。“皇帝若有咳唾之时,和珅以溺器进之”。“言不称臣,必日奴才,随旨使令,殆同皂隶”。和珅本来相貌俊雅,口齿伶俐,其谄笑奉迎之态,定当甜蜜可人,这对于已具老年心境的乾隆皇帝来说,其感化力量可想而知。和王申的悦耳之言、悦目之态,给这位耄耋老人带来了莫大的安慰,他不但在政治上,而且在生活上也越来越离不开和珅了。

得宠便能升官,升官即意味着掌权,更何况和珅所任之官多而且大,基本掌握了用人、理财、施刑、“抚夷”等方面的大权,而和珅又善于弄权,因而自然成为一名权倾朝野的人物。

在四面树敌、八面楚歌、为正直人士厌恶的情况下,依然能够在宦海中履险如夷,立于不败之地,是与他的谄媚有方,逢迎有术的强功夫紧密相连的。

虽然和珅并非皇帝内亲,但其升迁之快是同辈人所无法比拟的。和珅在结识皇帝一年后由侍卫升为内务府大臣;而当时的同僚傅恒在乾隆五年任蓝翎侍卫,两年后迁内务府大臣。傅恒从担任蓝翎侍位到人军机用了五年的时间,和珅却在与皇帝相识一年后便人军机处。何以和珅的升迁速度竟能超过傅恒的?

乾隆写诗往往是“触兴便拈吟”,脱口而出。一次在去昆明湖的路上,不到半个时辰就吟诗八首。一次去香山,五天得诗67首。皇帝是没有更多的时间去“练研求警句”的,这就需要随侍臣子把脱口而吟的诗句记下来,并对之润色。更何况乾隆每年都要例行写的诗——元旦、上元、祈谷、郊天、除夕等等,在国务繁忙时也需要臣下代劳。乾隆对此并不讳言,他在《乐善堂全集》的序言中就曾明白写道:“自今以后(指即位以后)虽有所著作,或出词臣之手,真赝各半。”因而是否擅长诗文就成为乾隆选拔官吏的一个重要附加条件,以至有的官员竞由于文采出众而被皇帝法外施恩。乾隆初年的张照、乾隆中叶的纪昀都因此而得到过从宽发落。

张照系康熙四十八年进士,历任刑部左侍郎、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尚书等职。张照以诗、书、画著称于世,他精于各种字体,尤擅摹仿董其昌。乾隆及其祖父都非常欣赏董其昌的书法。雍乾之际,张照因征苗失利而被判处死刑,但由于乾隆特怜其才华,遂对其实行大赦,旋即予以起用,并令其主持编纂《律吕正义后编》。张照的字体很像乾隆,据说有不少御笔出自张照之手。

纪昀系乾隆十八年进士,曾任翰林院检讨、内阁学士、都察院左都御史、刑部尚书等职。乾隆三十三年(1768年)两淮盐引案发,两淮盐运使卢见曾系其儿女亲家,纪昀因给卢见曾通风报信而被革职,流放新疆。在纪昀抵达乌鲁木齐的第二年,便被赦归,当其前往避暑山庄陛见皇帝时,正值土尔扈特部回归不久,乾隆逐令其以此事为题赋诗一首,纪氏脱口而吟,深得圣眷,未几任命纪昀为《四库全书》总纂官。

和珅的文采虽然远远比不上张照、纪昀,但却明显高于傅恒,于是皇帝视和珅为知音,和珅则盛赞乾隆才思敏捷,出口成章,他曾肉麻地吹捧道:“皇上几余吟咏,分章叠韵,精义纷论,立成顷刻,真如万斛泉源,随地涌出。昔人击钵催诗,夸为神速,何曾有咏十余,韵至十叠者!”这一番恭维,让皇帝好不开心。

综上所述,不难看出,乾隆手中那架庞大的国家机器需要一个得力的帮手来维护运行,皇帝头脑中那些色彩斑斓的精神空间需要用诗文唱和去填充,于是生性机敏且有点文采的和珅便时来运转,一步登天。简言之,乾隆需要和珅!

和珅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他利用皇帝对他的宠幸,在乾隆时代位极人臣,大权独揽。和珅当政二十年,私人财产超过国家二十年收入总和的一半,是法国国王路易十四私人财产的四十倍。乾隆算是历代皇帝中少见的贤明君主,但和珅却在他的庇护下成为中国官场上少见的贪官,其原因是和珅有一套取悦皇帝的权术。

一次,乾隆问道:“和珅,你是朕的忠臣还是奸臣?”和珅说:“奴才既不是忠臣,也不是奸臣。奴才充其量只是个弄臣而已。”

乾隆听后大笑不止。

按和珅的说法,做弄臣的就是要想方设法让主子高兴,让皇帝心花怒放,把主子服侍得舒舒服服的。和珅既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

