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太守府中,张任四人和阎圃正静坐在太守府的大堂之上,武将如山,文臣若水,好不分明。
“末将见过公子!”
“学生见过公子。”
张任,邓贤,刘璝,泠苞,阎圃都跪坐在座位上,几人一见刘璋从后堂里出来,纷纷起身行礼。
“坐,这里不是军中,无须多礼。”刘璋显得极其高兴,直接大笑着走到了座位上,随后很是随意的挥了挥手说道。
“诺。”几人回礼之后也随即坐下。
“诸位可知我这次让你们过来所谓何事?”刘璋手中从左手边的袖子里拿出一份竹简放在几案上,笑着对几人问道。
张任四人互相看了看彼此,眼神中彼此交流一番过后全都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出来,随后四人转身面对刘璋一齐恭声回道:“吾等不知,还请公子明示。”
刘璋的目光转而落在了阎圃身上,笑而不语,似乎在等着阎圃的解答。与此同时,张任四人的疑惑的目光也跟随着刘璋落在了阎圃身上,对于这个刚刚来到公子身边的年轻人,四人的疑惑远远大于好奇。
阎圃感受着刘璋和张任四人的目光,原本风轻云淡的面孔开始逐渐泛红,脸上显得有些尴尬,随后阎圃清咳了一声,甚是郑重的拱手对刘璋行了一礼,恭谨说道:“如今汉中诸事已经平稳,公子召集我等,自然是准备返回绵竹,要安排事项与我等,只是卑职愚钝,猜不出公子有何安排。”
刘璋脸上一笑,调笑道:“能猜到这里,你又怎么会愚钝,你若是真的愚钝,我还用你干什么。”
“好了,给你们看看这个。”刘璋将手中的竹简抛给了张任,淡笑说道,“前几日杨松将这些东西送到了我府上,我准备用这笔钱在汉中招募一万士卒,就由你们几个负责训练。”
张任接过抛过来的竹简,缓缓打开一看,默读一番过后,当即吃了一惊,随后马上将手中的竹简递给了一旁的泠苞,不一会,竹简便在众人传阅了一遍,每个人看后都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久久不敢相信竹简上所书写的各样数字。
“这笔钱至少能供养这一万人十年,如果加上屯田的话,只需两年便可自给自足。”刘璋放慢语速正色说道,“但是我明日就要启程返回绵竹,阎圃刘璝会随我一起走,所以我要把这支队伍交给你们训练,一年之后,我要见到一支能战的铁军。”
张任,邓贤,泠苞三人一愣,顿时有些吃惊,自己竟要训练一万人!三人几个月前还只不过是个小卒,如今竟然成了军侯级别的人物,人生际遇何其奇妙。
“卑职定不辱命!”三人连忙低头大声回道。
“嗯。”刘璋点了点头,脸上很是满意,郑重吩咐道,“我昨日已经将太守的印信交给了张司马,张司马以后就是汉中太守了,以后但凡遇到大事,你们定要和张司马商议,张司马为人严谨,你们要多多听张司马的建议。”
“卑职遵命!”三人齐声回道。
“阎圃。”刘璋的目光转向了正在仔细阅读竹简的阎圃,思考片刻后沉声说道,“这份清单以后就由你来保管,清单上的东西明日我要带走一半,过一会你去清点一下,将其中一半作为军资交给张任。”
“诺,学生遵命。”阎圃弯腰慢慢行了一礼,随后皱眉向刘璋问道,“公子,不知此次咱们回绵竹有多少亲卫随行?如此多的财物,价值不下五千金,至少要装十车,如果护卫太少,恐怕有些堪忧。”
刘璋看着阎圃淡淡一笑,从容说道,“此次回绵竹我一个亲卫都不带,这些亲卫大多受了伤,我不能让他们跟我回绵竹,我准备把这些人作为新军的骨干留在汉中,至于我身边的护卫,我昨天已经从张司马的死士营里借了四百人,人手绝对充足,无需担忧。”
阎圃再次恭敬行了一礼,“是学生多虑了。”
刘璋见诸事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便直接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你们暂且退下吧,竹简上的东西都在府中的库房里,阎圃你尽快将这些东西分给张任他们几个,明日一早,我便要启程,你们今天的担子不轻,你们快去吧。”
“诺。”众人纷纷向刘璋行了一礼,随后慢慢退出了房间……
“几位将军,恭喜。”出了房间后阎圃对张任几人淡淡一笑,语气平和恭贺道。
“为公子分忧而已,谈不上什么恭喜,我反倒是更愿意像刘璝一样跟在公子身边。”张任异常平静的回道,灼热目光从刘璝身上收回,坚毅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仿佛是一个天生的军人。
“我等被公子提拔于微末,为公子分忧乃是本分,确实谈不上恭喜。”一旁的泠苞脸上依旧是万年不变的沉稳,淡然说道。
阎圃听过二人的近乎不给情面的回答后,不仅没有动怒,相反脸上却是微微一笑,多看了几人一眼,心里不禁暗叹:宠而不喜,辱而不惊,乃上将之资,真不知公子当初是如何启用他们的。
阎圃毫不在意的淡然一笑,向几人问道:“你们有报效公子之心固然是好,可是你们知道公子为什么要让你们在汉中募兵么?”
“这是为何?”邓贤的目光紧紧盯着阎圃,并未因为阎圃的年轻而又任何轻视,开口向阎圃追问道。
阎圃神秘的看了看周围,见四周无人,随后压低声严肃道:“你们只知公子看重你们,却不知公子到底有多么看重你们,公子此次匆忙返回绵竹就是希望能继承益州牧的爵位,可是在公子之上还有个兄长,如果公子失败,公子一定会再次返回汉中,介时,公子的后路就握在你们几人手上……”
“什么?”
张任四人听过阎圃的话后久久不语,这些权谋上的事情他们并不是没想过,只不过他们未曾想的这么深,也不曾想的这么细密,这种权谋的事情在他们看来也只有阎圃这种读书人才会深谙此道。
良久,张任四人分别对着阎圃缓缓弯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道:“还请先生教我。”
“呵呵,好说好说,让咱们边走边说……待公子走后,你们应该这般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