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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观音(3)

雨停的时候大约是十点,这个时候起床也尴尬得很,赶早餐是迟了,赶中餐是早了。梳妆台边坐下来,乌木的梳子梳下去,头发落了几根根,转身撂一句叹息,怕究缘由。人又靠会儿阳台,廊上已经寂静得很,想那几只燕子的翅膀在天空里该已经远了。忽然就想起妈妈,这个时候,她该在哪一扇门后,借着雨后淡蓝的天光,与人打着纸牌吧。间或,还絮絮地插上几句关于她七十年代出生的女儿的旧事。此刻,我和她,都在这个秋天里,只是,她当我是她饱满的果实。

眉上的风和雅

眉是素的,清素。

在色调上,有曲高和寡的风雅。

最风雅莫过于唐明皇了,竟令画工门穷尽才思,弄出个十眉图来。鸳鸯眉,小山眉,五岳眉,三峰眉,垂珠眉,却月眉,分梢眉,涵烟眉,拂云眉,倒晕眉。瞧这些眉的名字,若将之连起来,可当唐诗来读了。闭眼回味,分明又是水墨清浅的中国画。山中岚气聚散无踪似神仙,叶梢上落雨如垂珠,水上鸳鸯相对卧眠。东方男人在纸上风流婉转,远胜于西方。

想想唐明皇那个时代吧。大明宫里,灯烛高悬,宫娥们盛装浓脂,踏歌而入,缓缓跳起霓裳羽衣舞。明皇坐在龙椅上,一边即兴奏乐,一边玩味那些精心描就的美人眉。三峰五岳,瘦月浮云,万里江山都化作美人在阶下了。在眉上,把文章做得这样大,只有唐朝了。后来的,都局促在闺房里,都是小格局。

眉间多少戏!

英雄阵前立眉。那眉是塞外的风里劲草,马蹄过处,尘土扬起,十万里的关外霜草和着帅旗猎猎响,每一根草管里都激荡着汉唐的声威。戏曲舞台上,武生的眉,从来都是浓墨刷过去的两道重黑。京剧里的关羽,那两道眉,分明是两把黑铁铸成的青龙偃月刀,高举在马背之上,凌空两道寒气自头顶压过来。

菩萨高堂低眉。观音菩萨端坐在莲花上,细眉细目,微微向下,两道弯弯的弧线扣下来如温柔的港湾。众生都在这港湾里了。莲花不败,观音永在。安详,安静,美丽,宽容。她像年轻的母亲在早晨的梳妆台前,素手拈花,一朵茉莉斜簪发间,纤尘不染;她又像年老的祖母在冬夜的炉火前,低眉轻语,心思沉落在饱满丰厚的往事里。她在高处却没有往虚处去,她这样真实,低眉凝望我们的眼睛,与我们这样贴近,心静心安。谁的一生,不经过几尊低眉的观音?

美人灯下垂眉。是春暮的天气,夜未央,隔墙能听见落花的声音。屋内灯将残,一副女红已经绣到花绷边,可是,吹灯的人还未回。她坐在烛台边黄晕晕的光里,兀自敛目垂眉,相思千里万里,红颜如蜡烛,一寸一寸短浅下去。要怨一怨:他是一个手笨的裁缝啊,持刀向锦缎,只在当中草草裁下了一块手帕子,余料太多,一匹好缎就这样被白白浪费了大片大片,负了多少绣花的心!

书生案前画眉。有一种鸟,也叫画眉,眼圈上有白色狭长的眉纹,叫声也悠扬动听。我总疑心它是某个古代歌伎的转世,它的那两道眉,是柳永酒后画上的。是的,中国的旧式文人有一桩雅兴,笔翰墨饱在纸上写诗文,写完了,砚里还残些墨,沾沾在羊毫尖子上,顺手在伺候笔墨的佳人额上添两笔。这就是真的画眉了。文人以墨画眉,美人就泪研墨,一个诙谐,一个孤清,但在如今看去,都是风雅得叫人生恨的。