和珅自乾隆四十年(1775年)被乾隆皇帝发现和赏识后,便常常跟在皇帝身边。他除了悉心侍奉、笑脸逢迎乾隆皇帝外,便仔细观察乾隆皇帝的一言一行,揣摩其心理和爱好。天长日长,和珅凭借自己的聪明,便掌握了皇帝的心性脾气和爱好。乾隆皇帝想说什么,想做什么,他都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不等皇帝开口,他便操办妥当,并且办得干净利落,得心应手,把皇帝侍奉得舒舒服服,称心如意,结果得到乾隆帝的喜爱和信任。

一日,乾隆曾高兴地说:“和珅,你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

和珅立即说:“不敢,不敢。那蛔虫是伤身体的,奴才岂敢伤了圣上的龙体。奴才只不过是万岁爷身边的一个‘应声虫’而已。奴才能够服侍好皇帝,不是奴才有什么本事,是皇上调教的结果。”

乾隆皇帝知识渊博,但好大喜功。他喜欢谈文史,又注重古籍整理工作。受皇帝委托,和珅担任了《四库全书》的正总裁。在刊印这部浩大的古籍工程时,皇帝为了重视,也怕有谬误流传后世,有时亲自校注。每校出一点差错,便自以为了不起,心中十分痛快。和珅理解乾隆帝的心理,就在送皇上阅读的时候,故意弄一些看起来很难,实则很明显的谬误。果然,乾隆帝又校正出一些“大问题”来,更以为自己是天下少有的学识渊博的皇帝。和珅心中十分明白,这种曲意奉承,比当面吹捧乾隆学识渊博更能起得效果。和珅正是靠自己的吹捧奉承,迎合乾隆的旨意,才深受倚重,权倾朝野。

和珅善于察言观色。乾隆曾经因为和珅查办云贵总督李待尧贪污案有功,便把自己的小女儿固伦公主许配和珅的儿子。这位十公主是乾隆的掌上明珠,很受宠爱。乾隆曾对自己的这位小公主说:“可惜你不是须眉男儿,若是,父皇就立你为太子。”和珅当然知道,只要讨得小公主的欢心,也就是讨得皇上的欢心。因此,和珅对自己这个未来的儿媳妇曲意巴结。

一次,乾隆游览圆明园,和珅随驾侍候,固伦公主也女扮男装随驾前往。园中有一条买卖街,应有尽有,和珅与乾隆、固伦公主一起观赏。来到卖衣服的铺子,固伦公主的眼睛在一件大红夹呢大衣上扫了几个来回,虽然心中想买,但是宫中一应物件,从来没有皇帝、太后、太子、公主亲自购买的先例。公主虽然喜欢,也无可奈何。

和珅察觉到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对这件红大衣很感兴趣。当时他虽然没有立即买下来,献给儿媳妇,却暗记在心。过了两天,花了28两黄金买下来进献给公主。

公主拿到衣服,这意外的收获令她十分高兴,就在父皇面前夸自己的公公很会办事。乾隆也高兴,证明自己慧眼识英才,对和珅更加信任。

和珅的谋官术百试百灵。

乾隆从登基的那天起,就以康熙为榜样,很想大有作为,决心效仿康熙大帝,三句话不离圣祖康熙。和珅摸透了乾隆的这种心理,就投其所好,常常借歌颂康熙的圣德来赞扬乾隆恩泽四海。

一次,乾隆自言自语地说起苏杭的名胜风景,和珅就借题发挥,绘声绘色地讲起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绝妙之处。同时趁机讲起了圣祖六下江南、体察民情的美德。和珅见乾隆心有所动,趁机跪请道:“万岁爷的文治武功,在万民心中和圣祖是一样的。虽然现在是太平盛世,但万岁爷如果像圣祖那样南巡江南,万民百姓也会感到恩泽四海。”

这几句话说到乾隆的心坎上了。乾隆帝决定巡视江南、体察民情。和珅又获得了成功。

皇帝下江南,最高兴的是和珅,他可以借机大捞一把,满足个人的贪欲。作为皇帝的随行要员,和珅下令沿途各省赶修行宫,铺路修桥,作好迎接圣驾的准备。地方官惟恐接驾不周,惹怒龙颜,所以只好向和珅行贿,请他从中周旋。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买通和珅,乾隆就好打发了。

乾隆南巡,本来是游山玩水,和珅却极尽奢侈,其排场之大,远远超过了当年康熙的规模。对和珅的周详安排,乾隆大加赞赏。

和珅玩弄权术,以逢迎谄媚为能事,终于得到皇帝的喜爱和信任而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官场上,权与术关系密切,权是术的根本,术是权的附属物。术与谋比较起来,都含有计谋的成分,但谋见其大,术见其小;谋处处从大局出发,术则通常经个人利益为出发点。所以,突出私利,不以大局为重的手段处处受到人们的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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