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大街上哪个纨绔都知道,现在益州牧刘焉和四大世家的关系极其微妙,互相间产生一种莫名的利益平衡,以至于在这次北伐中四大世家竟然主动献粮。但同样,这种源自默契的平衡也很容易被打破,如果今日刘璋杀了王通,那王家便极可能因为王通的死而报复刘璋或者直接被逼反,这种后果不是并不是刘璋能承受的。
“王家的人?”刘璋眼中隐隐有着忌惮,声音中有着低沉,但脸上却是截然相反的冷冷一笑,冷着声音不屑说道:“你也就只能依托王家了,没了王家你也就是个丧家之犬,这一点和王累想比——你差的太远了!”
刘璋在极其不屑的冷讽了一句之后,并没有继续和王通纠缠,而是收起桌上的长剑,一手拽起了一旁怒气冲冲的哑少年,脸上冷冷的毫无表情平静道:“咱么走!不要因为一条疯狗坏了雅兴!”
刘璋的带着些许嗔怒的哑少年离开座位,径直向门口走去,冰冷的眼神中旁若无物,在和王通擦肩而过时好像压根就没把王通当人看一样。
王通毕竟是王家的长子,曾几何时有受过这种侮辱,站在原地的他脸上气得红一阵白一阵,面部的肌肉微微颤抖,当即转身对着正要离去的刘璋怨毒的大喊道:“不要以为本公子什么都不知道,你前些日竟然派甲士去护卫王累那个庶子,你不用再这里自作清高,你一个把玩**不知羞耻的人有什么好装腔作势的。”
刘璋拽着哑少年的手继续向外走去,根本懒得听王通废话,而哑少年的脸上更是变得一片羞红,不知是因为王通的恶语相向还是因为刘璋正在紧攥着他的小手。
王通见刘璋没有停步,反而是有了些底气,回想到刘璋刚刚眼神中的那一抹忌惮,王通的脸上愈加的嚣张,直接歹毒的冷笑着叫骂道:“你倒是敢碰本公子一根头发!你今日但敢伤本公子一根头发,我明日就将此事宣扬出去,我倒要看看吴苋那小娘皮又有什么反应······”
刘璋脚步戛然而止,哑少年的步伐也随之而住,随之相应的,王通的声音也在这一刻因为莫名的惧怕的而止住。
刘璋缓缓回身,身子停留在原地,脸上却是一片冰冷的肃杀之意,锋利的目光直射王通,冷冷问道:“你敢再说一遍?”
王通的脚步因为刘璋的杀意随之吓得后退了两步,但马上王通便稳住了脚步,呼吸也随之平稳,原本眼神中的动摇也随之慢慢定了下来,脸上的惊慌缓缓化作了镇定和嘲笑。
王通脸上一副从容的表情跋扈道:“我说,你今日胆敢碰本公子···”
“把眼睛闭上,这些画面对小孩子不好。”刘璋从嘴角上冷不丁的挤出了一丝微笑,很是暧昧的莫名说道。
嘭!
“什么?你说什么……”王通脸上顿时一阵诧异,两条眉毛因为过度惊奇而不自觉的挤在了一起。
······
还没等王通将整句话说完,刘璋抬起早已经紧紧攥着的右拳飞起一步冲到王通身前,‘嘭’的一拳打在了王通的鼻梁上,王通顿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鼻子开始不断的向外冒血。
但!
这只是个开始!
随着王通的倒下,刘璋并没有收手,而是将拳头如同雨点般向王通身上打去,原本倒在地上的王通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整个人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但很明显,这些多余的求饶动作并没有唤醒刘璋的同情心,相反,刘璋的拳头却更加迅速和精确的打在了王通的脸上,每当那看起不轻不重的拳头打在王通的一刹那,刘璋脸上玩味的笑意仿佛便越加浓了几分,说不出是畅快还是舒心。
刘璋一边打一边冷冷笑道:“你不是威胁我?我那日诗会不是作了一首诗‘映日荷花别样红’么?今日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那样红!我不怕告诉你,我年后才到二十岁,及冠礼还没行,今日我即使打了你在其他世家眼中也只不过是意气用事,对我造不成什么影响,顺便说一句,护卫王累的甲士也是我为了怕你刁难他而派过去的。但!你今天又能将我怎样!”
刘璋本就常年在军中熬练,力道的把握已经臻致完美,每一拳下去都打在让人最痛的腹部和脸上,下手狠辣之余却又拳拳掌控着力道,除了最开始的一拳外,既不将其打得骨折也不见血,一通疾风骤雨的拳头打了整整半柱香后方才停下,等刘璋停下拳头的时候,王通原本一身翩翩白衣的造型已经被打成了猪头,鼻子里的血混杂着凌乱的头发粘了一脸,样貌狼狈不堪,脸上已经肿成了猪头,人已经完完全全昏了过去。
刘璋缓缓起身,随后竟然又独自回到了座位上喝了一口茶水,看着惊呆在门口处的哑少年和酒楼老板,随后从腰间解下了钱袋,直接扔给了怔住的酒楼老板,很是客气微微一笑道:“我是益州牧的儿子刘璋,而他是王家的公子,我想这两者相比你还是有分寸的吧。”
酒楼老板仿佛从梦中惊醒般的接过了钱袋,脸上惊讶惶恐不已,仔细看去,额头上竟然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酒楼老板一脸的惊慌,恨不得直接向刘璋跪下,连忙哭丧着求饶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刚刚什么也没看见,小的今晚就连夜卷铺盖回巴郡老家,保证再也不来这绵竹城······”
刘璋再次喝了一口桌上的茶叶,突然间发现瓷杯中的竟然正是‘阳春白雪’,这让刘璋不由得温和一笑,心情也瞬间好了很多,突然人畜无害的笑道:“你不用走,这就楼你也不必关;只是这位王公子突发了恶疾,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好端端的身体往地上猛撞,你如今还是要做些什么才好······”
酒楼老板也是个精明人,知道刘璋的身份惹不起,连忙接着点头低腰说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小的今日什么都没看见,楼上也一直是这位公子一人,他突发怪病,和旁人毫无干系······”
刘璋满意的点了点头,但隐约间还是有些不放心,皱了皱眉头,但只一瞬,脸上忽然诡异的冷笑了笑,对老板吩咐道:“既然如此,你还不快下去喊些食客上来帮一帮这位公子,也好让众人做个见证,顺便帮这位公子请个口风严密的大夫,将这位公子送回府去并告知他的家人,以免这位公子因为记忆混乱,醒来后随便‘咬人’。”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酒楼老板不敢有任何抵触,连忙点头答应,随后看着刘璋和一旁的哑少年咽了一口唾沫心惊胆颤的问道:“那公子你······”
“好,你先下去喊人,我和这位公子这就走。”刘璋脸上笑一笑,挥了挥手示意老板先下去喊人。
“诺。”老板在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有些慌乱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随后冲出房间便是一阵高声大喊:“快来人呀,快来人呀,有人突然发疯了······”
随着酒楼老板的慌乱出门,房间内一时只剩下了刘璋和惊愕的哑少年。
只见刘璋微微一笑,眯起眼睛别有深意的看着秀美的哑少年,温和问道:“吴苋小姐,咱们也算好久不见,我们现在是不是应该换个地方谈谈诗词歌赋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