诗人徐志摩不画眉,日日千呼万唤的,是径直爱眉了。他有本书,叫《爱眉小札》,其实不过一本恋爱日记,相思与欢喜掺夹成蛋糕上的一大坨奶油,甜得发腻。但他在日记里称呼小曼时,叫的那个名字实在别致,他叫她“眉”。他说:“我爱你朴素,不爱你奢华。你穿上一件蓝布袍,你的眉目间就有一种特异的光彩,我看了心里就觉着不可名状的欢喜。朴素是真的高贵。你穿戴齐整的时候当然是好看,但那好看是寻常的,人人都认得的,素服时的眉,有我独到的领略。”他告诉他的眉,他更欢喜穿着蓝布袍的她。在精致的女人那里,颊是擦胭脂的,嘴是擦口红的,脸部的其他部位,也是粉妆玉砌,只有眉,是黑或黛,色调上一下暗沉下去。被激情烧灼的诗人,已经穿越了繁丽眩目的红紫芳菲,爱到了春天最深处的绿叶和根上。他爱素的眉。爱在色彩里沉静下去的她。

时光之下,所有的容颜都会老去——头发会白如阶上秋霜路难行,双颊会皱得施不上一粒脂粉,无牙的嘴唇是人去楼空的旧宅。只有眉还在。依稀还似当年。最素的守到最后。

他日暮老,秋风萧瑟里,我去长堤上扫柳叶。不知道我爱的人,会不会也像一个扫落叶的人,日日记得拿目光,在我的眉上,慢慢经过。

病中记

生小病其实是一件幸福的事。

请假。不生病哪里舍得请假?哪会这样卧在家里?哪会枕头底下压着书,乖乖地睡觉?先生把饭菜递到床上,很香,台灯下袅袅地冒着热气,淡墨的影子在墙上爬。窗外是晚天,一片深秋的寒凉。忍不住在心里抒情一下:哦,我的夫!

饭后,妈妈打来电话,细细碎碎地问。先生举着话筒,潦草地应付,匆匆挂下,怕她多心。心里纳闷:怎么妈就知道了呢?

穿新衣服去医院打吊针,小护士们不看我淡白的脸,却盯上了我的新披肩。价格几何?何处得手?接着夸啊,漂亮啊。安慰!温暖!我像童话里那个又穿了新装的皇帝,在全城的百姓前炫耀,只管把头高昂着就可以了。

病房里人声喧哗,抵得上八九点的菜市,生意兴隆得很。给我戳针的护士又夸了,这次夸的是我手上的经脉好找,大约她戳我也常常有成就感。我也附和——手上没多少皮下脂肪,那些纵横的经脉像秋水里倒映的稀落的树枝,藏不住。只是心里有点不平衡:化了我的银子,疼了我的肉,却让人家这样轻而易举,一针见血,一次得手,仿佛我成了最好说话的老好人。

坐定了,开始看旁边的人,难免好奇。中年的阿姨,眯缝着眼睛靠在椅子上。偶尔呵欠,只伸出三根手指掩着,余下的那两根蜷在掌心里,懒得伸出来。也偶尔睁开眼,那眼是红的。我有点怕,赶紧收回目光,所有血色的东西我都不敢看,我是不是有晕血症我不知道。对面的小孩在年轻母亲的怀里大声地哭,像深夜狂吠的村狗。有点不耐烦,于是转个身,嘘口气。小护士来来回回地窜,拎着大的小的空的满的瓶子,噔噔噔,掀动着白大褂的衣摆。躺在奶奶怀里的小男孩醒来,尿憋不住了,在身边哗哗,似后半夜屋檐下的急雨。一位老伯伯在不远处的床上躺下,被人搀扶着。三三两两的人来看,听他们的议论,大约是摔破了头。我打开书来看,人渐渐到了书里——小孩的狂吠慢慢变作了低声的呜呜,摔破了头的老伯伯身边也已经是一声声悠长的“哦——啊——”

忽然想写东西,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一支笔,却没摸出纸。有长枪大刀,却没地盘,英雄的悲哀。打起手里书的主意,封底前面竟有一张空白的纸,够一篇千字文了。想想出书的人大约早有此意,怕人看了书,受到触动,找不到纸写,急得乱跳,于是早留了块空地。写得入了境,身边陪小孙女的一位老伯说:水没了!你水没了!一抬头,扔了笔,大叫:护士,换水啦!好怕怕呀!我最怕身上的血倒流到管子里了,让人想到吸血魔头,黑暗而恐怖。

