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距离紧邻下谢贝利州不远的摩加迪沙与临近城市马尔卡的夜晚丝毫不同,摩加迪沙的夜晚永远灯火通明,摩加迪沙坐落于巴纳德尔州中心,不但靠海更因为索马里几条交通主要干线的交汇处,更被作为索马里共和国首都,所以是附近几个州中最繁华的处所。
因为自持防御强悍,又与早期索马里自由军又内部协定,所以外表看来,摩加迪沙可以成为不设防的城市,完全不会像其他地方一样,到了夜晚就完全戒严。
两道飞快的人影潜入摩加迪沙,七拐八拐就进入了整个摩加迪沙最有名的黄金大道萨尔区,这里集中着摩加迪沙七成的富人,不过相对来说这里的治安、防护措施也要比其他地方更加严密。
不过面对这两个仿佛黑烟一样的黑影,那些巡逻士兵就好像根本不存在一样,两人轻而易举的进入了萨尔区。
一小时后,两人再次背着两个包裹出来后将其放入一直停放在街道外的一辆卡车上,随后坐上车,一溜黑烟扬长而去。
最为奇特的是,第二天很多萨尔区的人都在有意无意中加强了自己别墅的安保措施,造成了索马里保安工资的全面上调,不过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萨尔区的人却讳忌甚深,从没人提起。
不过,从那天之后,一直饱受资金和物资短缺折磨的索马里自由军仿佛一夜间解决了所有的困难,训练再次步入正轨。
“哦,我说老大,您的要求太高了吧,这简直是强人所难,我强烈抗议,抗议你虐待员工您竟然叫我想办法给您弄来电,您知不知道,在这个地方,一切现代化的东西都是奢侈品,全部由富人阶层掌握,你叫我怎么去弄!” 在索马里自由军司令部内,雷诺夸张的冲着龙问天喊道,“您就可怜我一下吧,这个人物难度太大了”
“那个是你的问题,我不管过程,只要结果,做多一个星期,你必须想办法从那些富人手里将用电许可证拿到手,当然我允许你在适当时候动用自己的能力。”龙问天连头都没有抬,依然低头批改着那些新兵们上交的作业,因为手下没有可堪重用的人才,龙问天只好硬着头皮自己做起了这些新兵蛋子的老师,不过性好自己在他们面前还比较有威信,所以最近一段时间取得成绩还比较不错。
雷诺见龙问天不理自己,也觉得估计这个要求老大不会同意了,只好转身走出了司令部。
晚上20:30分到睡前熄灯这一段时间,是马尔卡上难得的轻松时间,每天的紧张训练之后,大多数人,都会利用这么一点时间做一点个人的私事,缓解一下神经,放松一下身体,在澡堂门口排队的,在营房里打牌下棋的,吹牛打屁的,单挑串门的……只要别太过分,一般这段时间没有人会来管这些士兵干什么,就连各营的军官,在这个时候,也“十分体贴”的很少会在营区露面。
不过这段时间对卢森来说却有着其他的用途,走出营房的时候,卢森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大概还有一个小时吧……
在几天前,营区里已经用上了电灯,这让这些从小贫困,大都没有经历过现代化的新兵们兴奋了很长一段时间。
到了晚上,军营里的各条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那么一盏路灯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华,引得一大群蚊子昆虫什么的围着路灯嗡嗡的飞着,索马里自由军的军营,每天都在变着模样,在此之前卢森根本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还能在这里用上电灯。
部队的变化也很大,从开始时领到的一件背心似的褂子开始,卢森渐渐有了一种鸟枪换炮的感觉,营房的屋顶上挂上了电灯,窗户上的草席变成了玻璃,屋外的土路铺上了水泥,训练场上的训练设施也多了起来……
这些变化,作用在卢森他们这些当兵的人身上,其直接的结果,就是部队的训练无论怎么样的艰苦,卢森他们,所有的老鸟和菜鸟们,都保持着一种激昂的士气。
