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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楚楚动人

小花跑出后堂,来到逸尘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公子,楚楚姑娘请你移步后院到闺阁一叙。”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醉月楼客堂内,霎时间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怎么都没想到三道题竟然就这么被人轻易给解了。

“小花,楚楚姑娘的三道题当真被他解了?”老鸨走到小花身边拉住她的手惊讶道。

“是啊,楚楚姑娘看过答案之后点头微笑,说终于遇到知音了,然后问我是何人解的题,我便告诉她是这位奇怪的公子解的。”小花看了看逸尘转头对老鸨回答道。

“奇怪?”逸尘挠挠头道。

“楚楚姑娘叫我形容你的样貌,我就照实说了。”小花对着逸尘吐了下舌头,说道。

“既然如此,你便带这位公子进去吧。”老鸨仔细打量起逸尘说道。

“是。”小花对着老鸨行了一礼,准备带逸尘前往后院。

“且慢。”周公子站起来喊道。

“有何指教?”逸尘回过头看向周公子。

“怎么说也是我帮你付的一百两银子,既然你解了题,难道不该表示表示?”周公子冷笑道。

“我刚才不是已经谢过你了?”逸尘疑惑道。

“谢?哈哈,你以为光说说就行了?”周公子环视一周笑道,他身边的人跟着一起大笑起来。

“那你想怎样?”逸尘淡淡道。

“想怎样?那还用说吗?哈哈,自然是我进去咯。”周公子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

“对啊,是周公子给的钱,自然是周公子进去。”周公子身边的人起哄道。

“你说的对,既然是你给的钱,那我就不进了。”逸尘笑道。

“哈哈,算你小子识相,快滚吧。”周公子咆哮道。

“慢着!”坐在周公子对面的一桌突然站起来一个人。

“吴天浩,你,你想干嘛?”周公子站起来伸出手指着他。

“想干嘛?周德开,你区区一百两就想进去见楚楚姑娘?想得美,我出价一千两黄金再加十万两白银,都没人能为我解题,更何况如今解了题,你以为就凭你这副德行,楚楚姑娘会见你?”吴天浩嘲笑道。

“吴天浩,仗着你家老子有钱,你就处处跟我作对?”周德开愤愤道。

吴天浩从身旁的随行人手里拿过一个小钱袋抛给逸尘说道:“小子,接着,这里头有二十万两银票,外加一颗价值连城的东海大珍珠。这里没你事了,你走吧。”

“走?我还想听听琵琶曲呢。”逸尘接住吴天浩抛来的钱袋,打开看了一眼果然如他所说。

“公子,快走吧,这两人惹不得。”小花走到逸尘身边低声劝阻道。

“小子,识相的,你就快滚,别逼我叫人把你送出去。”周德开喊道。

小花推着逸尘的背,往醉月楼门外而去。

“这两人是谁啊?这么大口气。”逸尘知晓小花的好意低声问道。

“公子是外地来的吧?您有所不知,这两人在本城就是两个恶少。”小花低声回答道。

“这醉月楼不是段家的酒楼吗?段家一向嫉恶如仇,怎么会招待这种人?”逸尘疑惑道。

“什么段家,什么酒楼,这醉月楼如今是风月之地,段家全府上下八年前就死光了。”小花看着逸尘疑惑的模样小声说道。

“你说什么?”逸尘惊讶道。

“公子,我不骗你,原本我爹就是这醉月楼的掌柜,只是后来我爹也跟着段府的人一起死了,这里便成为风月之地,我孤身一人,无处落脚才会沦落风尘。”小花低声诉说,想起往事竟是不禁眼角泛泪。

“好了,你别哭,我相信你说的话。”逸尘看着这个跟自己年纪相仿的女子,没想到身世如此凄惨,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安抚。没想到这醉月楼竟然沦为风月之地,更没想到的是,当年富甲一方的段家全府上下就这么离奇陨落。

小花左手擦拭泪水难掩伤悲,右手仍然推着逸尘走向醉月楼门口,逸尘正准备离开却被里面传来的声音叫住了。

“这位公子请留步。”

醉月楼里众人停下争吵,寻声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位风韵犹存的女人。

“是叫我?”逸尘听到声音回过身问道。

“正是,我家楚楚小姐,担心你会受到无关人等的阻拦,特命我来带你进后院闺阁。”女人施了一礼回答道。

“公子,这位是传授楚楚姑娘琵琶技艺的师父。”小花低声道。

“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逸尘听完小花的解释,抱拳还礼道。

女人对着逸尘做了个请的动作,转身对老鸨嗤之以鼻道:“老鸨,你那么多银子养着的武林高手都是光说不练吗?”