妈妈到乡间买土鸡,给我炖汤。半百往上爬的老父听人说鸽子大补,买了两只,扯光了一只鸽子的羽毛,下锅,另一只放飞了,没逮回来。一家人吃火锅,被弟弟逼着生平第一次吃羊肉,他说可以御寒。在隆冬到来之前,我在攒着热量。

打开电脑,有千里来的雁书,尽是些嘘寒问暖的短句子。这样碧云天黄叶地的萧索季节里,被人心上纸上地惦记,有受宠的喜。一个人顽强快乐的生,是常得了善世里来自十方的爱吧。忍不住想起身生千手千眼的观世音菩萨,那些指引我的目光,那些扶持我的手,他们都是立在我心里的佛。

下午,装热水袋在床上。忽然想起旧时父亲说的话,大意是:每年,我是第一个抱热水袋过秋冬的人,也是最后一个送热水袋到木橱里的人。细想,我的秋冬似乎是比别人的长些,但也因此,我身上经历的东西、我从外界得来的东西也比别人的多些。

人在病中,是安逸快活的。我的秋冬里,充溢的,是人间的暖。

山居岁月

我在山中,有一座房子。

往山中来,念头闪过几次,像扑翅的鸟,后来就落巢扎了根。然后是攒钱,攒了几年,终于动工,建了这么一座三间的院落。得了山下不少山民的帮忙,心里记着。

伐木选址的时候,还不敢肯定,自己真的能来。怕的是,我的父母舍不得他们的女儿独居山间。也怕我的那一位,舍不得我受那山间的冷清和清苦。包括远的近的友,怕他们惦记。没想到,真的一脚踏进山里来了。大约是,我的亲和友,他们心怀宽容,也知道我不是久居,还会回去,故许我在红尘之外,稍稍这么放浪几年。我之前的几十年,身陷红尘,之后的几十年,可能还要再次出演尘世间的闹剧。这前后之间,他们愿意帮我圆这辽阔人生的一场黄粱梦。

房子高踞在半山腰的溪水边,引了山泉到屋顶的水塔里,存下,怕逢山中久旱无水。想想自己,还是很物质的,逍遥处,仍不忘来自生存的威胁。

亲友来看过,次数不多,也许是太不方便了。来了,我一般留宿一夜,翌日天明送下山。因为,缸里存的米粮不多,再者,他们也实在是受不得山里的寂寞。

置了辆自行车。通常我一个星期骑车进城一次,购些衣物粮油,还有寄稿子。来来去去的,山路颠簸,车轮胎常爆,后来改为半月一次出山进城。同时,学会了修理自行车,譬如补轮胎这事儿。还学会了在溪水边开垦荒地,分季种薯谷类杂粮。

来山中,一为读书写字,二为放任自己的疑世厌世情绪。之前十几年的寒窗,读尽了纸上的诗句。人到了山中,才真正地一脚跌进古诗里。空山新雨,月出东山,鸟鸣烟岚。还有更久远的白茅,葛藤,车前草……,一一从古诗里闪身出来,在脚边来去,在山风里先民一般稚拙地舞着。

一日,读书乏了,山野间信步走了千百米远。石崖上,溪水头,得了不少野菜。没有篮子,于是牵起衣襟,一路抱回家。自此,餐桌上日渐丰盛,溪水边照自己,那脸庞也日渐丰润。后来又遇着了一棵野葛,看那粗壮的藤和藤间搭起的野巢,猜它足有百十来年,捋起袖子,从午后刨到日西时分,得几大截肥硕的葛根。回去,洗净,剁碎,晒干,又得葛粉若干碗。这样逍遥,渐渐没了入世的心,也淡忘了那些惦记的人。