卢森现在最想做的就是一件事情,穿着这身酷到极点的军服,回到村子,让阿爸阿妈小妹好好看看现在的自己,再把自己上个月挣到的军饷交到阿妈的手上……还有,给索利亚买一条漂亮的丝巾……
司令部的那一点灯火从树影重重的远处传了过来。营房那边喧闹的声音已经被卢森甩到了身后,变得模糊起来,卢森已经来到了他每天晚上都要来到的地方。
这里没有路灯,周围全是树影,不过这里的场地却很开阔,借着天上的月色和星斗,可以看到这里留下的那成片地,一个人高的树桩,在一片幽寂的虫鸣中,这里多少有一些诡异。
看着这片地方,卢森似乎仍旧可以感觉到这里白天回荡着的那些热血的嘶吼与飞洒的汗水,即使在黑暗中,卢森的眼中,也可以让人感觉到一种狂热和坚决。
没有丝毫的犹豫,卢森把他从营房里带出来的东西掏了出来,利索的把那几样东西在自己的腿上和手上绑好。
卢森拿出来的东西,是用几层厚厚的骆驼皮缝合在一起,非常结实的皮套。这还是出来的时候家里人怕卢森冬天冷,特地给他预备的。
乍一看,这东西有点像护腿和护手,但实际上。它们却不是护腿和护手,为了做成这几样东西,卢森在求了后勤处的人好久,中间还有许多波折,在这里就不说了。
最后用牙齿紧了紧绑在手腕上的那两个皮套,卢森来到了一根高大的树桩前,用手在树桩上一阵摸索,他已经摸到了绑在树桩上的那几根比婴儿手指细不了多少的铁线上……
先是双脚,然后再是双手,只是片刻。卢森已经摸索到四条铁线,并熟练的把它们绑到了自己手脚上戴着的那个牛皮套子上,然后,卢森站了起来,动了动手脚,适应了一下,此刻的卢森,就如同一个被人用铁线连接在树上的木偶一般……
“哈……”卢森压着嗓子一声低吼,一拳打了出去。拳头打出的那一刹那,连在拳头皮套上的那一根铁线也绷直了,铁线的另一端绑在了那根树庄上,绷直的铁线产生的那个巨大的拉力作用在了卢森的手上,把卢森打出去那一拳在空中的运动曲线硬生生的遏止住了,由动入静,只是一瞬间。
一拳打出去的反作用力让卢森的一只手都麻了一下,卢森没有犹豫,另一只手又是一拳,同时脚下也一脚踢出……卢森的每一个动作,都因为拴在了手脚上那些铁线的缘故,被拉扯住了,那种难过的感觉,让卢森直想吐血,不过比起刚刚开始时一脚踢出就让自己跌一个跟头相比,现在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这样的训练,紧紧五分钟,就让卢森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架一样,真不知道山海盟的那些变态每天是怎么在这里坚持六个小时的?难道那些家伙都是钢筋铁骨不成?可硬气功自己不也是一直在练么?
听说司令对那些人的要求是无论拳脚,每出一招都能把手脚上的一根铁线扯断才算基本合格。
又咬着牙坚持了两分钟,在一个铲腿踢出后,已经浑身酸软的卢森下盘终于一个把持不住,被那根脚上的铁线一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着那根树桩喘着粗气。
手脚虽然有那个牛皮套子护着,把铁线上传来的拉扯力道分散开来了,可套子着肉的地方,却是一片火辣,小腿骨的正面,皮已经被磨开了,牛皮套子里变得湿润起来,汗水和血混在了一起,就和在伤口上撒了盐差不多。
别人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怀着这么一股子倔犟的牛劲儿,喘息了一阵的卢森待体力恢复了一些,又站了起来!
休息了三次,又站起来三次,估摸一下时间,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正想再休息一下,卢森却发现,一个人从这片训练场边上走过,看到自己在这里苦练,就走了过来,在距自己身边五六步的距离处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