“这个。”老鸨神色慌张道,随即对着客堂二楼两边一挥手,顿时两边各跳了三人下来,一下子震慑了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周德开和吴天浩两人都心知江湖中人不便招惹,否则会像段家那般下场,立马都蔫了下去。

“公子,请。”女人为逸尘引路道。

“请。”逸尘抬手一让。

逸尘跟着女人进了后院,左拐右拐之后,便来到一处房间门前。

“小姐,公子到了。”女人轻扣房门说道。

“师父,请他进来吧。”房间内传来有如黄莺出谷般的美妙之声。

“是,小姐。”女人应声推门而入,往门边一让说道:“公子,请进吧。”待到逸尘进了房间,便关上房门走到内屋里候着。

逸尘坐在房间内,把手中竹笛放到桌子上,看着香炉的袅袅青烟,隔着一道纱幔,听见楚楚在内屋与女人轻声低语,不时传来几声咳嗽,想必是抱恙在身。

不一会儿,便听到纱幔另一边传来琵琶试音之声,随后,楚楚便开始弹奏起来。

逸尘只觉眼前有一条潺潺清泉,泉水清可见底,再看水中,似有几尾欢快的鱼儿在嬉戏,耳边不时传来清脆动人的燕语莺啼,再深吸一口气,花香扑鼻。

逸尘随着琵琶声,想起了小时候种种欢快之事,想起母亲的慈爱,妙音的怜惜,逸斌的关照,仙儿的机灵,东方绾的笑声,还有南宫渝的温柔。

忽然,曲风一变,仿佛置身惊涛骇浪之中,任凭船身被海啸拍得支离破碎,整个人坠入海中,随浪沉浮,呛了好几口,连气都喘不上,快要溺亡了。

逸尘想起母亲难产身亡,自己伤心离家出走,结果震伤了家仆,导致家仆落下残疾。想起盈香谷中,妙音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昏迷,自己却伤心逃避,远离家园。心思于此,竟不觉流泪。

楚楚一曲弹罢,见纱幔之外毫无动静,便揭开纱幔,缓缓走了出来,却看见白发青年泪流满面,陷入沉思之中不能自拔,随即站着也不打扰,只是静静的打量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逸尘才回过神,看见楚楚正自打量自己,便赶紧站起身,作揖抱拳道:“楚楚小姐,果然一双妙手出凡入胜。”

“小女子献丑了。”楚楚半抱琵琶还礼道。

“楚楚小姐过谦了,这首琵琶曲道尽悲欢离合,想必是楚楚小姐亲身经历,由心而发谱写的。”逸尘擦拭一下泪水感叹道,心想,这琵琶曲竟然会让人陷入回忆,不光是楚楚的技艺了得,似乎还注入了她的情感和一丝习武之人才有的内息气劲。

“公子过奖,叫我楚楚就好。”楚楚施了一礼笑道。

逸尘也不多话,拿起竹笛,朝楚楚一点头,楚楚会意一笑,逸尘便开始吹奏起来,楚楚坐在逸尘身边静静的听着,然后随着笛声逐渐陷入回忆之中。

一曲吹罢,逸尘缓缓坐下,只见楚楚梨花带雨,娇嫩欲滴。逸尘不敢多看,低下头看着手中竹笛。

“公子技艺超群,竟害得我也陷入往事之中。”楚楚回过神擦拭眼泪说着,看到白发青年正自看着手中竹笛怔怔出神。

“小姐谬赞,其实是小姐温柔细腻。”逸尘抱拳笑道。

“叫我楚楚!”楚楚娇嗔道。

“楚楚,楚楚动人。”逸尘调笑道。

“嗯。”楚楚娇笑道。

“没想到我在深山老林那么多年,出来之后竟然能有幸听到如此天籁之音。”逸尘高兴道。

“深山老林?真的吗?”楚楚看着逸尘高兴的模样问道。

“自然是真的。”逸尘回答道。

“小姐,公子,你们二人何不共奏一曲?”楚楚称其为师父的女人从内屋走出来笑道。

逸尘和楚楚相视一笑,楚楚抱起琵琶弹奏起来,逸尘知晓这首曲子乃是江湖中流传已久的夜伤怀,于是和着琵琶吹起竹笛。

两人眼神相交,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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