还有一次,往山深处走,山脚下,见一半月形的浅沼。日光下,明晃晃的,像小仙女遗落的梳妆镜。沼边稀疏地立着几竿芦苇,清瘦的叶,似娥眉剑。旁边有枸杞碧绿的枝蔓,枝上星星点点满是淡紫的小花。一只蝴蝶在上面悠然地舞着,粉绿的翅上,绣着红的褐的斑点。这样寂寞的山中,哪来这样快乐的蝶呢!依稀朦胧间,仿佛灵魂出窍,它是从我心里飞出来的,是另一个会飞舞的我?在淡紫的花前,借一对飞翔的翅,我,和另一个灵动的我,对视。沼里的水,只两根手指深,水底铺着粗拙的石,看不见泥土,也没有游鱼。想起从人世里揣来的一句:水至清无鱼,人至圣无友。大寂寞都是这样吧,清澈,纯净,不借衬托,不寻依附。

一次朋友来了,带来了一株芭蕉苗。我植在窗前,两年下来,竟长成了茂盛的一窗绿意。早醒时,人在床上,看那一扇扇的芭蕉叶,恍惚间,便以为身在江南,身在蒙蒙细雨中,等一双绕梁的燕子。房前植芭蕉,山中的生活便添了分人世田园的亲切,少了些野趣。

没想到,就是这几株葱绿的芭蕉,让后面有了故事。

那一年,山中少有的干旱,溪水早干了,只剩蜿蜒的一截截河床,裸在太阳底下。我用房顶上的存水浇芭蕉,也打算水尽了,就借住到山脚下的山民家里。站在半山腰,远看那沼边的几竿芦苇,也已是枯了。在满山的枯黄面前,这几株芭蕉,便有抢眼的绿。也是午后,我在窗前写东西,一只野鹿,在芭蕉前来来回回地转悠,很疲乏的样子。我起身在窗前呵斥,它抬眼,寻找我的声音,我和它对视,那眼神,像干渴的沙漠。我想,大约是渴急了,以为绿芭蕉前有水呢。那几日,常见我泼在芭蕉边的废水旁,有奔跑的小松鼠在贪婪地舔,见了我,甚至顾不得慌张。于是放下笔,一手拿叉,一手拎着小半桶水出去。我当然怕它伤害我,人世间多的是农夫和蛇的故事。它见了我,向树丛里退,看着芭蕉,又停了停。我用手捧了一捧水,洒在地上,示意它,然后退到窗前。它走近,喝了两口,大约不放心,停下看我,见我依然待在远处,复又伸下头,一口气喝干,然后离去。有趣的是,第二天的午后,它又来了,依然芭蕉叶下,张望着,只是不再转悠,而是定定地站着,朝着我的窗子。我又拎出小半桶水,彼此默契,各自站着,只是我的手里不再捏一柄钢叉。如此反复,直到山间普降了一场暴雨。

我的房子翻修了一次。因为我怕蛇,而山中,每每雷雨之前,总是遍地是蛇,我怕它们爬进我的屋子里。我觉得,蛇是极其阴险可怖的。在世间,我远远避着那些不动声色、冷不防暗里咬你一口的人。在山间,我需要远远避的,是蛇。房顶上厚厚地铺了一层野蒿,底下的山民说,这野蒿的气味专驱蛇虫的。后来,屋子周围又栽种了一些。原来,身为人的恐惧无处不在。

没想到,久旱后,一连就是好几场的风暴,到底吹坏了门窗。央山下的山民帮着修,又赶上正农忙,看看已是开不了口,就想着:停几日吧,看天色,一几日不会有坏天气。于是窗户上暂糊上几张白纸。

一天夜里,窗里看书,蜡烛昏黄的光色里,竟看见窗外来来去去晃动着淡墨样的影子。然后是作作索索的声响,木窗子似乎被啃剥着,是爪子,是牙齿,夜恐怖而莫测。依我有限的经验判断:这是一只野兽,是我的烛光吸引了它,它看见了我,并且,要袭击我。想到这风暴之下已不甚牢固的窗,止不住一声惊叫。然后听见自己的悠长的回音,自夜的山谷四方徐徐传来,回音叠着回音,重回到我的身体里。想这样叫着也是无益,于是满屋子寻钢叉。窗外,传来一声野兽的嘶鸣,然后声音杂了些,仿佛有动物在交战,是一群,芭蕉叶扑啦啦地响,间杂着发狠似的嘶咬声,约莫两个钟头,窗外安静。我胆战心惊,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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